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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肚子饿不饿?我出去给你找吃的。”唐芫芫立刻又道。
果然殷勤得很过份。韩秋从头到脚打量她:“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这话好似一条引爆线,炸得唐芫芫呜哇一声捂脸,退到角落缩成一团子,高举薄曦和玉:“我知错了我以后一定不冲动不莽撞不胡闹不乱来,你别不嫌弃我!”
敢情这是在负荆请罪?韩秋哭笑不得,冲她招手:“你过来。”
唐芫芫晃晃尾巴立刻蹭过去,韩秋把手一摊:“把玉给我。”
原来他惦记的只有玉……唐芫芫有点小受伤,委委屈屈地将薄曦和玉双手捧上。谁知韩秋将玉接过手,抬手就是狠狠一砸——
随着玉碎,唐芫芫惨叫一声:“啊!”
那薄曦和玉碎了个稀巴烂,‘尸’横遍地,怎么看怎么凄凉。唐芫芫抖唇要哭,韩秋捂住她的嘴:“不许哭。”
唐芫芫使劲把眼泪憋回去,幽怨又畏惧地瞅着韩秋,暗暗揣摩他的心思:他竟连心心念念的玉都砸了,可见心里有多气。他会不会打我?不要!好疼!
还没挨打,唐芫芫已经脑补出被打画面,一脸生不如死的痛苦。
韩秋无语:“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打碎这块玉?”
“不是泄愤么?”唐芫芫眨着泪目。
“我就是脾气再不好,也断不至于拿这些死物发泄。”韩秋冷笑。听在唐芫芫耳里却是:合着他脾气不好的时候喜欢拿活物发泄?他会不会打我?不要!好疼!
韩秋简直被她气得没脾气了,无奈道:“我要找的根本不是这块玉本身,而是藏在玉里面的韩军西北交境三城的军防战略图。”
“军防战略图?”唐芫芫不解:“为什么玉里会有军防战略图?”
“还不是勾珏那小人镶进去的。”韩秋一提勾珏就牙痒痒,“为了掩人耳目他费劲心思将图镶入玉中,正因如此才能在韩京的严防守备中明目张胆运出那份图而不被盘查发现。等我们察觉这一点时他早已将其转移出韩京,紧接着又辗转数地、对外发布各种假消息混淆视听,叫我们派出去的人一再觅得的皆是赝品,一再与真品错身而过。”
“真厉害……”唐芫芫刚感叹就换来韩秋怒瞪,她立刻改口同仇敌忾:“不不不,真是太坏了。”
“我去白水城也是为了追查真玉的去向以及盗物之人的下落,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竟是勾珏。”韩秋晦气得不行,好死不死招惹这么个疯子尽找他麻烦,不仅如此他竟还知道那件事……
韩秋眸色晦暗不明,他侧耳倾听声音:“我们还在海上?”
“嗯。”唐芫芫点头,比手划脚告诉他目前现状。
韩秋昏迷之时,阿狼阿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与另一艘官船取得联系,当日穿着的衙差服饰派上用场,他们坐的又是官衙的搜捕船,很快被大船接容,顺利登上官船飘洋过海。
当然,以他们四人的组合模式看在任何人眼里都是奇怪的,尤其他们中还有一个突兀的唐芫芫和昏迷不醒的伤患韩秋。为了能顺利登岸,阿狼向船上的官员坦言身份,并且达成协议,至今船里的人待他们还算和善,一路彼此相安无事。
唐芫芫乖乖坐在床前,她想的东西没有韩秋那么多,不会追问韩秋和勾珏究竟有什么过节、哪来的深仇大恨,她醒来至今唯一纠结的一个问题其实是……
“秋秋,原来你姓韩呀?”
韩秋身子轻颤,掩去复杂之色,静静地回视唐芫芫:“……是。”
西韩当今韩皇本有十个兄弟,兄弟之间各怀鬼胎,夺储之争后死的死、贬的贬,剩下的一个也是唯一与他同父同母的嫡亲兄弟,五年前大败北勾一战成神、如今镇守西境三城封关要塞,至今声名显赫、倍受西韩子民推崇的西震王,那便是韩秋。
“韩秋,韩秋……”
韩秋听她一遍一遍地念着自己的名字,表面看似漫不经心,手心却不由自主地攥紧。
唐芫芫埋头:“韩秋、韩秋……”
韩秋听得耳朵有点麻,依然维持攥紧的手势。
“韩秋韩秋韩秋韩秋韩秋……哎哟!”唐芫芫脑袋挨了一记,不明就里地瞅着不耐又暴躁的韩秋:“你干嘛打我……”
韩秋眼角抽搐:“吵。”
“哦,那我不吵你了。”唐芫芫十分体谅刚醒的伤患,捧着两腮甜甜地笑:“我就是觉得你的名字真好听。”
韩秋心跳骤烈,别开脸:“除了这些,你没别的想问?”
唐芫芫眨眨眼:“要问什么?”
闻言,韩秋眉心蹙拢得老高:“你没什么话想对我说?”
唐芫芫歪头想了很久,茫然地摇头。
韩秋眯眼,表情阴恻恻凉飕飕:“随你。”
粗神经的唐芫芫忽略他的面色不豫,继续追问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可惜这份殷勤与狗腿并不能打动韩秋,被他以聒噪为由扫地出门。浑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一醒来脾气就这么大的唐芫芫在门口徘徊很久,将之归结为起床气。
韩秋原本确实挺饿的,这下彻底被唐芫芫气饱了。他重新躺回床上,不多时门被重新敲开,阿狼端来饭菜进门:“老大,听说你醒啦。”
“风冷,关门。”韩秋不咸不淡地应声,眼角余光已经扫见趴在门口偷窥的唐芫芫,故意视而不见。
不得己,阿狼把可怜兮兮的唐芫芫关在门外,来到床前放下盘子:“你昏迷这几天圆圆可担心你了。”
“嗯。”韩秋接过素粥慢条斯理地喝了口。
阿狼挠挠脑袋,不明白老大在生什么气。韩秋忽地问:“她可曾与东唐的官员有所接触?”
“接触?”阿狼莫名地摩挲下巴:“她几乎就没踏出你这屋,怎么接触?”
韩秋皱眉沉思,阿狼以为他在怀疑什么,立刻摇头晃脑:“小圆圆的人品绝对有保证,你昏迷期间她衣不解带照顾你,饭都少吃两碗,真的很关心你了。”他们又不是眼瞎,岂会看不出小圆圆有多紧张韩秋?
老大昏睡这么久她就急了这些天,他们都知道圆圆心里很自责,认为是她害得韩秋受伤昏迷。偶尔起夜路过时阿狼还会看见她对着昏迷的韩秋哭鼻子,碎碎念地道歉。
其实在他们看来根本不存在谁拖累谁,如果圆圆不是跟着他们,根本不会倒霉到遇上这种事吧?
重点是什么?重点是他们何曾见过自家老大为了谁差点把自己的命都赔了进去?!由此可见小圆圆在老大心中的地位简直超然有木有!他们哪敢对未来大嫂有意见?不想活了吗!
韩秋颇阴阳怪气道:“听起来你好像很关心她?”
阿狼嗅到空气中的酸味,头皮一炸:“没没没!我不好这一口!”
韩秋:……
阿狼差点给跪,为啥越描越黑?!求放过!
韩秋轻吁一声:“我不是怀疑她。”
阿狼泪都要吓出来了,不敢接话,默默竖耳。韩秋抬头看向门口的位置,门的缝隙有一道背靠门板的阴影透进屋里,他露出一丝困惑与迷茫:“我只是在想,她为什么不说……”
“不说什么?”阿狼一脸好奇。
韩秋没有说下去,因此阿狼不得而知。
唐芫芫坐在门前,曲膝倚靠门板托腮仰望,乐呵呵地傻笑。这里晴空万里、蔚蓝一片,她的心好似这片无垠天际,辽阔无边。她将脑袋枕在自己的双臂上,轻轻闭上双眼,缓缓呼吸。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无拘无束,忘记身份,没有婚约,一直跟他在一起。
作为一个标准的纨绔官二代,白小爷应有的毛病一样不落。尽管他要钱也有钱、要势有势,为了雪媚就算怒砸万金亦再所不辞,可白小爷从来得不到佳人芳心,别说摸个小手,就是赏个白眼都不曾拥有。
对白小爷而言,雪媚好比一朵高岭之花,可望而不可及。越是可望而不可及,白小爷越稀罕。
从前雪媚再怎么不理不睬他都无所谓,可他万万容不下有人独占了她!就好比那个什么秋什么公子的人,这究竟是哪来的葱跟蒜,凭什么霸着他的雪媚不走?赤果果挑战他的底线有木有,简直不能忍!
可水色楼背后有人,这是整个白水城人尽皆知的事。白小爷亦知晓,所以他不敢公然上水色楼闹事。再者,白小爷想要对付韩秋,就更加不会张扬行事,否则当初也不会相中唐芫芫这个‘内部人员’来替他办事。
所以就算等唐芫芫捎消息等得他很暴躁,白小爷也不敢贸然出面。杳无音信的唐芫芫就这么大摇大摆在水色楼到处晃,白小爷偏偏奈她不何。就这样相安无事过去数天,唐芫芫把白小爷抛诸脑海忘得一干二净,白小爷却把她给惦记得牙痒痒。
在狂打喷嚏中度日的唐芫芫一度以为自己感冒了,她揉了揉鼻子,决定上韩秋那儿逛逛。最近她被金娘减餐饿剩半条命,于是乎天天追着韩秋屁股后边跑,只恨不到一天十二个时辰粘在韩秋身上。
往往韩秋被她缠烦了就会抛点什么吃的给她,此法能够换得短暂消停,但治标不治本,阿狼就好几次忍不住拿自家老大开涮,说他看起来像带崽出巡的老母鸡,感觉特别形象有架势。
当然,此话一出换来的是韩秋剐人的眼刀,以及唐芫芫的白眼:你才鸡崽你全家都是毛鸡崽。
除了跟着韩秋有肉吃这一点,其实唐芫芫这么粘他是有原因的。但这个原因是她的小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在唐芫芫的认知里,韩秋和她一样只要不出这座水色楼就能平安无事。人至阴损天下无敌,谁知道白小爷会不会在外面布下天罗地网等着韩秋掉坑上勾啊?既然白小爷不敢公然来水色楼闹事,那这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不出去,管他白小爷在外头兴什么风浪作什么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