骤然间惊雷乍响。
无忧吓得从睡梦中惊醒,窗子未关,风直灌了进来。
无忧正好觉得口干舌燥,便起身下床。
若欣就睡在一旁,奇怪向来睡得很轻的她并没有被惊雷吵醒。
无忧怕惊扰了她,也没有点蜡,只是垫着脚往窗边走。
她正伸长胳膊要关窗时,突然一道闪电直直落在眼前,刺眼的光亮闪现在天地之间。
无忧吓了一跳,下意识尖叫了一声。
就在这瞬间,她突然感觉到腹部猛然下坠,仿佛什么东西流了出来,紧接着铺天盖地的疼痛从身体里炸起,竟让她疼得一下子没了力气。
若欣已经冲到无忧身边,伸手扶住了她:“无忧,你怎么了!”
“我……我许是要生了!”
……
雨如瓢泼一般下的又急又猛,在狂风和雷电的助威下,雨线砸在地上都仿佛让地炸裂开来。这样的惊雷,永安全所未有,这样的暴雨从来不是吉兆。
无忧躺在榻上,面目疲惫,声嘶枯竭,她已经疼了许久,仿佛此前所有的痛都凝聚称这一刻爆发,更可怕的是那疼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从小腹奔窜全身,在骨头缝里、皮肉之间嚣张着狰狞着。
原本已经痛到无知觉,可肚子里又是剜心一揪,整个人立时抽搐起来。
无忧哑着嗓子哭喊:“疼!好疼!”
纪夫人忧心忡忡,不断给无忧擦着汗和眼泪:“女儿,生孩子都是这样,你再忍一忍,再忍一忍”。
稳婆满头大汗,她紧皱着眉,心里已经感觉到隐约的不吉。这孩子已经晚生了好几天,而且正碰上这样的天气。阿弥陀佛,但愿他们母子能有惊无险吧。
小柱子冒着雨去请医馆请费神医,若欣在炉子上煮着水和纱布。
又是一连串的电闪雷鸣,无忧痛苦嘶喊的声音越来越小,若欣心里怕极了,她在纪夫人身边说道:“还是去请君公子过来吧。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
纪夫人赫然想起自己生无忧的时候,也是下着雨,可并没现在这般骇人。纪容斋亲手接生,每每自己撑不下去时,他醇厚温暖的声音就会响起,安抚着她的痛苦、不甘和相思……。
“可是这么大的雨,小柱子又出去了,怎么去请?”纪夫人声音颤抖,整个人也慌了神。
若欣咬咬牙:“我去!”
……
浓重的黑云低低地压在永安的天空中。一夜过去,已经是太阳初升的时候,可天却比黑夜更加阴暗。
无忧昏过去好多次,按理说孩子也该生下来了,可就是不见动静。
稳婆也有些慌,她给很多人接生过,顺利的、难产的也都见过,可这一次却格外不同。说实话,无忧的身体很好,甚至可以说十分壮实,而且产道已经开了,分娩只是一口气的事。难道是孩子有问题?!
“夫……夫人……”,稳婆低声对纪夫人说道:“我看,赶紧请大夫来瞧一瞧吧”。
“怎么了?”纪夫人吓得脸色煞白。
稳婆神色凝重:“这胎像……实在奇怪,我也从未见过。这孩子……怕是个怪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