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七日,农历腊月三十,*饭店“甜蜜一家亲”餐包。
晚上五点多,楚天齐一家人便到了这个餐包。今天的人员非常齐,楚玉良、尤春梅老两口,楚礼娟家三口,楚礼瑞夫妻俩,楚天齐和宁俊琦,大家都换上了新衣服。
还没到开饭的点,一家人坐在餐包外间,聊着闲话。
众亲人围于身侧,楚礼瑞坐在沙发上,正讲着前天凌晨的事:“按照原来计划,腊月二十八上午能把事办完,估计下午四、五点能返回县城。谁知在晚上吃饭时,就碰到了办事的人,朋友正好和那人熟识。上前敬了几杯酒,一来二去就把事说妥了,饭桌上就办成了事。吃完晚饭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多,我们就回了旅馆休息,我和朋友住在一间屋里,准备第二天天亮出发。
也是合该出事,结果睡到半夜时,朋友家里打去电话,说是家里有急事。朋友担心不已,就决定要连夜赶回去。反正也被惊动醒了,再睡也睡不了多长时间,于是他动身往西走,我自个开车往北走。刚开始走的时候,还挺精神,不紧不慢的开着车,三个小时就走出了二百多公里。可是在离县城五、六十公里的时候,忽然就犯了困,眼皮直打架。一是连着好几晚上没休息好,二是头天晚上喝的半斤白酒还没过劲。
觉得还能坚持到家,我就一根接一根抽烟,抽的是嫂子给拿的好烟,平时也不舍得抽。有烟卷提神,又走出了三十多公里,离县城就剩二十来公里,烟卷也抽完了。想着打开车窗透透风,顺手把空烟盒也扔出去,可是在车窗刚打开的时候,就觉着一恍惚,汽车便向路边冲去。下意识的一打轮,不过汽车已经不受控制,只觉着身子来回撞了几次,便没了意识。至于刘乡长喊我,我没记得听到,可能是本能的应过吧。多亏了嫂子给的烟,要不刘乡长也不给雷哥打电话,可能两、三个小时就耽误出去了,就加大了危险性。”
“是呀,宁姑娘可帮大忙了。”尤春梅看着未来儿媳,脸上写满了喜悦。
宁俊琦忙道:“好多事也是赶巧,没什么。”
“怎么能没什么呢?刘乡长能发现礼瑞,多亏是你给了他们一样的烟。你知道礼瑞翻车后,你舅舅就帮着联系最好的医院,派去了救护车,还用警车开道,电视上大官才有这待遇,这回我老婆子享受了一回。不光是医院好,还是副院长亲自治疗,医术高,态度也好,说那话让人心里都暖。我长这么大,就住过一回县里小旅馆,大点的根本就没进去过,更别说住*饭店了。这么大的饭店,在大年三十这样的日子,还专门为我们改了包间名字。这两天发生的事,我是想也不敢想,听都没听说过,你舅舅就帮着实现了。我夜黑个躺那就想啊,你宁姑娘就是我们楚家的贵人。”尤春梅罗列了一串事项,还不忘表扬了宁俊琦。
“大婶,其实这都是天齐的功劳,我只是传了传话。”宁俊琦说的其实是实话。
尤春梅不知道大儿子与徐部长的关系,就当成了未来儿媳的客气,更是高兴的不得了:“很快就是一家人了,我不会专门奉承你,这是我说的心里话。”
“婶子,要是那么说的话,楚家的贵人可不只我一个,眼前就有一位。”宁俊琦说着,一指杨眉,“看那肚子尖尖的,保准给楚家生个大胖小子。我有个朋友是妇科专家,这是她跟我说的。”
“对,对,儿媳妇都是我们楚家的贵人。”尤春梅赶忙接话,显然也在弥补刚才话中的漏洞。
杨眉笑着说:“妈,嫂子真是咱家的贵人,平时就没少帮忙,这次还救了礼瑞的命。我可算不上贵人,生儿育女只是在尽女人的本分。不过我一点都不嫉妒,像嫂子这样的贵人,肯定会对爸妈好,对我俩也错不了,我俩就等着沾嫂子和大哥的光呢。”
“我媳妇这觉悟,就是这个。”楚礼瑞嬉笑着,伸出右手大拇指。
尤春梅目光投向小儿子,眼中满是慈爱:“礼瑞,一整天都没休息,就中午睡了一小会儿,累不累?难受不难受?要是不舒服,就跟妈说,妈赶快送你回房间。”
楚礼瑞一笑:“妈,我精神的很,哪会不舒服?从腊月二十八凌晨,一直睡到昨天下午,睡了不下四十小时,我早睡饱,也睡够了。要不是中午你们非让我躺会,我才懒得躺呢,其实躺那也没睡着。”
“不难受就好,可也要当心,千万不能大意。”嘱咐过后,尤春梅又感叹起来,“大医院就是不一样,什么手术都能做,神经毛病也能治,我到现在都没见过神经长什么样。你爸和你哥还哄我,说是给你输点血,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别看妈识字少,妈并不傻。”
“你哪傻?你比谁都灵。”楚玉良笑着回了老伴一句。
“我知道你说的是反话,我不跟你一般计较,只要我儿子没事就行。我就盼着礼娟、天齐、礼瑞都好好的,盼着他们当官的升官,做生意的发财,每家都幸幸福福的。”尤春梅脸上满是幸福神情,“也希望你这个老东西平平安安的,省的我成天提心吊胆。”
妞妞适时插了话:“姥姥,你怎么这么说话,叫你的儿女都是叫名字,轮到我姥爷,你喊‘老东西’,这不公平。”
摸着外孙女的头发,尤春梅笑着说:“小小孩子还知道不公平,那你说咋就公平啦?”
“要我说,有两种办法。一种是,也随着叫你儿女那样,称呼我姥爷名字,叫‘玉良’。”妞妞振振有词,“一种是,随着你称呼我姥爷那样,对应叫你的儿女们‘小东西’。”
“哈哈哈……”众人被懂事的孩童逗的哄堂大笑。
笑过之后,楚玉良道:“礼瑞,刚才你妈说的对,千万要注意休息,毕竟你受了伤,又睡了好几十小时,一定要悠着点,不能累着,这不是逞能的事。”
“爸,我没逞能。昨天薛院长都说了,从我醒来那时候算,在十二小时内注意一下就行,然后就和正常人一样。”楚礼瑞说,“我听了薛院长的话,在今天早上六点前,一直卧床躺着,后来又半躺半座了两、三个小时。在观察期内,我的指标也都正常,否则他也不会同意我出院的。”
杨眉娇嗔道:“就你理由多,爸妈都是为你好。你这一躺倒,把我们大家都着急成什么样了?爸妈年纪那么大,大哥工作那么忙,尤其大嫂还发了高烧,照样跑东跑西,还把我和大姐全家接来;大嫂舅舅那么大领导,更是跟着联系医院、找院长,一些工作只好推到了今天大年三十处理。大伙都是为了你的健康,你可不能任性。”
“对,对,你说的对,大伙都是为了我,我不能任性,我听话。”说着话,楚礼瑞坐到了旁边椅子上。
“礼瑞,没看出来呀,杨眉对你的管理这么到位,真是令行禁止。”刘拴柱开起了小舅子玩笑。
“怎么的?羡慕的不行?”楚礼瑞一挑眉毛,“看来我大姐对你的管理还有待加强呀。”
妞妞接了话:“小舅,这你就多虑了。我爸可听话了,经常跟我妈说‘娟对不起’、‘老婆,你辛苦了’。”
“哈哈哈”,听着稚嫩声音学大男人说话,人们再次被逗笑了。
“哎,礼瑞,你说妈跟你说了那么多话,你咋一直就醒不来,等你媳妇一到,立马就睁开了眼。什么意思?这是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娘呀。”刘拴柱继续挤兑着小舅子。
“就是。”尤春梅嘟囔着,附和了女婿的说法。
正准备回怼姐夫,听到母亲也是这意思,楚礼瑞忙转向尤春梅:“妈,听我姐夫胡说呢。其实你老早讲的时候,跟我说五彩时蔬飘流、花开富贵甜蜜蜜、金色朝阳团团圆圆,我就听见了。你还说了什么‘草原情怀’、‘健康心态’、‘白金世界’,我也听着真真的,像梦又比梦真实,可就是想醒醒不来。”
“是呀,礼瑞,我想你也听到了,看来你爸说的还真没错。”尤春梅马上面露喜色,“老楚,这是什么人发明的,姓字名谁,你应该感谢感谢人家。”
“姓什么我不清楚,也再没见到人家。”楚玉良给出了含糊回答。他总不能说发明者姓楚,叫楚玉良吧。
“姥姥,别是我小舅蒙你吧。昨天小舅醒来后,我们被要求回到*饭店,你就跟我们大伙说这事,小舅妈也在旁边听着,八成是小舅妈告诉的小舅这些。”这次不是刘栓柱抢白,而是换成了妞妞。
“好啊,你和你爹专门跟我做对,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话,楚礼瑞做出了张牙舞爪的动作。
“救命啊,小舅要行凶啦。”妞妞立刻钻进里屋,夸张的喊叫起来。
“哈哈哈”,众人立即发出了开心爽朗的笑声。
“真够热闹的。”声到人到。屋门推开,一个男人走进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