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子时,叶帝翻身起来,赤了上身盘膝而座,闭目调息,灵台清明,按苏嫣雨所授口诀施为,丹田百转后,脑中感到小腹处隐现红光,初起如鸽蛋大小,渐渐蔓延至心胸,吸气时稍暗,吐气时赤红滚烫。心下知道此必是功力提升,强按捺心头喜悦,逐渐试探吐纳之道,及至运用十分纯熟,又丹田九转之后,起身下床推开室门,来到院中。
银河璀璨,月明星密,叶帝仰首微吐出口气,只觉身体轻快许多,心道:“道家法术非同一般,可惜未早日得学。”
翌日吃过早饭,叶帝飞身跨上单车,还没骑出胡同口,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嗓子喊道“叶帝,等会!”
他闻声回看,却是从小长大的哥们王二郎,这王二郎从自家的院子里出来,急匆匆的跑到叶帝跟前,举起手一把拍在叶帝肩膀道“下来,有事说。”
叶帝下了车,随王二郎来到他家门口,盯着他道“二胖,说吧,我还着急上学呢?”叶帝见王二郎脸上布满了焦急之色,他这哥们从小心宽体胖,黝黑脸庞上圆圆的鼻头写满憨态,个头虽不高,却手大脚大,相貌十分可喜,初中就已辍学,一向把义字挂在嘴上,社会上朋友背景三教九流,大家出去玩耍,也偶尔以江湖中人自居,经常莽撞吃点苦头,过后照样我行我素,与银杏街的周成明,长春路的徐长军再加上叶帝四人自幼常在一起玩耍,平时王二郎做事有些莽撞,可今天看这样子却很郑重,叶帝估计一定有要紧事。
王二郎说话显得有些急促:“老兄,才几天不见啊,兄弟你干吗不好啊,怎么就招惹下白虎帮了啊,你知道吗?现在二宏的手下正在找你,你目前麻烦大了!快找个地方躲躲吧!”他满脸惶急之色,伸手过去拉住叶帝的手。
叶帝心内颇感安慰,这事要是放到以前,自己也会胆怯心虚,可是自从得到菩堤叶以后,不但功力大进,而且自信心也满到爆棚,此刻并无惊慌,心中十分感谢兄弟的关心,表面上却淡淡的道:“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用力握了一下王二郎的手,复自登车而去,剩下王二郎眨巴下眼睛呆在当地,还想再追,却不见了叶帝的踪影。
虽然嘴上说得轻描淡写,可是骑在车上,却不断在思索,这件小纠葛引起的麻烦正不断变大,牵涉的人也越来越多,自己虽然不怕,可终究势单力薄,当初惹了吴迪洪晃两人,麻烦便接踵而至层出不穷,随时会面对诸多挑衅,连走路后脑勺也得长个眼睛,自己的性格是越挫越勇,虽说不会惧怕,不过连杨老师也说过了,以自己学生的身份,没必要牵涉太多精力,还是想个好法子快速解决了才好。白虎帮这个为恶一方的社会毒瘤叶帝向来是深恶痛绝的,以前是没手段,现在既然他们找上门来索性来个了断吧,想到这里叶帝心中一阵沸腾的冲动!
华灯初上,正是热爱热生活的人们蠢蠢欲动的时候,城府路中段上的东宫大酒店无疑是最好的销金窟了,这东宫大酒店集宾馆,餐饮,娱乐,商业与一体称得上是本市最奢华阔气的地方。酒店门前,已是豪车云集,往来等更是络驿不绝,霓虹灯尽现流光溢彩,美仑美奂。
门口洁白条石铺成的甬道上站着一个西装敞怀圆顶短发,狼眼秃眉三十来岁的瘦削男人,他背负双手,面带戾气,门口不时有车停下,“二哥好!”下车的无论男女看到他总是满脸堆笑的打招呼。他有时是略微扬头算是回应,有时却瞧也不瞧,客人好像很怕他,说过话也不敢看他,急忙低头钻进夜总会。
此人正是白虎帮的二当家李剑宏,白虎帮从籍籍无名到如今的红遍东三城李剑宏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是于庆虎于老大的生死弟兄,素来做事心狠手辣,残忍无比,无论黑白两道满城通吃,各路地痞流氓纷纷以能和他攀上关系为荣。东宫大酒店明着是当地富豪商人徐正雄经营的,其实他才是幕后的老板,当然了大老板还是于庆虎,这点满城人都知道,有了这层关系,没人敢在这里放肆。酒店装修奢华,金碧辉煌,虽然就是凉水也要比外边贵三分,却总是高朋满座,黑白两道稍有名望的都是这里的常客。李剑宏今天心情还好,到门口瞧瞧有没有乐子,
看了一会儿,正想回店听歌,一辆红色出租车却在店门缓缓停下,随着车门打开,走出一少年来,李剑宏扫了一眼,这少年着身白色运动服,身形瘦而飘逸,隆鼻秀目,双眉斜飞入鬓。
李剑宏只把他当作普通客人刚想转身,少年却已几步来到他面前,启唇道:“你是二宏?”
李剑宏闻,顿时怒不可遏,少年一句话触动了他的大忌,多少年了,这里除了大哥,好像没有人敢直呼其名了,这小子看来是活腻味了!瞬间他恶念陡生,脑中转了几十圈,都是要用什么恶毒的手段来整治眼前这个小子的。
李剑宏不怒反笑,咧嘴道:“你是谁?”
少年右眉一扬,一字一吐道:“听说白虎帮有个叫二宏的,在找我,这不我来了。”。
李剑宏双眼一睁道:“小畜牲,白虎帮什么时候找过你?”。少年眼中寒光一闪道:“放你娘的屁,你个婊子养的狗杂种!”
李剑宏怒不可遏,猛然想起一人来,大喊道:“你是叶帝?”
少年仰头算是默认。
李剑宏大喝一声:“来人哪!”
话音刚落,从店门里已冲出四条精壮汉子,一矮三高,立时把叶帝围起来,叶帝用眼扫了一圈,目光却停在一白面汉子脸上,望着那人双眼,叶帝心生警惕,原来他已从四人神气中看出其他三人都是庸手,可是这个人双眸精光灿然亮得异常,功力定非等闲,眼光更加说不出的诡异,只要看上一眼好像吸出自己心血一样,很可能练过幻术,今天虽然是有备而来,可没想到这个杂种堆里竟然有这扎手货色。
李剑宏心道:“当初吴仁这老小子给我挂电话让我抓个小屁孩,我以为是小题大做,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可今天这姓叶的小子竟然送上门来了,看他模样不像傻瓜,难道也仗恃,这回我要好好玩玩了。”他叫道:“等什么,领小兔崽子进店啊!”四名汉子闻听,一名前面带路,另外三人半拥半推叶帝走进店里,叶帝也不反抗,随他们来到夜总会的大厅。
放眼观看一座足以容纳五百人的大厅已经是座无虚席,台上一个女歌手高吭明亮的歌声和各种乐器的现场伴秦声充入耳内,底下的观众好像很买帐不时热烈鼓掌,现场的气氛十足热闹非凡。
叶帝从来没有踏入过娱乐场所,所以微感诧异,不由好奇的看了一眼女歌手,离得很远看不仔细,好像有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头如瀑的黑发,身材纤侬适中,相貌姣好,无意中女歌手也望向叶帝,两人眼光竟然刚好相遇,她目光微顿,又即刻移开,叶帝暗道可惜,心道:“好美的姑娘,怎么来这里演唱。”
当下也不容他多想,随四名汉子上楼来到一间宽阔的大厅,里面空荡荡的,只是地上有几个大厚垫子,一看就是练功房。李剑宏最后进来,随手关上房门,四名汉子也都放了手,冷冷的看着叶帝,仿佛在看着一只任人宰割的小虫子,李剑宏拉个凳子大马金刀的坐了。
这时他再不迟疑,伸手在脸旁一挥,四条恶汉会意,齐伸手来捉叶帝,叶帝见四人来势凶猛,意随心动,左腿微屈,右脚疾如旋风般顺地扫出,一人哪及闪避足踝处被扫个正着,疼得痛澈心脾,大叫一声,仰天跌倒。其他三人略略闪过,也是惊出一身冷汗,各自收起轻蔑之心后退拉开架式。
李剑宏看得一怔,暗骂道:“这小子有点名堂!”当下凝目细看场上打斗。
叶帝已与三人斗在一起,三人俱使出看家本领,其中一人使的是散打中的抱摔,还有一人身高一米九多,头如冬瓜皮,很是壮硕,出拳生风,用的是横练功夫,此二人不足为虑,就是那个白脸汉子始终动作悠闲,出拳踢腿又快又狠,绝无拖泥带水,让叶帝时刻绷紧神经以做提防。
稍做周旋,叶帝有些厌烦,决心尽早料理,散打的矮个最弱,叶帝低腰闪过壮汉砸向面门的拳头,前腿微成弓步,后腿抬高闪电般撩向矮个的下巴,矮个保镖堪堪闪过,叶帝已经快速转身,两掌如排云状插向他的双肋,散打保镖再也躲不过了,被叶帝两掌拍个正着,只听‘喀吧’两声,散打汉子惨叫一声如瘫泥般软倒在地上,这还是叶帝手下留情并没有想取他性命,紧接着右手刺拳弹向壮汉面门,壮汉侧头闪过,叶帝左拳如乱石崩空已击在他的胸口,触手只觉如击败革,壮汉只微“哼”一声,面色自若,叶帝马上醒悟:“原来果真是铁布衫,倒要让他尝尝洪炉百炼钢的滋味!”大喝一声:“好功夫,再试一拳!”适才壮汉挨过一拳,虽然有金钟罩护体,但胸口也隐隐作痛,那是与人打架以来很少的遭遇,有些畏惧不敢再捱,睁大眼睛盯住叶帝,叶帝丹田微转,*自生,气贯右臂,身子如陀螺般转起,纵身扑向壮汉,壮汉只感到眼前的叶帝仿佛千手千臂,一时眼花缭乱,无从躲起,只得不停后退,暗运护体功,叶帝如影随形右拳再次击中壮汉胸口,这次叶帝用了三分真力,壮汉只觉胸口深处有一颗炸弹瞬间引爆,直冲向大脑,眼前金星乱闪,又立即昏天黑地,身子晃了一晃,终于栽倒。
叶帝缓缓收回右拳,稳如山岳,目光霍的转向那名白脸汉子。
这时李剑宏被场上的局面震住了,这四名贴身保镖可是他千挑万选花重金聘请的武林好手,四人专职保卫他的安全,他对四人异常放心因为坏事做得太多,这个世上想除掉他的人数不胜数,绝对不能给别人这种机会,平日里前呼后拥很少派上用场,这次叫来对付叶帝这个小孩本以为是手到擒来,谁知道这几个颇为倚重的保镖竟然被眼前这个小子几下弄废了,剩下一个苗中亮虽说实力最强,但李剑宏还是不禁暗自惴惴,赶紧掏出电话叫人。
叶帝瞧在眼中,暗自提醒自已不要耽搁,霍然一个进步已来到白脸汉子苗中亮身侧,正想出招,隐隐感觉胸口一阵烦闷,这种压力正是从苗中亮身上传来,仔细一看苗中亮,此人三十出头,长得白面微瘦一双眸子特别精亮,此时笑容诡异,正死死盯着自己。
叶帝暗道一声:“不好,幻术!”此时双目已被对牢,再也移动不得,四肢不听使唤懒洋洋的,勉强运气却寸许难移,就像初冬的时节躲在棉花堆里晒着太阳,肉体是舒服极了,明知被对方幻术所制,却无力摆脱,眼瞅着苗中亮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李剑宏看在眼里乐在心中,只等叶帝被捉。
叶帝刚才轻松对付三人,没费二分力气,此时却心中焦灼汗落如雨,暗道:“难道今日命丧此地!”却不知不觉从嘴中吐出四个字:“有凤来仪!”声落,菩堤叶已骤热,胸前的压力俱减,全身如释重负,苗中亮目光的磁力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及思索,运起提纵术身形如电瞬间移动到苗中亮面前一寸处,双掌如刀疾砍苗中亮双肩,苗中亮本以为叶帝被自己的摄魂术控制住已随便宰割了,正自鸣得意,哪想到叶帝突然自行解脱,还没反应过来,已被砍中双肩,立时痛彻骨髓,再低头一看双臂都已脱臼.赶快后跃两步,叶帝也不乘胜追击。只把目光投向李剑宏。
李剑宏本来稳操胜券,突见形势逆转,顿时无比惊讶,看来自己今天非要出手了。主意打定,站起来解下外衣,露出护身内衣,这内衣是他专门在兵器厂特殊订做的。衣料采用兰疆海马羊与狄回碧蛛丝联合缝制而成,寻常刀剑难损分毫,昼夜从不离身。他右手已解下腰间的三截棍,随手舞动几下,已来到叶帝眼前。
叶帝心道:‘老小子那就玩玩吧!”
李剑宏狼眼赤红,紧紧盯着叶帝,开口道:“小子够狂,你师出何人?”
叶帝扬脖回道:“无门无派。”
李剑宏干笑一声,厉声道:“你是活腻了,要作死啊!”
叶帝嗤之以鼻,道:“白虎帮要在我和吴迪他们之间插上一脚,倒要看看谁的命硬?”
李剑宏闻言轻哼一声,道:“吴迪、洪晃是我世侄,你干他们就是没把我们白虎帮放在眼里,你知道凡是和白虎帮做对的人会是什么下场吗?”
叶帝道:“什么白虎黑虎,既然来了,那就拳头做个了断。”
李剑宏怒极,狞笑道:“小子,就凭你那烂本事就想挑白虎帮,看二爷怎么抽你筋,扒你的皮!”他左臂斜伸,胁夹住双截棍,脚下一个滑步,手中双截棍头已急如蟒蛇吐信射向叶帝面门,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叶帝一看李剑宏手法步法就知来者果然不凡,哪敢轻敌,急忙扭身闪开,李剑宏早料到叶帝此着,右臂潜运暗力,三截棍梢突起斜斜挑向叶帝胸口,叶帝吸口气霍的一个铁板桥,头部堪堪贴地,李剑宏已快步压上,右足疾踢叶帝头部,叶帝腰间运劲,用头向右做个侧空翻,正好躲过。
刚立足身形,就听楼下一阵喧哗,紧接着楼梯剧响,听得出一下子上来不下几十人,叶帝暗道:“这个老小子武功不错,无怪乎能混到今天,我收拾他不难,只是他来了众多帮手,自己却不能身陷重围,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着,暂时躲开,一会儿再做计较。”主意打定,提掌在胸,霍的拍出,掌风如重锤,李剑宏闪身避开,叶帝要的就是这空隙,一掌把旁边的铝材窗砸个稀烂,穿起飞身而出,轻巧巧落在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