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来,鱼老爹见云鹏已经离去,惊讶问道:“公子,您怎么……没有同那小兄弟一起离开?”
尚君摇摇头:“我不走了”。
“不走了?!”鱼老爹诧异:“这……这是什么意思?”
尚君笑道:“就是我也要住在这儿,和你们一起出海扑鱼,上山种地”。
“您在开玩笑吧!”鱼老爹瞪大了眼睛:“您……您……是公子,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罪”。
“老爹您说错了”,尚君挽起袖子,露出条条疤痕,虽然疤痕的颜色已经淡了,可狰狞依旧:“我可是一路受苦过来的”。
“我出生时母亲难产,后来算命的说我命中带煞,父亲便将我送到了山中……”尚君一脸平静,无悲无喜地说着他的故事。
湾中本就人不多,大家相邻而居。看到尚君坐在屋前,就都聚了过来。
“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女子,我从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就喜欢上了她,然后死皮赖脸、穷追不舍,最后终于让她成了我的妻子……”。
说到这段,尚君的脸上有了光彩:“我们还有了孩子,可惜不得已,我们一家三口必须分开,我的妻子就带着孩子远走他乡……一开始,我的妻子还时常写信给我,可惜……从去年开始,她们就音信全无……我不知道他们现在何处……”。
说着,尚君下头,缓缓弹去眼角的泪水。
“那该有多想啊……”一位老婆叹声说道:“尤其是有了自己的骨肉,那种想念真是没法排解!”
尚君点点头:“是啊,她们走时,包子才刚过了白天,现在应该五岁了,是个大小伙子了……”
“你说你家孩儿叫什么名字?!”一个男子跳出来,大声问道,他声音满是惊讶。
尚君蹭得站起身:“他叫包子!”
“包子?!”那男子急切又问:“你家夫人是不是懂医术?”
尚君点点头,整个人颤颤发抖。
鱼老爹立时问道:“小六,难道……你见过夫人?”
小六眼含泪热:“公子,夏兄弟……哦,不,是夫人的信就是我送到棋盘巷的!她还给了我这个作为纪念”。
说着,小六将玉环绶送到尚君手中。
尚君轻轻捻着,终于再也忍不住,任由眼泪滚落下来:“她……还好吗?”
小六摇摇头:“那也都是四年前的事了。我当时见她孤苦可怜,便请她来大崂湾,可她摇头,还说自己必须要一直走一直走,只有这样,才能……才能让自己忍住……不想你……”。
尚君身子剧烈颤动,大家连忙将他扶住,七嘴八舌道:“公子,你去找夫人吧!快去找她啊!”
……
尚允三日未出县衙,州府官员一概不见。
第四日,他终于走了出来,不过轻车简从,只带了贴身侍卫。
走到城隍庙时,他又想起和无忧在这里给乞丐布施的情景。他俩之间,快乐的又单纯的时间不多,所有仅有的才十分值得珍惜。五年了,无忧失踪,毫无音信,他却没有一时一刻忘记过她。
对尚君,他是毅然决然的复仇,那对无忧呢?
这么多年,他对她的很已经变成了刻骨的想念和热望,除了长公主之外,他身边的每个女人都是她的影子。
他知道,此生若得不到她,他永远也不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