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敏年心血来潮,看童婳披着头发,喊吴嫂拿来梳子和小皮圈,准备给童婳编辫子。
童婳其实并不愿意,嘴上却不肯说,她来这里两天,一直小心翼翼收着心性,不想惹她姑姑不开心,乖巧地坐到童敏年面前,任她处理她的头发。
童婳头发有些枯黄,梳起来并不顺,童敏年随手抓一把头发在手心,慢条斯理地梳,纯粹当打发时间了,说:“疼就说,别忍着。”
只“嗯”一声,童敏年将她头发疏通,整个过程,童婳一言不发。
童敏年想到她自己,动手开始给童婳编辫子的时候苦笑一声,说:“我奶奶以前给我梳头发,下手重了扯着头发,我也不敢说,疼就自己忍着,疼一点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童婳不知道童敏年跟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但总不好不回应,说:“姑姑说的是我老太?”
童敏年却不愿意再多说,简单应了声,她不说话,童婳也便沉默。童敏年给童婳编了很多条小辫子,最后一起扎在脑后束成丸子,意外好看,她对自己的成果颇为满意,喊吴嫂过来看,吴嫂笑眯眯,说:“这样扎比披头散发好看多了。”
童婳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她隐隐觉得吴嫂是在嫌弃她之前披头散发的样子,吴嫂却不曾留意小女孩的敏感心思,问童敏年:“太太饿不饿?要不要我去厨房做点东西?”
“不用。”童敏年说,开了电视机,又让吴嫂下去忙自己的事了。
童婳不大舒服,觉得童敏年没把她当侄女看,如果她关心她,刚才应该问问她饿不饿,不会直接让吴嫂下去,现在开了电视,也不过问她的意愿,拿着遥控器凭自己的喜好选节目,不自觉看了童敏年一眼,童敏年察觉,回视她,童婳忙又把头低下,童敏年笑:“怎么了?”
童婳答不上话,正急得唇干舌燥时,家里电话突然响起来,童敏年注意力被转移,循声望去,吴嫂已接起电话,跟那边说了几句话,拿着电话过来,说:“太太,找你的。”
“谁?”
吴嫂捂着电话:“上次找你的那个,姓郭。”
童敏年眉微皱,还是接过电话放到耳边,冷冷的两个字:“有事?”
吴嫂看童敏年表情似乎有种淡淡的刻薄,站在旁边没走,童敏年也不顾忌,听了那边的话,更是冷笑道:“你怀孕跟我有什么关系?”
过了会儿又说:“当初勾`引我老公的时候怎么就忘了你是我同学了?”
吴嫂耳朵一竖,有些不可思议,她一直以为是童敏年在外面养了小狼狗,没成想出轨的人竟然是项寻?不过想想也是,男人有钱会胡来,这项先生长得好,上杆子往上贴的女人肯定不少,年轻气盛的哪能禁得住诱`惑?
吴嫂晚上跟童敏年告了假,去接她弟妹,她弟妹刚从乡下过来,带着小儿子来城里看病,吴嫂憋得慌,难免跟弟妹唠嗑起雇主八卦,她弟妹听了就说:“有钱人家的太太哪是那么好当的?老公在外头养了小的,这大的还不能吵不能闹,把男人惹急了划不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她想了想,说:“对,净身出户。”
吴嫂摆摆手:“没少闹,吵起来能把屋顶掀了。”
“这都没跟她离婚?”
“宝贝着呢,哪能离啊。”
“真把她当宝贝还能出去找女人?”
吴嫂想了想,说:“听讲好像是外头那个女人勾`引的项先生。”又道,“好像孩子都搞出来了。”
小儿子吵着要吃饭,两人忙进了路边一家小餐馆点菜,她弟妹坐下后哄了小儿子几句,又对吴嫂说:“等着瞧吧,这要是生个儿子出来,你以后要伺候的项太太就不是现在这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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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寻竞标成功,一举拿下S市北边那块地皮的商业开发案,上飞机时顾秘书向他汇报晚上的流程,他没听完便打断:“都推掉。”
顾秘书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回肚子,本以为他是急于回家见项太太,哪知下了飞机,他却直接让接机的钱司机载他去他名下的一家私人会所,顾秘书不敢多问,按照项寻的意思先下了班。
包厢里人已经到齐,项寻进去时,许家阳正跟旁边的闫耀明说话,朱起东搂着小美女情歌对唱,小美女嗓音甜美,朱起东的一把破嗓子却破坏了整首歌的美感,不过不打紧,对唱是假,调`情是真。
闫耀明最先发现项寻进来,停止了跟许家阳的交谈,抬头喊了他一声:“你可总算来了,哥几个都等你一个多小时了,要罚酒的啊!”
他这一喊,朱起东也不唱歌了,放下话筒走过去,搭了把项寻的肩,笑:“这酒一定得罚!”
项寻走过去坐下,说:“罚啊,喝醉了回家有老婆照顾,怕什么。”说着看了许家阳一眼,许家阳脸色发冷并不说话。
朱起东心大,说:“欺负单身狗啊。”旁边小美女依偎进他怀里,项寻看了眼,说:“没看出单身啊。”
朱起东推开小美女,问:“现在看出来了么?”
项寻没理他,又看向闫耀明,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下,说:“怎么舍得从国外回来了?”
“想祖国母亲了呗。”闫耀明说,又侧目看了眼许家阳,说:“大学毕业后,我们是不是就没聚过?”
“没聚过。”朱起东答话道,“你丫跑美国浪去了,还指望我们三把自己打包了给你邮寄过去?”
闫耀明感概:“我走这么多年,回来后许家阳成了光棍,项寻倒是娶老婆结婚了,风水轮流转啊!”说完没注意朝他挤眉弄眼的朱起东,看向项寻:“改天把嫂子带出来给兄弟几个见见,我倒想看看是哪个女人这么能耐,把你这万年单身汪牵进了婚姻的坟墓。”
许家阳眼色暗下,项寻微微一笑:“好啊,改天一起吃个饭。”
朱起东急忙转移话题,把身边的小美女塞到闫耀明怀里,说:“别说哥们不义气,你回国就送个女朋友给你。”
闫耀明吓一跳,忙把小美女推开,这一推就推到了项寻身上,小美女险些摔倒,多亏项寻揽住她腰身,她便顺势倒在了项寻怀里,项寻笑:“怎么这么不小心?”
小美女声音柔柔嗲嗲的:“没站稳。”又说:“谢谢。”却没有要从项寻身上离开的意思,项寻也不赶她,任由她坐在自己腿上,许家阳看见这副情状,目光直直盯在项寻身上,像是要盯出个窟窿,重重将手里的酒杯往茶几上一撂,砰的一声,闫耀明吓了一大跳,不明所以看向朱起东,朱起东没料到项寻会来这么一出,忙把小美女扯回来,说:“今晚是我包的你,可别认错客人。”
闫耀明心里不屑,上大学那会儿朱起东就花心,今天喊他们出来相聚,看朱起东带个女孩过来,他只是觉得他死性难改,离不开女人,兄弟聚会也要有女人在旁助兴,没想到他竟喊了一只鸡过来,想到自己先前还与那只鸡握过手,他突然觉得恶心,忙出去到洗手间洗手,项寻也跟着离开去厕所,两人一走,朱起东才对许家阳说:“好好的,你发什么火啊。”
许家阳没好脸色,自项寻过来后说了第一句话:“我不该发火?”
“该。该。”朱起东说,“项寻抢你女人是他不对,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今儿个闫耀明回来,他什么都不知道,你犯不着当着他的面跟项寻闹不愉快。”
许家阳没说话,没好气的看了小美女一眼,小美女往朱起东身边缩了缩,朱起东见状便笑:“怎么?你不会是气项寻抢了童敏年又不珍惜吧?”
许家阳闷头喝了杯酒,朱起东看他默认,哑然失笑,说:“其实吧,你还真没必要,不说他们夫妻的事我们外人管不了,就是项寻真对不起童敏年,那也是童敏年自找的,你为她出什么气?那种女人就活该她自作自受,你看看热闹就好。她过得不顺心,你应该开心才是。是不是这么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