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儿和貂小白确实很像,只是兔儿会很直白地把心思表达出来,貂小白却善于掩饰总是用乖巧的外表将倔强执拗的心思掩藏极好。她们是一个人啊,即便转世身份转换依旧是一个人。他将烤好的鱼递给兔儿,望着她香喷喷吃的欢喜,他也发自肺腑地跟着欢喜。
“兔儿,只要你高兴,我不会再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兔儿被风吹得微凉的脸颊,忽然她肩上一暖,他已脱下外袍披在她肩上。
秋日寒凉,带着他体温的袍子笼下一片温暖。
兔儿抹了一把嘴边的油星,忽然想起来又赶紧拿出帕子擦嘴。睁着大眼睛望着他,他笑着的时候真的很好看,连这漫山遍野的美丽秋景都失了色彩。
“小白,有的时候你也挺正常的。”
“……”
“小白,你烤的鱼真好吃。我觉得比道水宫里御厨做的燕窝鱼翅还好吃。”兔儿趁着宽大的外袍遮挡,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
“以后我们经常来这里,烤鱼给你吃。”阴申笑逐颜开,森冷的黑眸终于洒满了灿丽的阳光。
兔儿欢喜点头,看着火架上烤得油滋滋的鱼儿舔了舔嘴唇,“小白……你是不是不饿呀。”
阴申笑起来,将架子上的鱼递给兔儿,见她吃的风卷残云,心里好像开了花,觉得这一刻简直是最幸福的时刻。
吃饱喝足,兔儿靠在阴申的脚边晒午后林中的太阳。道道金色光束暖洋洋地洒入树林之中,片片黄叶似从阳光中飞出的黄色精灵,一片一片落在地上。
秋季午后的阳光格外温暖,枕着阴申的膝上,昏昏欲睡。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她浓黑的长发,洒落在黄叶上,份外鲜明。
不知是谁出声打破了一副美好的画卷,远处传来一声恭敬的叩拜,“猎场守卫熊大勇,参见大王。”
阴申的目光悠然一凛,射向不远处林中跪地的一团魁梧黑影。
兔儿被吵醒睁着惺忪睡眼看向不远处的来人,不太高兴地嘟起嘴。阴申比她还要不高兴,冷声对熊大勇道。
“本王微服,你且退下。”
熊大勇看了一眼枕着阴申膝上的女孩,恭敬行礼退入林中。
忽然,阴申的眼底乍现一抹凶寒之气,兔儿被他周身戒备的神情吓得血液骤冷,只听阴申唤了一声,“熊大勇!”
离去的熊大勇立刻现身跪拜在地。
“送王后回宫。”
“遵旨。”
阴申捏个结界将兔儿周身护住,放在锦云的背上,将缰绳丢给熊大勇,黑影一闪便在林中消失。兔儿有种不详的预感,四处寻找阴申,空寂山林鸟鸣哀哀哪里还有他的半点痕迹。
熊大勇也预知到了不详,拽着缰绳速度极快地出了皇家猎场,在可以看到道水宫雄浑的黑色宫殿时,才缓下脚步。
“王后娘娘真有福气,小小年纪便得大王垂爱。”熊大勇忽然赞许一声,回头仰望马背上的兔儿,眼中浮现摧人心肝的悲伤。
兔儿垂下眼帘,为何人人都说她有福气?婉莲晴桐曾经说过,宫里的宫女私下议论也这么说,就连丽妃的憎恨也出于此的妒忌。可她并不觉得阴申到底哪里对她好。虽然他今天的烤鱼做的不错,态度也亲善,稍微对他有了一丁点的改观,也只是一丁点不那么讨厌而已。
“那个地方大王只带过当年的妖魔后娘娘去过。后来妖魔后娘娘薨逝……”熊大勇的话没有说下去,只余下一缕颤抖的哽咽。那个女子去了之后,他便向丽妃辞去朝中官职又回到了皇家猎场和她初遇的地方。若可以,他更想回到彼岸之河廖过此生。
“妖魔后娘娘?”兔儿也时常听到宫里人隐约提及过,好像就是阴申时常念念不忘的“貂姐姐”。一股怒火无由地蹿了起来,抓紧缰绳狠狠抽打锦云,锦云一惊飞了出去从熊大勇的手中挣脱,直奔远离道水宫的方向而去。
“王后娘娘……”
身后传来熊大勇的呼唤,随着席卷的秋风飘散在遥远的身后。
阴申离开皇家猎场直奔出现异样气息之处。。..那是距离皇家猎场不远的山崖,站在崖上高处正好可以看到方才他和兔儿所处之处,若无茂盛树冠遮蔽简直一览无余。
崖上有个着浅色长衫的儒雅男子,手里握着一把玉骨折扇,轻纱遮面只露出一双清隽深冷的双眸和眉心一点殷红朱砂痣,在他的身边有六只通体雪白的白貂,正浑身警觉地盯着阴申,似随时发起搏命攻击。
阴申冷哼一声,“人界妖魔界,你几次现身所为何故?”
蒙面男子并不说话,只是一对眸子静静地望着阴申,没有丝毫感情起伏看不穿心思。
“三界封印已封锁,你从何处进入妖魔界?”阴申深锁浓眉。
这蒙面男子身上,有一股浓重的凡尘味道,他骨子里透出妖邪之气而在凡尘年日长久才沾染了满身红尘味。阴申收敛眸中寒光想要看清楚对方的真身为何,怎奈却是一团迷雾什么都看不清。望眼三界,连他妖魔王黑褐都看不到真身的妖精,寥寥无几。却又能在天帝封锁三界封印重返妖魔界,难道是通过三界相连的裂缝?三界裂缝乃是天道为制约三界平衡而留下气息相连的通道,为了避免引起三界之众混乱三界秩序裂缝所在极为隐秘,就连掌管三界的天帝都不知晓。一个乳臭未干的青嫩小儿从何知晓?莫名地有些不安起来,他到底什么来头?
“朱叔叔说,我的仇人回到了妖魔界。”蒙面男子忽然开口,他的声音很好听,轻轻柔柔的带着男子还未成熟的几分稚气,又有儒雅书生的秀气。
阴申的眉心拢得更紧。朱叔叔?谁?
“在人界时你只是一介疯癫老者,我不屑出手。”他展开折扇,玉骨折扇射出莹润的柔和光泽,雪白的扇面上龙飞凤舞提了一个“乐”字。
阴申冷哼一声,一手负后,长身卓绝。崖边寒风拂过墨黑的长衫,呼啸的残叶从他周身卷过,旋起凛冽的杀气。
“如今你已恢复真身法力,我应与你殊死一搏,以报家仇。”蒙面男子手中折扇轻轻摇起,呼啸的寒风卷着飞沙铺面而来。
阴申动都未动,风沙便在距他一米之外尽数消散未曾沾身分毫。他这一生树敌颇多,仇人也多,像对方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寻仇而来的还是第一个。阴申嗤笑一声,忽然很想知道,如何和这黄口小儿结仇了。
“我与你有何深仇大恨?”
蒙面男子依旧轻轻摇着折扇,好似只是与人闲话家常时的随意之举,刮起的强风越来越猛,风沙枯叶席卷而来遮天蔽日。
“朱叔叔说,我当年被害惨死因你而起。”忽然,他奋力挥起手中折扇,“我娘对大王一往情深大王却迎娶她人为后,害我娘伤心落泪。大王新欢在怀,可曾想过我娘伤心欲绝终日以泪洗面!”
“你娘?”阴申闪身轻易避开迎面而来的劲风。崖上大石摇摇欲坠,扑扑碎石散落下遥远的断崖下面,发出空洞的轰响。
蒙面男子再不说一言,挥出手中折扇,盘旋而来,自玉质扇骨射出一道道飞光如霜的寒刃,细密如蝗射向阴申。飞沙之中阴申并未属意与他纠缠,化为一团雾气从崖边消失,豁然出现在男子身后。
“黄口小儿缚鸡之力也敢刺杀本王。”他若从背后出手,男子早已命丧当场。然而他根本不屑这么做,只用一道灵光束住男子的手脚,另他不得反击已退出数丈的高崖之上。
长袍猎猎,墨发飞扬,磅礴气势是王者睥睨天下的霸气,“待你羽翼丰满再来找我寻仇。”
男子眼底闪过一丝怒意随即便消散在一片平寂之中,淡声哂笑,挣开手臂上的束缚,接住回旋而归的折扇一把合上。轻轻抚摸跳在他怀里的白貂,摇摇头喃喃低语一句。
“我实在不喜血腥厮杀,朱叔叔就看你能否得手了。”回头望了一眼高崖处的阴申,长袖一扬便在原地消失不见。
阴申拢紧眉宇,这个黄口小儿不痛不痒闹的这一出……他心头蓦然一紧,风驰电掣直奔道水宫的方向。待看到追赶而去的熊大勇时,方知兔儿已驾着锦云逃走了。
阴申顿时震怒,方才那个蒙面男子正是调虎离山之计,而兔儿又不知危险独自逃走岂不是羊入虎口!不知来人为谁目的为何,一时间竟不知去哪里寻兔儿。
召集道水宫的兵将全地搜查,他率先想到了貂王宫的秋白。那蒙面男子白貂围绕,很可能正是貂族中人。可待他到了貂王宫,秋白那日和崔珏大战受伤未愈,更是被土地老儿隐瞒住了兔儿的真实身份,根本还云里雾里不知兔儿便是貂小白的转世。想来不是秋白,阴申并未现身便直接去了瑾瑜的猫族王宫。
瑾瑜正搂着猫族两位美女饮酒作乐,甫一见阴申忽然出现在猫王宫,还真吓了一跳,朦胧醉意也醒了三分。
“大王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瑾瑜端着酒盏摇摇晃晃走下王座,奉上美酒到阴申面前,“不如留下来喝一杯薄酒,以庆贺大王与王后娘娘百年好合……”
两个柔骨美女缠了上来,攀附在瑾瑜两侧,媚眼如丝地望着阴申寓意勾引。
阴申一把将酒盏击飞,寒眸睨着瑾瑜醉后潮红的脸色,冷声道,“瑾瑜君上好雅兴,本王打扰了。”
瑾瑜盯着阴申愤然离去的背影,眸底的笑意渐渐消散凋零。大王这么匆忙,难道是……小丫头出了什么事?猫族之众向来行踪诡谲神秘遍布妖魔界每个角落,可以将妖魔界的消息全部收集。瑾瑜即刻命人调查,得知了兔儿架着锦云失踪的消息。瑾瑜唇角勾起一丝邪笑。
“小丫头,本君这就来寻你。”
兔儿架着锦云一口气跑了很远很远,锦云确实是一匹宝马良驹,所过之处居然连个脚印都不曾留下如同汗血而行。在夜色降临时分,兔儿找了个空旷的平地落脚。这里没有山林奇石,不会有猛兽藏身觊觎。怯怕再遇见上次大熊袭击的事件,抓紧缰绳随时准备遇见危险就驾马而逃。
锦云不安地在原地晃着脑袋吐息,好像正有危险在靠近,兔儿全身戒备,向黑漆漆的四周看了看,莫名的渗出一层冷汗透衣而出。秋天的风本就有些大,卷过枝叶发出骇人的呜咽声,又恰逢乌云密布毫无光线,四下伸手不见五指。忽觉一阵毛骨悚然,就在兔儿即将跃上锦云背上之际,有个人影一闪而过,直接向她袭来,还不待她看清来人是谁,又一道身影如电光闪过,已将来人拦了下来,瞬息俩人搏战而起,一把弯月戟与一只流光长爪拼击出金铁相击的星星之火。
“你是阿瑜!”一声低呼,交锋更盛。
电光火石之间,兔儿看到了一张相熟的脸,正是那日在道水宫的树上见到的那位灰衣哥哥。顿觉黑暗之中燃起了熠熠希望之光,紧挨着锦云心惊肉跳地看着半空中厮杀搏斗的两人。
他们没有打太久,阿瑜怕泄露行踪,临逃走前精锐的眸子恶狠狠瞪了一眼兔儿,拿着他的弯月戟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下。
瑾瑜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掌心化出一簇幽蓝的火光照明,回头对兔儿盈盈一笑,“可有吓到?”
兔儿摇摇头,飞扑上去,“瑾瑜哥哥。”
“乖。”他揉了揉她的头,一把将她抱起来,“跟哥哥回家吧。”
“我不要回道水宫!”
“哥哥说的是我家。”泯灭了掌心的火焰,一束诡异的光芒射向锦云,将锦云的灵性困惑抹去了锦云方才的记忆,一根飞针刺入锦云的臀部,锦云惊嘶一声,扬蹄向远方奔去。瑾瑜抱着兔儿凌空飞起,将原地的所有痕迹全部抹去,这才放心勾唇一笑。
阴申,看你如何找到兔儿。
瑾瑜的王宫很华丽,到处金玉琉璃光芒熠熠。华丽之中又透着幽异的味道,就像趴在瑾瑜王座上那只皮毛油亮的青色大猫,看上去高贵典雅实则诡异骇人。
瑾瑜一把拂开那只青色大猫,将兔儿放在柔软的皮毛上。大猫哀叫一声趴在地上化为一个衣衫轻薄无法蔽体的美艳女子。
“君上也不怜香惜玉,雨荷不高兴了。”女子扭着如蛇般的肢体爬起来直接缠上瑾瑜,衣衫滑下,香肩半裸,柔软的唇错乱地吻上瑾瑜的脖颈。
“下去!”瑾瑜震怒,一声恼喝,吓得女子娇躯一颤,匆忙拉上肩头滑落的衣衫匆匆退下。
兔儿望着掩面离去的雨荷,好奇地眨了眨大眼睛,“哥哥,她想和你双修?”
瑾瑜脸色瞬时一紧,先是一瞬的哭笑不得,随即贴近兔儿,湿热的口气喷洒在兔儿细嫩的脸颊上,如羽毛轻拂而过,痒痒的。
“兔儿小小年纪就知双修,孺子可教也。”他一手勾住兔儿的肩膀,长身倾来,“哥哥教你何谓双修可好?”
“诶?宫里的教习嬷嬷说,只有夫妻才可以双修。”兔儿身体向后躲了躲,腰际一紧被瑾瑜固在怀中。
“双修之后,你我便是夫妻。”瑾瑜邪笑着贴上兔儿稚气的脸颊,勾起她的下巴,嘴唇在她唇上落下清浅的一吻。
兔儿顿时双颊烧红,“女诫有云,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离也。”
“谁教你这些劳什子的烂东西!”瑾瑜怒嗔一声,接着谆谆善诱道,“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兔儿何必跟他认真。”
兔儿吓得直接钻到瑾瑜的怀里躲藏起来,就在此时殿内忽然明亮起来。(,)是芊九发现殿内异动拿了夜琳琅进来询问,夜琳琅的光亮将殿内照得通明,正好可以清楚看到兔儿像只树獭赖在瑾瑜身上紧紧相偎。
阴申怒了,但又只能压摄,生怕惊得兔儿对他更加抗拒。
“兔儿,我来接你回家。”
兔儿更紧勾住瑾瑜的脖颈,感到身后的目光更加火辣地刺痛她的肌肤,抗拒地摇头,心间却为之一软。回家?瑾瑜也曾对她说过带她回家,为何没有这么触动心潮?难道在潜意识里,已将道水宫当成自己的家了?也是,道水宫的主人是她拜过天地的夫君了,他们已是夫妻的事实天下皆知。
可是,她不想回去。
“大王驾临,蓬荜生寒啊!”瑾瑜笑着鄙讽一声,桌案上的画卷被阴申周身的寒气逼得翻卷,瑾瑜赶紧驱动纸镇压住,以免毁了他和兔儿亲笔勾勒的画卷,那可是他和她的美好回忆,岂能随随便便毁掉。
阴申赫然发现画卷上俩人一上一下的亲昵之态,兔儿含羞带怯的容貌勾画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翻涌的怒火自心头熊熊燃起,森冷的黑眸寒若严冬。
“瑾瑜君上的胆子愈发大了。”阴申俊脸紧绷如断裂之弦,瞬息妖魂现身,魅影一闪殿内黑影如雾气弥漫。
“你看你看,大王又要吓唬我了。”瑾瑜嬉笑起来不以为意,邪魅的眼底艳色缱绻,“我与兔儿情深意笃,大王何苦棒打鸳鸯,成全一段佳话我们二人自会对大王感恩戴德。”
瑾瑜字字清晰咬的极重,生怕阴申有一字听不清楚。
“大王此时对我发难,是要伤了兔儿的心肝?”瑾瑜低眸对怀里的兔儿,哀声柔道,“兔儿,你我就要阴阳相隔,可会念及你我情分,到我坟前敬一杯薄酒?”
兔儿当即鼻头一酸,真真以为就要血肉相离,心痛的不能自抑,“瑾瑜哥哥……我不要与你分开!他要敢杀了你,我也随着你一起去。”
轰雷炸响般在阴申的脑海,高颀的身体猛然一晃,无法置信地盯着兔儿短小的背影,就那样紧紧地拥着瑾瑜,她何曾这么依附信赖过他。随着一起去……短短半月,她对他已感情至深至此?
铁拳捏紧,骨节泛白,青筋暴起。肃冷的寒气幡然涌起,发丝飞扬如一头发狂的猛兽。他迟迟没有动作,妖魂亦静待其侧等待指示。
兀地,阴申的声音无力地轻唤一声,“兔儿,我不会杀他。”
兔儿还是不尽相信,微微回头惶惑地望着阴申,“真的?”
阴申冷睨一眼瑾瑜,道,“天庭送来请柬,请你我一同天庭赴宴,我特来接你一起去神界。”
“神界!”兔儿赶紧从瑾瑜身上跳下来。玄华哥哥是神界的天帝,是不是去了神界就能找到玄华哥哥?也不知他的伤好了没有。
“兔儿,明日我们就要启程,今晚回去需要收拾一下。”他终于松口气,向兔儿伸出手。
兔儿刚要举步又顿住,“你不是骗我?”
阴申心口刺痛。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已这么不值得信任?“从今往后,我再不会骗你。”
兔儿欣喜地靠近阴申一步,回头担忧地望向瑾瑜,他眼底挥之不散的哀伤即便努力灿笑依旧无法遮挡,生生灼伤了兔儿的眼,她虽不了解男女之情的深笃,也明白两个玩得很好的玩伴忽而有一个即要离去,剩下那一个总会伤心难过。
“新欢,我去去神界就回,你要等我。”
“好,我等你回来。”即便深深知道此后像这几日朝夕相处的机会不可能再有,还是自欺欺人地认为她只是出去几日就会回来。
新欢。
阴申的俊脸瞬时铁青,在兔儿回过头走向他时,又赶紧软下容色,一时间愤怒与无奈交替更换,脸色极为难看。
瑾瑜一直望着兔儿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依旧久久无法回神,最后无力坐在藤椅上,目光落在桌案上未完成的画卷上。
芊九站在一侧,深深望着瑾瑜,心殇的之情无需言表。拿了披风披在瑾瑜单薄衣衫的肩上。
“秋夜寒凉,君上小心着凉。”芊九的手轻轻搭在瑾瑜的肩上,他一把抓紧她的手,他的手指那么凉,凉得芊九心头一疼,却柔媚笑起万种风情迷人摄魂似在刻意遮掩心痛。
“芊九,我就知道,最后只会剩下这几幅画。”瑾瑜懒洋洋地笑着,执起笔蘸墨继续画未完成的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