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黑猫突然定住了,艰难的扭过头用圆溜溜的眼睛怒瞪身后的男人,的手。脖子上的一块皮被人用两只手指捏着拎起来,这让黑猫觉得自己十分狼狈,并且对于它的形象产生了极大的损害。更重要的是,刚才,这个男人是不是用什么东西抽它了?
黑猫的尾巴紧紧的收拢紧贴着自己的屁股,原本炸成刺猬一般的毛也收了回去,黑猫有点委屈,刚刚果然是被抽了一鞭子。
南杉吞了吞口水,人是救了,可以没想到没等她在他虚弱的时候或温和的,或强硬的问些问题,这个人就已经可以起来了。而且还在她做了噩梦的精神恍惚的时候,抓了黑猫,这个时候南杉开始觉得救了这个男人是不是有些草率了。或许他并不需要她的帮助,自己就能够恢复呢?南杉想到当时她看到的不合常理的伤口上的肉芽。
“可以放下它吗?我们没有恶意。”南杉表示自己的立场,试图救下焉了吧唧垂着头的黑猫。
男人看了南杉一眼,拎起黑猫放在眼前,另一只手捏着黑猫的猫脸,看了看它,“冰系,唔,还有土系?”
南杉瞪大了眼睛,难道是秋后算账,为之前的事,可是她和黑猫是自卫,一没有伤害到他本人,二也没有任何恶意。诶?原来黑猫还有土系的吗?这不是好像和它的鸳鸯眼的颜色一致吗?南杉忍不住分神想到。
黑猫抬眼看了男人一眼,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然后抬起两只前爪抹了抹脸,十分狗腿的,软软的唤了几声:“喵,喵嗷~喵~”
男人拎着黑猫晃了晃,然后仿佛无趣般的丢下黑猫,黑猫一落地就在地上一滚,迅速躲到南杉的腿后,把自己团成一小团,不露出半个爪子。感受到小腿上依偎的温暖,还有些余悸的颤抖,南杉觉得这个男人不好相处,此地不宜久留!!!
南杉讪讪地咧嘴笑笑,男人看着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想到黑猫刚才的遭遇,南杉心有戚戚焉,不会也要被吊起来问话吧。她可没有神奇的异能,只是多了一把力气而已。
出乎意料的,男人并没有为难南杉,只是皱着眉嫌弃的看了之前他躺着的地方,然后走到南杉面前。南杉紧张的看着他,随时准备从储物格子里取出金属杆子,打一架。
没想到男人径直越过她,跨过她之前窝着的最低一阶楼梯,然后往上走去。南杉的小心脏的那一瞬间跳的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她的心跳声。深吸了口气,南杉抱着黑猫往外挪去。黑猫突然挠了挠南杉的袖子,南杉用眼神示意它安静,黑猫却不依不饶,探头探脑往地上看。
南杉低头一看,一口气险些没噎住,地上正是南杉给它的那一包火腿,黑猫抓耳挠腮就是不肯放弃。南杉闭着眼小心拎起一个角,尽量放轻声音,想要趁着男人上半身已经在楼上的时候离开。
“过来。”
南杉顿时僵住了,“我,我不打扰了,这就走了。”说完做了个‘您自便’手势准备撒腿跑。
可是刚刚撒开腿,没两步,就感觉到一阵风过,然后她就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南杉捂着鼻子含着泪嗷嗷叫疼。黑猫在南杉怀里麻利一滚,就滚下南杉的怀抱,掉在地上迅速躲到南杉身后,那速度绝对是南杉比不上的,若是南杉有这个速度可能就逃出去了。
男人不理会南杉又是发誓又是赌咒,自己没有恶意,真心要走,离开这个药店,把这个药店全都给他,一点东西都不拿。可是男人就是不说话,仿佛一句话有千金重似得,多说一句就少了一块金子。
直接拉着南杉的左手,就往上走,南杉自然不乐意跟着这个奇怪的男人去二楼,虽然自己颜值不高,但是毕竟是个女的,毕竟这是出现了不科学的丧尸的末世!‘一切皆有可能’这句话让南杉有了一颗不容易颤动的心,同时也让她惊恐。
谁知道他要干嘛,是不是想要把她吊起来?或者是留着她用来做丧尸吸引器?更或者是危机的时候用她垫个底,还有不会是要三陪吧?南杉扭曲着脸,满脑子都是乱糟糟的脑洞,越想越惊恐,拖着脚就是不愿意跟上去,实在是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危险了。
男人的力气很大,但南杉的力气应该是更大的,可是她就拗不过他,轻轻松松三两下就被制服了,她又难以得到支撑点,只能被动的,最后被男人扛上去了。他把南杉头朝后挂在肩上,然后一只手十分不绅士的压在南杉的屁股上,这让南杉羞红了脸,停下了挣扎,不敢乱动。
想骂人只能断断续续含含糊糊的骂些:“混蛋,流氓”之类的毫无杀伤力的言语。男人丝毫不为所动,另一只手把南杉的左手抬起来别扭的环过他的后脖颈,固定在他的另一面肩膀上,堪堪在他的肩上露出手电,照亮了前面的路。
南杉的脑袋垂着,一晃一晃,很快就不能中气十足的继续哼哼唧唧了。感觉到黑猫焦急的跟在后面跳来跳去,来来回回的伏下身子瞄准挂着她的男人,但是又因为男人丝毫没有破绽的行动不得不放弃。南杉又感动又无奈,这个男人的气势一直在说明一个问题:他很强。
他还有技巧,像是个练家子的样子,所以南杉的力量根本奈何不了他。加上之前见识过的岩浆球和约莫是藤蔓的东西。南杉觉得她们两一点胜算都没有,所以才想着跑的,但是没成。他的速度也很快。
楼上是一间小房间,四面都是墙,刷成了寻常的白色,像是给员工住的,空间同底下的储物间一样大,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凳子,简陋得很。还有一些衣物装在行李包里,有些乱糟糟的放在床脚。桌子上凌乱的放着些杯子碗筷,还有个热水壶。
到了楼上,男人终于把南杉放下了,南杉一落地就蹦出去两步,脚踩在地面上发出不小的声音,这里的地面应该还是用水泥的,但是估计不太厚还是怎么着,踩重了总有一种‘空空’的声音。
男人转身皱着眉,拎起床上的一件外套,十分嫌弃的丢在地上,然后好像很疲惫似得倒在床上。南杉犹豫了一会儿,走近了一步,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男人抬起放在脸上的手臂,露出一点空隙看了南杉一眼,那一眼让南杉有一种拔腿就跑的冲动,“没事,你乖乖待着,别想着乱跑。”
什么叫乱跑啊,她就是想要离开他的辐射范围而已,气场太足了实在是太让人容易绷着神经感觉到疲惫。而且也实在是真是惜字如金啊,他的伤势应该是没有问题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是很疲惫,但是不许她离开,不知道有什么目的。真真是半点不顾念给他擦酒精喂水的情谊啊。
撇撇了嘴,南杉没敢跑,说实话,之前被拦下的时候,南杉感觉到被什么野兽笼罩的恐惧,就是来源于这个男人。所以她再挣扎也只是因为被挂着肩上的姿势而不是想要再逃,直觉说:再跑可能真的就要死了!
南杉抱着黑猫小心的坐在椅子上,不敢发出太多的声音,免得打扰了他的休息激怒了他。这是一种自我感觉到身为弱者的谨慎,又称为小动物的直觉。
黑猫也十分的安静,就连平常被抱在怀里不由自主的发出的咕噜声都努力压抑住了。
南杉有些低落的垂着头拿脸蹭了蹭黑猫的脖颈,就这么一会儿发生的事就让她有些受不了了,额角的神经突突的跳着疼,一夜的噩梦使得她的状态有些不好,加上一醒来就绷着整个人,现在稍微放松了些,那种疲惫,全身酸软就开始肆虐了。
她想到了外面药店柜台下倒着的护士,便利店的一家三口,服装店试衣服的女人和内衣店里被柜台压住的卷发女孩以及招牌倒下之后出现的那个男人。全都在她的梦里出现了,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心虚?
南杉有些痛苦的想到,其实她还在期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就像是梦里面那个护士说的那样,只是cosplay罢了。但是就连梦都在最后揭开了现实,仍然记得当一双双乌黑的指甲就要触及她的时候,那种全身恐惧的战栗,那种恨不得疯狂的尖叫的崩溃。
南杉觉得通过这个梦,她也算是经历了一会末世之初吧,从人来人往的大街到空无一人只剩下一群丧尸围着她。她衷心的希望不要再做这样的梦了,手底下忍不住□□了两把黑猫光滑的毛发,感受到的温暖让她慢慢从梦中的惊惧恢复过来。
黑猫不知道南杉怎么了,只能感觉到抱着它的人同样的不安,同伸出粉嫩的舌头轻轻舔了舔南杉的手背。南杉抱起同,它顺势搭起前脚放在南杉的肩上,然后用舌头舔了舔南杉的脸。南杉抿嘴浅浅的笑了笑,露出嘴角浅浅的酒窝。
床上的人突然翻了个身,从平直的躺着变成了侧着,面对着南杉躺着。南杉同黑猫都顿住了,然后两只傻傻的轻手轻脚的恢复到南杉怀抱着黑猫的样子。手电筒在桌子上,对着床对面的墙照着,照在墙角。
透过这一点光,左城微微再次抬起了一点胳膊,刚刚那一眼,真诚的温暖的笑容好像就在那一刹那存进了心底里。让他本来已经冰封的心有了更多一些的颤动。如果是这样的人的话,是不是成为伙伴之后是可以信任的呢?
他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一人一猫,眼里有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光芒。这样的互不舍弃,真是让人看了眼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