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越死死咬住下唇才把泛到眼眶的湿意给憋了回去,那沙沙声越来越近,他知道这间房子是不能呆了。【大&书&包&小&说&网WWW。DASHUBAO。CC】
他深深地看了眼黄衬衫,转身离开了阅览室,他要逃出去,绝对不要死在这种地方!
他连爬两层,逃上了四楼,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背靠着墙缓缓坐了下来,开始做深呼吸平复心情。
黄衬衫的死对他的冲击太大了,他现在才能明白黄衬衫当时的心情,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眼前说没就没了,这样的打击不是说过去就能过去的。
他没看到黄衬衫同伴的死亡,也没看到长刀男杀人的过程,他本来还心存侥幸,认为说不定只是哪个人无聊之余整出的一场恶搞游戏。可死在他面前的黄衬衫告诉他这不是!这是一场生存战争,赢则生,输则死!他要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要么想尽一切办法逃出生天,绝无第三种可能!
黄衬衫死之前的呐喊还回荡在路越耳边,他说:“为什么是我?”
路越也想问:为什么是我?
他活的这二十几年里,不说扶倾济弱,热忱守心,但至少胸怀坦荡,凡事问心无愧,所以为什么是他?凭什么是他!他究竟做了什么要遭这份罪!
路越骨子里不服输的韧劲被激出来了,他要通关!看看到底是哪个操蛋的王八蛋把他们搞到这个地方!随随便便地就断了他们的大好人生!
热血一上头,就容易干傻逼事,所以当路越听到隔壁有动静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卧槽快逃,而是劳资跟你特么地拼了!
他斜对角处有一扇半开着的门,动静就是从那传来的,他轻轻走过去,透过门开的细缝往里面张望。
先跳入路越眼帘的是一把长刀,刀上刻着纹路,非常眼熟,他一惊,是那个人!
先前他遇过这个人两次,但都只是慌乱下的惊鸿一瞥,没打过照面,现在得以仔细观察,他发现这个人身材劲瘦,而且很高,目测能有一米九。他背对着路越,看不见脸,但整个人气势十分凌厉,腰背挺的笔直,如同他手里的长刀,锐气伤人,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突然,从隔壁的另一端传来一声冷笑:“贝利亚和盖因已经死在你手上了吧,杀我们算什么本事,就算杀光我们,你也还是那群老不死的走狗!”
路越这时才注意到这人对面还站着两个人,他们隐在靠墙的阴影里,一个离的远些,一个离的近些。刚才说话的就是离的近的那位,他伤的很重,胸口处自左上到右下横着一刀伤口,献血已经染红了前胸,脸上也溅了不少血色。离的远的那位貌似没怎么受伤,至少还能站着。
竟然又被他碰上了行凶现场!
路越心想这次他可得阻止这个人继续行凶。他看了眼周围,离他不远处的墙上用红油漆写着“火警119,消防栓”的字样。路越知道,一般在公共场合有这种字样的地方,附近必然会有灭火器,运气好点,说不定还会有消防斧。
他走过去,果然在红字旁边的墙上看到了一个把手,这是将消防设备嵌进墙内,再把铁皮盒子漆成和墙体一样的颜色,合上后,一眼望过去就以为这是墙壁的一部分,公共场所为了追求美观整洁,多会采用这种设计。
这把手特别好打开,路越一拉就开,里面放着两瓶灭火器和一长段水管。高压水枪的威力可不小,轻易撂倒一个人不在话下,可他现在只有一个人,拖不动水管、压不住水头先不说,光是水管喷水的动静就太大了,还没等他把水管拖过去,那边的人就会发现他了。
路越放弃了水管,拿了一瓶灭火器,然后又摸回了门边,趁长刀男往受伤的人那边走,没注意到身后时,猛地冲出去,抡起灭火器就对准他的后脑壳敲。
灭火器的外壳是铁皮做的,被它砸一下,不死也要懵半天,路越打算趁着他懵的这个时间,制住他或者趁机带着另外两个人逃走。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懵的不是长刀男,而是路越,他低估了长刀男的战力,那人听到脑后有风声,想都没想,直接腰身一扭,回身就是一刀,那刀十分锋利,切铁就跟切豆腐一样,直接把灭火器削成了两截,而刀风还没有减弱的趋势,径直奔着路越来了,这刀要是挨实了,路越估计就能和灭火器落得同样的下场。
电光火石间,路越咬牙,再一次使用了影分/身。技能卡早已冷却好,路越使用的瞬间,他面前就出现了那个造型鬼畜的影分/身,几乎是同时,长刀的刀锋就到了。
刀锋一切入影分/身的身体里,就像被裹入了黏胶,滞了一下,划刀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最后给影分/身留了个前深后浅的伤口。
路越连忙一个后跳,远离长刀男,心中一阵后怕,要不是有影分/身给他挡着,他现在已经挂了。
长刀男看到他之后,皱了皱眉,似乎是没想到有人出来搅局。
这么一折腾,路越总算是看清这人的脸了,他发现这人出乎意料的年轻英俊,皮肤非常白,白的过头了,反而很不自然,像是死人才会有的那种苍白。
可让路越浑身发冷的不是这人白纸般的皮肤,而是这人的眼睛,那是一双澄金色的竖瞳,就像蛇一样!
一瞬间,路越以为自己还陷在那个噩梦中没有醒来,可是指甲掐入肉里的痛感是那么鲜明,想忽视也难。
路越惊的连呼吸都屏住了,这……这特么还是人么?还是眼前这货带了美瞳?
长刀男看了路越一眼就移开了视线,转头又去对付另外两人。
路越刚从生死边缘捡了一条命回来,全身的肌肉还在颤抖,和长刀男对视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他感觉自己就像被蛇盯上的猎物,躺在案板上,动弹不得。他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长刀男竟然没要他的命,他心中一松,靠着影分/身长出了一口气。
而另外两个人见长刀男重新奔他们去了,前面说过话的人开始冷嘲热讽,说了好几句路越听不懂的话,但路越看他只是在虚张声势,嘴上厉害,而腿已经开始在打颤了,然而变故就在一瞬间,那人在长刀男离他没几步的时候,脸上突然闪过一抹厉色,手上银光一闪,整个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猛地冲向长刀男。
路越只觉得眼前一花,两人已经碰在一块了,但随即偷袭的人就惨叫着倒飞出去,摔在地上,抽搐两下后就再也不动了。
剩下的一个人看同伴惨死后,苦笑一声:“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从阴影里走出来,对长刀男说:“我说我其实是自发过去当卧底的你信么?”
长刀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好吧,你果然不信。”那人露出无奈的表情,“看在……算了,随便看在什么人份上,求你一件事,给我个痛快。”
长刀男没答他的话,而是一步一步踏近他所在的位置。
看着别人在自己面前送死,路越可做不到,况且谁也不能保证长刀男杀了那个人之后,会不会回头来杀他,两个人对付一个人总比一对一来的好,他不如想办法和那人合作一起干掉长刀男!
影分/身的胸口几乎被切断了,露出里面黑色的如同龟苓膏一般的内里,如果是人的话,受了这么重的伤,肯定当场毙命,但影分/身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竟然没死,还活蹦乱跳的,路越相信,如果他这时候开口说话,他的影分/身抽他巴掌肯定还和以前一样疼。
这让路越稍微惊喜了一下,影分/身的技能虽然很蛋疼,但用来挡刀还是不错的。
眼看长刀男就要对那人下手了,路越心急如焚,但长刀男十分厉害,那一刀在切掉灭火器之后,余下的力竟然还能贯穿影分/身的胸口,对他来说,砍个人就像切南瓜一样容易。在这种情况下,和他正面硬碰硬肯定解决不了他的,他必须想个办法。
办法……办法……
路越绞尽脑汁地想着,但灵感这种东西你越是强求它它越是躲着你,眼看那边就要血溅当场了,路越急得汗都飚了一脑门了。
他到处乱看四周有没有趁手的武器,但这是条过道,地面干净得就像狗舔过似的,连张纸片都没有。就在他想着干脆上去肉搏的时候,他突然在旁边的玻璃上看见了自己的脸。
路越一愣,这里哪来的镜子?
随即他就反应过来,这不是镜子,是窗户的玻璃,外面的天不知什么时候黑了,黑暗如同一层底漆一样黏在玻璃上,再由室内的灯光一衬,不就跟镜子一样么。
窗户……影分/身……
路越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他说不定能够干掉长刀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