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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讷将怀里的保温桶和便当往他面前一推,苏静雅扬起一抹甜美可爱的笑容,柔声道:“欢欢,你的午……”餐。

然而,“餐”字不容出口,皇甫御忽而抬起胳臂,“啪”的一声将她怀里的便当掀翻在地……

苏静雅吓得浑身一个哆嗦,惊惧惶恐的瞪大眼眸,呆滞地望着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的男人。

很忐忑,很不安,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事,惹得他如此不开心。

心脏“咚~咚~咚~”狂跳不已。

“欢……欢欢……你,怎么了?!”苏静雅颤抖着嗓音,弱声询问,怔愣垂眸看向湿漉漉的地面被打翻的鲫鱼汤和饭菜,她顿时委屈的眼泪都飙了出来。

皇甫御的脸色极其难看,冷漠的瞥了她一眼,旋即冷嘲热讽问道:“苏静雅,你知道‘不知.廉.耻’四个字,怎么写么?!”

苏静雅听了,眨了眨泪光盈动的大眼,有些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是在说她‘不知廉耻’吗?!

“听不明白?!”皇甫御单挑一道好看的剑眉,旋即讥诮地勾唇,语气挖苦到令人发指,“也对,像你这种智障女人,听得明白就奇怪了。既然如此,那我就说得浅显一点吧。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这只会白白浪费大家的时间罢了。我喜欢的女人,最起码是个聪明的女人,要样貌有样貌,要头脑有头脑,身材要高挑,比例要完美,而你……你撒泡尿照照自己,到底哪一点配得上我?!你究竟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就这么一点眼光,一定会看上你?!”

苏静雅脑子晕眩的厉害,明显还没完全消化皇甫御刚才讲的那一大段话。

他刚才说了什么?!

说他与别的男人一样,喜欢漂亮又聪明的女人?!

那当初呢?!

他不是说,她再蠢,他也喜欢么?!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配他吗?!

皇甫御不屑瞥了眼,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如纸的女人,不仅没有丝毫的同情,反而继续冷声打击:“你以为你偷偷摸摸给我准备便当,我就会感动,就会感激,甚至爱上你?!苏静雅,你觉得我皇甫御是鼠目寸光的泛泛之辈,如此好收买的吗?!所谓‘自不量力’、‘没有自知之明’,就是为你量身订造的吗?!”

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皇甫御已经重新钻入地下室,当他再次出来时,怀里抱了六个保温桶和六份快餐,噼里啪啦全不砸在了被春雨淋湿的肮脏路面上。

苏静雅这时才看清,原来,她花了那么多时间与精力,每天辛辛苦苦跑遍大街小巷买食材熬的补汤,他一口都没吃。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苏静雅觉得自己的心,被他用刀无情的戳了无数个洞,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视线,渐渐朦胧模糊,她直直地盯着那些被掀翻的保温桶,旋即再用极其缓慢的速度,扭头看向一脸冷漠,没有丝毫温度的男人,她颇为受伤,黯哑失声艰难地开口:“我只是想要照顾你而已,只是想帮你准备三餐而已……”就像世界上最最普通平凡的妻子,享受最触手可得的权利,为自己心爱的丈夫准备三餐。

“不需要!!”皇甫御不等她把话讲完,便冷声打断。

瞄了眼眼泪簌簌下滑的女人,皇甫御在钻入地下室之前,没心没肺的又补充了一句:“别以为住在我的隔壁,就可以拉近你我之间的距离。你,住在隔壁,我没有权利驱逐你,但是只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不想再见到你,明白吗?!”

在皇甫御去拉铁卷门的那一瞬,苏静雅惊慌地问道:“皇甫御,难道,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吗?!”

皇甫御僵了僵,漆黑深邃的眸,直勾勾地睥睨着满脸是泪的她,沉.吟三秒,然后淡淡地出声:“其实,也谈不上讨厌……”

听了这话,苏静雅刚要会心一笑,回复他:不讨厌就好。

只要他不讨厌她,她就会努力,会让他慢慢爱上她。

虽然,她知道自己不够好,长得又不漂亮,但是她可以保证,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女人能比她更爱他。

然而——

笑容还没展露出来,皇甫御寒冷得就像在冰窖里冻过的言语,低沉的继续传来:“准确来讲,是……非常讨厌。每次看见你,我都觉得……很恶心!!所以,能滚多远就滚多远,一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

旋即,铁卷门“哗啦啦”一声被无情的拉上。

苏静雅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宛如被抽走灵魂的木偶。

此时此刻,她大脑一片空白,头晕目眩,耳畔有悲伤的轰鸣嗡嗡作响。

苏静雅不知在原地愣了多久,她才微微的缓过气来,只是,有了知觉的她,心里更难受。

心脏,好似被无数根毒针,狠狠地扎着,她痛得全身都在抽.搐,连呼吸仿佛都凝固了。

好不容易方才停歇的细雨,忽而又淅沥沥的飘落下来,天空好像与她一样也受伤了,落下了委屈伤心的泪。

冰冷的小雨滴,砸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就像千年不化的寒冰一样,冷得她马上就要冻僵了。

许久许久之后,苏静雅才慢慢地蹲身,动作僵硬、颤抖的把地上的保温桶一个又一个地捡起,然后犹如没有灵魂的木偶,失魂落魄回到地下室。

夜,来得很迅速,来得很凶猛,让人惊慌失措、措手不及。

苏静雅没有开灯,只是空洞着眼眸,不知道望着什么,久久发呆。

地下室的光线,本来就不好,加之没有开灯,更是黑得翻天覆地。

苏静雅蜷缩在沙发角落,一动不动,就像一尊没有生命、没有情绪、没有思维的雕塑。

打从坐在沙发上开始,她便一直用自己自己的右手,死死地抓着自己左手的无名指,拽得很牢很紧,仿佛只有这样她才稍稍有些安全感,才能抓住皇甫御对她许诺过的誓言,才能留住她与皇甫御之间的过去似的。

她永远记得,在法国举行婚礼的前几天,皇甫御把这枚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试戴一下大小,她很好奇钻戒的形状怎么那么奇怪,非常的抽象。

他却告诉她,这枚戒指是两颗心,交叉重叠在一起,表示: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场合,她时时刻刻都在他的心里,亦不管发生什么变故,她永远是他心目中最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但凡缺了她,哪怕是一点点,他的心便是不完整的,人生便是残缺的、千仓百孔的。

那枚钻戒,丢失了,不知道皇甫御是扔了,还是藏起来了,抑或是只是没有收拾好的遗落在某个世界她不知的角落,她让韩亦他们帮忙找过,翻遍了皇甫御去过的任何住所,都没有找到。

好在,那枚钻戒的照片,早被人拍了照片发布在网上,所以……她才能纹在手指上。

只是,誓言,犹回荡在耳,但……他却让她滚,滚离他远远的,一辈子都不要再看见她。

戒指,刻在她的手上,又如何?!那枚真正的钻戒丢了、不见了,皇甫御也丢了、不见了,她拿着这枚戒指,还有什么意义啊?!根本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一直安安静静、神情呆滞的苏静雅,突然情绪激动的,发疯发狂的嚎叫大哭,情绪完全失控,她用力的去抓去咬自己的无名指,尖锐的指甲和贝齿刺破她的肌肤,不过短短的几秒时间,她的无名指便血肉模糊得惨不忍睹……

而心烦意乱的皇甫御,洗了个热水澡,心境终于稍稍平复了些,刚准备躺床上睡觉,谁知却听到隔壁突然传来悲痛欲绝、撕心裂肺的哭叫声,惊得他立即从床上坐起来,不能遏制的就要跳下床,连拖鞋都没穿就要往门口冲。

只是,跑了几步,理智回归,他又面无表情重新躺会床上,强迫自己对苏静雅的一切不闻不问。

行为,他倒是用自己强大到惊人的自制力给控制住了,但是……,他却觉得自己没有丝毫波澜的平静心脏,不知何时住着一个完全不受他支配的暴戾魔鬼,整整一晚,都在狰狞地死缠着他,发疯发狂的嘶吼嚎叫着,其悲凉痛苦的程度,丝毫不亚于苏静雅歇斯底里的哀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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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睡,凌晨三点,皇甫御躺在床上,听到隔壁的地下室,终于渐渐安静下来,或许是苏静雅哭累了,终于停止了哭声,或许是睡着了。

皇甫御“咚~咚~咚~”惴惴不安狂跳的心脏,终于稍微平静了些。

本想闭上眼睛睡两小时,但是,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一直折腾到早晨五点。

听着床头的闹钟发出“嘀嗒~嘀嗒~”的提示音,皇甫御浓密的剑眉,瞬间凛冽一皱,散发出无尽的寒意和杀气。

只迟疑了三秒钟,随即他动作麻利的跳下床,走到墙角开始换衣服,然后进行简单的洗漱,准备好刀枪,他便急急就要出门。

那女特务说得很对,作为杀手,时时刻刻都要面对被暗杀的危险,时时刻刻便要做好随时死掉的准备;一名优秀出色的杀手,是不应该有情感与牵绊的。

一旦有了牵绊与情感,便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杀手。

那样的话,面对杀戮,极有可能心慈手软,后果只会是:死在对方的枪支子弹之下。

毕竟干这一行,大家心知肚明的一个教训: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打从选择帮3ah杀第一个人开始,他心里就很清楚:他今后的人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别无选择。

如此一想,皇甫御躁动的心,瞬间又变得坚硬如冰起来。

只是,拉开铁卷门的那一瞬,他一眼就看见苏静雅就像孤魂野鬼一样,伫立在门口。

凌晨五点,天色还未亮,很暗很暗。

远处唯一一处能照到这条巷子的路灯,不知何时坏掉了,所以……小巷内愈发的幽黯,却透着一种诡异的死白。

空气中窜动着寒冻刺骨的冷风,“呼呼”地狂啸。

苏静雅披头散发,穿着单薄的白色裙子站在幽黯里,显得极其的狼狈凄惨、极其的失魂落魄。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皇甫御第一次愣了许久许久,这才缓过神来,没好气地大吼道。语气中,透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狂风怒火。

苏静雅空落落的眸子,微微闪了闪。

她僵硬着身体,苍白着没有丝毫血色的小脸,一点点朝着皇甫御走去。

直到她靠近,皇甫御这才发现,她连拖鞋都没穿。

不由得,心里的怒火,愈发旺盛,熊熊燃烧得连他的头顶,在如此阴冷的清晨都要冒出滚滚浓烟。

在再次出口冷嗤的时候,苏静雅却抢先他一步,沙哑着嗓音,用分外虚弱纤细的声音,小声喊道:“老公,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皇甫御英气逼人的眉宇间,此刻正弥漫着无尽的怒气,他横了她一眼,并没有再搭理她的意思,欲绕过她出门。

苏静雅见他不理会他,突然有了动作,她猛然抬起双手,牢牢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就去亲吻他那比空气还要冷森几百万倍的薄唇。

如果他的大脑忘记了她,那么……她就让他的身体记起她。

她真的不相信,皇甫御会把她忘记得干干净净。

欢欢,明明那么那么爱她,怎么可能一点也不记得她?!

怎么可能——

然而,她那仿佛补上一层寒霜般冰冷的唇,刚刚贴在他柔软暖和的薄唇上,皇甫御阴郁的黑眸,立即迸.射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凛冽杀气,他目光一寒,本能的抬手掐住她的脖子,随即玄寒的男音,掺和着呼呼狂啸的寒风,低低沉沉响起:“不想死就给我放规矩点,我不喜欢……女人碰我的嘴唇……”

准确来说,在某种程度上,他很讨厌所有女人身上的味道。

香水味,化妆品味,或是身体上散发出的独特不一的味道。

他统统很厌恶。199i。

苏静雅听了,本来就灰败的大眼,眸光更黯淡了。她突然想起,前几天她就在这里,看见他与那名女特务接吻的画面。

有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急速滚落。

苏静雅艰难地仰头望着他那凝结着更古不化寒霜的俊脸,觉得自己心痛到无法呼吸,快要窒息。

顾不得掐在她脖子上那双遒劲有力、带着死亡气息的手,重新用蛮力拉下他的脑袋,踮起脚尖就去强吻他。

冰冷干裂的唇,贴上他湿润温热唇瓣的瞬间,她微微张开小嘴,学着他当初亲吻她时的步骤,带着无尽柔情的轻.缓.吮.吸着他的唇,然后伸出自己的小.舌蛮.横的撬开他紧咬的贝齿,就要往里面钻——

而皇甫御,从来没有被女人这样粗鲁的强.吻过,不由得勃然大怒,连脚趾甲都迸.射出熊熊火焰。

对他来讲,这……绝对是奇耻大辱。

皇甫御冷森的眸底,弥漫阴鸷的寒光,杀气沸腾暗涌。

他握住她的肩膀,试图把死死挂在他身上的女人推开,可是……他从来不知道苏静雅的力气竟然会这么大。

他推了好几次,她依旧紧紧抱着他。

皇甫御立马火冒三丈,卯足全力,怒不可遏一把推开她。

力气很大,苏静雅连连后退,最后撞在身后的墙壁上,头晕眼花,然后顺着冰冷的墙壁,一点点滑坐在地,泪眼朦胧,无比委屈受伤地望着一脸寒霜与厌恶的男人。

皇甫御不停用手背擦拭着被她快要咬破的嘴唇,同时用愤怒的眼神,死死剜着她,恶狠狠地咬牙咆哮道:“苏静雅,你到底在做什么?!不喜欢你,你就非要这样吗?!你以为你强.吻我,我就会喜欢你?!我很明确的告诉你,这样只会让我更讨厌你,更认为你是不知廉耻的女人,懂吗?!”

苏静雅听着他的谩骂,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可是那笑声,却比悲凉的哭声更让人揪心。

她说:“我的确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为了你,为了能跟你在一起,我一直什么都不要,什么自尊,什么廉耻,我一直狠狠的踩在脚底,然后用力的碾入泥泞里,你来告诉我,到底‘廉耻’是什么?!”

皇甫御懒得跟她纠缠下去,浑然把她当成疯子处理。

厌恶的擦了擦嘴唇,将她残留在他唇上属于她的气息抹去之后,他转身就要离开。

苏静雅见了,突然嚎啕大哭出来,她吃力的站起身,卯足全力就要追上去。

羸弱的抓住他的衣袖,带着小心翼翼的惶恐与害怕,苏静雅哭着低声乞求:“欢欢,你要去哪里?!不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好不好?!算我求你!!”

皇甫御回头瞥了眼她抓住他衣袖的小手,这时才发现,她满手是血,而血迹早已干裂了。

左手的无名指,更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皇甫御的眼眸,冷光更是汹涌。

他撤回眸光,看向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庞,冷冷吐出两个字:“放手!!”

苏静雅不知道是急疯了,还是面对他的冷漠,已经彻底失去理智,她大声质问道:“你不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喜欢上别的女人了?!你是不是喜欢那名女特务?!”

皇甫御心烦意乱的,不知道为什么,特别讨厌女人的胡搅蛮缠。或许,男人天生就讨厌这样的女人。

他点头,干净利落地回答:“没错,我是喜欢她。她既聪明,又漂亮,身材还很好,不仅能在每次任务当中很好的保护我,还能让我活命,苏静雅,我没有理由不喜欢她,懂吗?!那么完美的女人,只要是男人,都会抗拒不了!”

听了这席话,苏静雅瞬间面如死灰。

似乎有些不甘心,似乎有些不相信,她摇头:“你骗我,你说过这辈子,只喜欢我的……欢欢,你骗我,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皇甫御不耐烦的就要甩开她的手。

苏静雅却拽得更紧了。

她泪眼朦胧的继续问道:“那你跟她,上床了吗?!”

这句话,她问得很小声,声音小得连她自己好似都听不清楚。

皇甫御听了这话,好看的眉头,微微一蹙,沉默了三秒,却是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冷冷沉沉地吐出两个字:“上了——”

“轰——”

清晰的,苏静雅觉得自己的头顶,有一道巨雷狠狠的、残忍的朝她劈来。

上床了?!

他们上床了?!

因为他们上床了,所以……他才对她如此的置之不理?!

与至于,她让他杀她,他都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苏静雅不知是身体里最后一丝一毫的力气被消耗殆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死死拽着他衣袖的手,一点点放开。

皇甫御瞄了眼自己的衣角,最后迈着修长的腿,大步往前走。

苏静雅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远去,融在清晨模糊不清的阴霾里,在他快要消失在尽头,她忽而又大声咆哮出声:“皇甫御,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要不要我?!”

皇甫御远去的步伐,不仅没有停顿,反而迈得更迅速。

苏静雅见了,低低的笑出声,可是眼泪也更凶猛的往下垮落。

她又歇斯底里的呼啸:“皇甫御,你不要我,你信不信我去死——?!”

不知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极其厌恶女人用死去威胁他们,皇甫御听了这话,顿时勃然大怒地转过身,愤恨地咆哮:“你要死,就去死!速度快点!!!你死不死,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懂吗?!”

吼完,皇甫御铁青着俊脸,飞快的消失在小巷尽头。

而苏静雅,眼底最后的一缕亮光也消失在日出前夕的黑暗里,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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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苏静雅都不知自己到底是怎样度过的。

不知道自己去过什么地方,不知道自己走过哪一条街,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吃饭,有没有喝水。

不止一次想死,可是,却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陪同她一起去死。

她有权利支配掌控自己的人生,却没有权利剥夺肚子里孩子生存的权利。

就算要死,她也必须熬到把孩子生下来。

夜幕降临,苏静雅坐在接到边上的长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行人。

或,行色匆匆提着公文包往家赶;或,牵着情人的手懒散惬意地散步;或,夫妻两人推着婴儿车往商场里走……

一百种人,一百种姿态。

苏静雅静静看着,却羡慕不已。

一直在长椅上,坐到夜深人静,大街上的行人从人满为患,到熙熙攘攘,再到寥寥无几,最后到空无一人。

或许是疲惫了,或许是冷着了,抑或是饿了,苏静雅起身找了个地方吃饭,然后打算回地下室休息。

只是,往地下室的方向没走几步,她顿时犹豫了。

皇甫御说不想再看见她,她回去的话,就算一直躲在地下室内不出来,迟早一天也会碰到。

他那么讨厌她,她真的不想再给他添堵。

所以……

苏静雅调转了方向,打算去找家酒店。

只是,在经过一条寂静无人的街道时,对面突然跌跌撞撞窜入一个狼狈的身影。

苏静雅淡淡瞄了眼,旋即埋下脑袋,当做没瞧见一样快速离开。

然而,那人影在跑到她的身边时,突然“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与之同时,还有清脆的铁链敲击在地面的声音,苏静雅这才注意到:人影,衣衫残破,头发很长很脏,一块又一块的凝结在一起,掩住他的面容,让人看不清楚他的长相;而最让人惊心的是,他的手和脚被铁链给锁着。

苏静雅看着他惨不忍睹的样子,心生同情。

见他竭力想要爬起来,却怎么也爬不起来,善心作祟,苏静雅皱了皱眉头,挺着大肚子朝着他走过去,然后艰难地蹲下身伸手就要去搀扶他。

“你,没事吧?!我扶……”你!

然而,不容她把话讲完,“刷~”一道极其犀利嗜血的恐怖目光,透过掩住他面容的发丝射来,吓得苏静雅差点跌坐在地。

可是,那人在看清她容貌之后,从最初的戒备恐吓,到后来的震惊,嘶哑的声音,喃喃喊出她的名字:“静雅?!”

苏静雅很狐疑,在美国,她并没有朋友,不可能有人认识她,或者喊出她的名字。

缓慢的抬起手撩起他的发丝想要看看他是谁,结果……撩开之后,却发现……他满脸的胡子……o(╯□╰)o

苏静雅刚要出声询问他,谁知突然传来一阵乱哄哄的咆哮声:“赶快去追!!!他肯定跑不远!!!”

“你,你,你,去那边找!!你,你,你,去那边!!!其余的,跟着我!!!”

“找不到人,你们就等着受处罚吧!!!”

……

三分钟后,大刺刺扛着狙击枪、身材魁梧的黑人,从苏静雅身边走过。

其中一个人,粗粝着嗓音,没好气地询问:“有没有看见一个身上有铁链的人经过?!”

苏静雅扶着垃圾桶,一副正在呕吐的样子,听了黑人的询问,她瞪着无辜的大眼,摇头说no。

三名黑人凶神恶煞,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类。

只是他们也并没有为难她,扛着狙击枪快速往街道的另一头走去。

苏静雅死死按着垃圾桶的盖子,瞄到他们彻底消失之后,这才掀开盖子,急切地询问:“你还好吗?!没事吧?!”

说着,她再次撩开他的头发,细细打量,虽说满脸长长的胡子,但是,那双眼睛她却觉得很熟悉。

想了许久许久,苏静雅这才反应过来,惊讶的尖声喊道:“你是……是……炎?!”

东方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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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小型的私人医院。

苏静雅整个人处在极度的惶恐与害怕当中。

东方炎伤得很严重,或许是长期被铁链拴着,锈迹斑斑的铁链几乎都陷入皮肉里。

好在医生说,幸好没有陷入骨头里,否则……铁链没办法取出来。

本来,她要带他去大医院,毕竟伤得如此严重,去小医院,太不安全了。

东方炎却执意去小医院,说什么如果去大医院,会被暗杀。

她不明白东方炎身上发生了什么,这几年到底又精力了什么,所以,她只得听他的话,把他送到了小医院。

当年,郑君南被杀当天,她去找过他,与他见了一面之后,她再也没见过他,就像在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无踪无影。

而现在,怎么会在美国出现,而且,还是这般的狼狈。

苏静雅想着曾经风流倜傥的他,跟她说话时,总是眉目含笑,目光柔柔,而现在……

她真心觉得特别难受。

手术时间持续了两个小时,后来,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苏静雅看着护士端着放着从他皮肉里取出的托盘走出来,睨着那血迹斑斑的铁链,她真的觉得触目惊心。

“护士,我朋友他没事吧?!”苏静雅问。

护士取下口罩,用流利的英文说:“伤得挺严重的,不过手术很顺利,就看他后期的恢复情况。”

东方炎被退出手术室的那一瞬,苏静雅连忙迎了上去。

麻醉药还未褪去,他依旧陷在沉睡当着。

苏静雅一路小跑,跟在护士身后,知道他被送入病房。

在等待东方炎清醒的过称中,苏静雅看着他肮脏的头发,以及掩住他帅气脸庞的胡渣,想要帮她把胡子刮了,可是……又害怕打扰到他休息。

他是病人,又伤得如此严重,睡眠无疑是最好的疗伤方式。

趁着他睡觉的时候,苏静雅去医院门口的超市里买了一些生活用品。

东方炎睡了整整八个小时才渐渐转醒,期间,苏静雅趴在病床上昏昏沉沉睡了一会儿,感受到他手指在动,她一下便惊醒过来。

看着他的眼皮在轻轻跳动,好看的眉毛也皱了起来,她担忧急切地询问:“炎,你醒了吗?!有没有好点?!伤口,还疼吗?!”

脆脆甜甜的女声,在安静的病房内,纤细小声的响起,东方炎听了,缓慢睁开眼睛,瞬间便迎上苏静雅关怀备至的眼神。

怔怔的,东方炎看的有些出神,好一会儿他才摇头,低声回复:“好多了,没事……”

“真的吗?!”很明显苏静雅并不相信他所说的,凝结上一层薄薄氤氲的眼眸,直直看向缠着厚厚绷带的手腕,她翘了翘小嘴,似有些埋怨有些不高兴地说,“你骗我!!铁链都陷入肉里了,怎么可能不疼?!”

东方炎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她的表情,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他已经记不清楚有多久没看见她了,没看见她这样的表情,他觉得好像在做梦。

或许是太久没见面,而心里又有太多的话想跟她讲,东方炎一时之间完全不知应该从何说起,以至于他只能一直一直沉默,一言不发的沉默。

而苏静雅见他精神状态挺好的,于是询问他能不能坐起来靠在床头,东方炎点头。

苏静雅很耐心的用剪刀,先是粗略把他的头发剪掉,然后认真仔细的干洗。

东方炎有些不自在,但是更多的是不舍,虽然被她照顾的感觉很好,但是……他真的舍不得她任何事情,深怕她会累着。

“叫护工来帮我吧?!”东方炎说。

苏静雅却笑米米地说:“不用啦,反正我挺拿手的。先给你随便洗洗,然后随便剪剪头发,等你身体好了,再去理发店,行吗?!”

东方炎点头。

给他洗头发的过称中,苏静雅一直很小心谨慎,深怕洗发水流入他的眼睛,所以只要有洗发水从额头溢出,她赶忙用毛巾擦掉。

给他洗了头,剪了头发,然后又打来热水帮他刮了胡子,虽然花费了2个小时,但是看着东方炎又变得帅气俊美,苏静雅觉得很值。

只是,东方炎瘦了,并且瘦得很严重。可以用“瘦骨嶙峋”来形容。全身上下仿佛只剩下一层皮了。

“炎,你怎么会在美国?!你是被人关起来了吗?!怎么会被人关起来?!”苏静雅一边帮他修剪指甲,一边低声询问道。

东方炎听了,幽深的黑眸,骤然闪过一丝暗光,他并没有回答苏静雅的这个问题。

苏静雅见他不回复,也不勉强,笑嘻嘻转移话题。

东方炎比以前沉默了许久,大多时候,都是她一个人叽里呱啦的再讲,他更多时候是在聆听。

苏静雅见他似乎有些不开心,于是开始跟他讲笑话。

在她“哈哈哈~哈哈哈~”笑得花枝乱颤的时候,东方炎忽而出声询问:“孩子,是御的吗?!”

那一瞬间,苏静雅全身每个细胞都僵掉了。

就连嘴角明媚灿烂的笑容,也生硬地挂在唇边。

苏静雅垂下眼眸,长长卷卷的睫毛,掩去眼底的落寞,她咬着嘴唇,沉默许久才狠狠点头。

“你怎么会在美国?!又跟他……吵架了?!”东方炎接着询问。

苏静雅哑然失声,不知究竟应该怎样回答,所以咬着嘴唇不说话。

东方炎见了,也不再追问什么,而是露出一记一贯如阳光般温暖的笑容,他说:“没事了。你累了吧?!先去休息休息!!静雅,谢谢你!!”

苏静雅蓦然抬起头,迎上他温暖的笑容,她也跟着憨憨的傻笑起来。

忽而想到了什么,苏静雅惊呼道:“我去帮你打点热水,给你擦擦身体!!”

这件事,怎么给忘了。

东方炎看着她挺着一个大肚子,走路都很吃力辛苦了,别说去提热水,他连忙阻止:“你别去,叫护工吧!”

苏静雅刚要说没事,东方炎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立即打断她:“如果……你实在觉得体力很好,你帮我去食堂打一份餐点行吗?!我……很饿!!”

苏静雅这才恍然大悟,连忙点头:“你等等,我马上去!!!很快——”

看着苏静雅风风火火往外面冲,那毛毛躁躁的样子,跟当年一样,看的东方炎惊心动魄的,深怕她一个没踩稳,直接给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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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郊区的一处豪华私人别墅外。

高高围墙外一处隐蔽的树林里,正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皇甫御坐在驾驶座,明明在出任务,却是……严重的走神状态。

“喂?!皇甫御,有情况吗?!”

“皇甫御,你有听见我在说什么吗?!”

“皇、甫、御——”

……

呆在耳朵上的微型对讲机,传来暴跳如雷的女高音咆哮声,但是……威力再强,也拉不回皇甫御飘远的思绪。

五分钟后,一抹带着无尽盛怒的敏捷黑影,以闪电般的速度闪入树林。

“啪~”的一声,车门被重重关上,女人钻入副座,双目迸射出熊熊怒火地瞪着还处在神游状态的男人,她怒不可遏地咆哮道:“皇甫御,你究竟是死了,还是怎么的?!我在跟你讲话,你到底在做什么?!”

很明显,近距离的咆哮,终于有了效果。

皇甫御英气逼人的浓密剑眉,猛然一蹙,他快速扭头看向已经愤怒到极点的女人,低声询问:“怎么了?!”

“……”一听这话,女人的头发都快要燃烧起来了,漂亮的大眼,眼底窜动着无法浇灭的熊熊火焰,她愤恨地瞪着他,片刻后,她拉长声音,凛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今天整整一天,你都心不在焉,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皇甫御的眉头,越皱越紧,线条完美的薄唇,却紧紧抿着,压根就没有说话的意思。

女人看他这模样,顿时火大。

带着满身袭人的凛冽,她陡然逼.近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皇甫御,你最好想清楚点,现在是在出任务,你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行为,极有可能会影响行动的失败。这次的暗杀任务倘若失败,我……保不了你,你自己看着办!!!”

说着,女人气愤万千的推开车门,快步离开树林。

而皇甫御漆黑幽深的眸,直直看向后视镜,透过后视镜看着女人迅速消失在树林,他有些气急败坏的拔掉了耳朵上的对讲机,懊恼地骂了一句:“该死——”

凌晨,从3ah的秘密基地回到地下室时,皇甫御被揍得鼻青脸肿。

任务失败,后果就是被关在暗室里,被人狠狠的毒打,却不能还手。

尽管负伤,但是,他脸上的神情,依旧淡淡冷冷的,依然布上一层薄薄的寒霜。

在用钥匙打开铁卷门的时候,皇甫御本能的扭头看向旁边的地下室,忍不住的去猜想,苏静雅现在地下室里做什么。

当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皇甫御真的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他去想那个烦人的女人做什么?!

她跟他没有一丁点关系,何必自寻烦恼。

如此一想,皇甫御快速拉开铁卷门,头也不回的钻了进去。

与每次出了任务回去是一样的,皇甫御先是快速洗了个澡,然后拿出医药箱,给自己的伤口上药,随后,上床睡觉。

只是,今晚与之前不相同的是,他一直竖着耳朵去聆听隔壁的动静,然而,他听了两个小时,隔壁一点动静都没有。

皇甫御蹙了蹙剑眉,她没在地下室?!那跑去什么地方了?!该不会,真的自杀去了吧?!

如此一想,皇甫御躺在床上僵了僵,随即“呼啦”一声跳下床,快速朝着铁卷门走去。

去到隔壁,皇甫御这才注意到:门,居然没关?!

不会出事了吧?!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皇甫御机警的迈开步伐,大步朝里面走。

地下室内,黑压压一片,皇甫御出声喊道:“苏静雅?!”

喊了几声,里面没人回应,他快速找到电灯的开关,按开照明灯,飞快环视一周。

这时他才注意到,里面的布局,居然跟他的地下室布局一模一样。

眉头,越皱越紧,皇甫御里里外外将地下室寻了个遍,但是……却不见苏静雅的任何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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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

皇甫御刚准备出门,拉开铁卷门却发现女特务正倚靠在门口的墙壁上。

看见女人的刹那,皇甫御冷森的黑眸,顺便变得更阴沉了。

女人漂亮妩媚的眼眸,缓慢将皇甫御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随即勾唇问道:“你这是要出门吗?!去哪里?!”

皇甫御冷冷瞥了她一眼,随即低低地说:“跟你没关系!!”

说着,他绕开她,就要出门。

却被女人一下给拦住了。

女人说:“boss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你应该知道吧?!不要用你的脾气去挑战boss的底线,否则……吃亏的,绝对是你!!三颗药丸,最多能管一个半月,你觉得……你能猖狂多久?!”

皇甫御淡然的打量着横在自己面前漂亮的长腿,眸光一寒,旋即冷若寒霜的声音,沉沉地响起。

他说:“让开,我绝对不说第二遍!”

女人看着他极其恶劣的态度,顿时……怒火暗涌。

她怒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你这是什么态度?!”

然而,回复她的,是皇甫御强有力的一记辛辣的高抬腿。

女人被他踹得连连后退几步,方才勉强顿住步子。

漂亮的眼眸,陡然喷.射出熊熊烈火,女人一怒,咬牙切齿直接冲上前,想要教训这越来越不安分且听命令的男人。

然而,皇甫御似乎心情极差,根本就没有心思与她周.旋,在女人扑过来出击之前,他眸光一寒,高高跃起,一记漂亮的后旋踢,踢掉她袭击而来的拳头,下一秒,另一只脚重重踹在女人的胸腔,一脚就把她踹飞了三米。

女人摔在坚硬的路面,吐出一口鲜血。

皇甫御穿着帅气皮靴的双脚,稳稳着落的瞬间,他再次冷冷地开口:“今天没心情,不想死就滚快点!!”

言毕,浑然不顾女人的脸色究竟有多难看,更不顾她究竟有多想把他碎尸万段,皇甫御头也不回的走掉。

女人捂着轻微呼吸一口,就分外绞痛的胸口,仇恨地剜着皇甫御离去的背影,旋即,咬牙切齿地说:“我看是你想死了吧!!!!皇甫御,你若想死,我必定……成、全、你——!!!!”

与其说是出门买早餐,还不如说是去苏静雅经常去的几个点,看看她是不是呆在那里。

可是,根本没有人。

皇甫御眉头越皱越紧,最后,他打车直接去了郊区,韩亦的别墅。

在外面蹲点了好几个小时,仍然没见到苏静雅的踪迹。

皇甫御心里越来越不安:不会真的自杀了吧?!

他总觉得在门口一直这样潜伏下去不是办法,索性——

瞄到偶尔穿着制服在铁门巡逻的保镖,皇甫御的眸光,陡然一寒……

医院。病房。

苏静雅帮东方炎盛补汤的时候,看着保温桶里的鲫鱼,隐隐有些出神。

东方炎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出神喊了好几声,她依旧一动不动地愣在那里。

“静雅——”东方炎拔高声音,大吼一声。

却吓得苏静雅惊呼一手,抱着保温桶的手一抖,滚烫的鲫鱼汤倒了她一身。

好在,衣服穿得够厚,没有烫着。

东方炎见了,吓得神色顿变,条件反射就要跳下床。

然而,脚刚放地上,脚踝刚使力,钻心的刺痛顿时袭遍全身,他摇摇晃晃站不稳,“咚~”的一声摔了回去。

“炎,你干什么?!怎么下床了?!医生说,最近一个月,你都必须好好躺在床上!!”苏静雅生气地低吼道。

东方炎却问:“有没有烫着?!我刚不是故意要吓你!!”

苏静雅听了,微微怔住了。

看着东方炎缠着厚厚纱布的手,抓住她的手,反反复复翻着看,反反复复检查,她连连摇头:“我没事,没烫着!”

“对不起!!”东方炎分外的自责。

苏静雅说:“真的没事,你不用感到抱歉。你好好躺着,我去换一件衣服!!”

东方炎却拉住她的手不放,苏静雅回头问道:“怎么了?!”

东方炎用十分复杂却难以捉摸的目光望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许久他才说:“没什么,你能帮我借个手机么?!”

“借手机做什么?!医院,不是有座机么?!”说着,苏静雅指了指床头柜上的电话。

东方炎蹙眉:“我给我爷爷打电话!”

苏静雅总觉得东方炎借手机的目的不单纯,但是,她还是找护士借了一个。

国际漫游费用,她会一分不少的付给她。

护士到很大方,一直say~no。

当苏静雅在卫生间换衣服的时候,东方炎快速拨了一个电话号码,等了十几秒,对方才接手机。

东方炎的愠怒,是显而易见的。

他说话的声音,又寒又冷,他咬牙切齿地说:“我失踪了,你就无法无天,目中无人了是吗?!”

“……”手机那头的人,很明显是吓傻了,久久没有缓过神来,半晌急切欣喜的声音,才嘹亮的传来,“炎少?!你没死?!你现在哪里?!我马上派人去借你!!”

东方炎的眸底,泛着一阵凛过一阵的寒芒,他冷冷地开口:“不用派人来接我,直接把兄弟全数调到美国来,我想杀个人……”

只了抬了道。夜,又深又暗。

郊区别墅,却灯火通明。

大铁门,七名衣着统一的黑色保镖,训练有素的包围着高高的围墙巡逻。

然而,在经过一处隐蔽的树荫处时,走在最后的一名保镖,突然被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勒住脖子,捂着嘴巴拖入草丛中。

再次出来时,保镖明显变换了一张脸。

皇甫御换上保镖的衣服,拿了他进出别墅的磁卡,像个没事人一样,面无表情、淡定自若的走会大铁门,用卡刷开铁门,然后快速进.入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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