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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楔 子:伏雁坡之战(1 / 1)

乌云密布,暴风骤雨……

上洛郡郊外伏雁坡,一大队身披铠甲的军队,踏着厚厚的泥泞艰难地前行,风越刮越紧,雨越下越大,向将士们迎面扑来,他们的脸和手早已被淋得麻木,战马时尔不停嘶鸣,队伍中弥漫着悲壮凄切,士气越来越低落。

时年,兵部尚书古玄昭起兵黎阳,后兵败襄城,古玄昭只率五百亲兵及百十家眷被迫往上洛而去,不料遭遇武侯宇文泰来统率的羽林军,羽林军本是宫廷禁军,乃大隋虎狼之师,军纪严明,个个骁勇善战,冷酷坚韧。

古玄昭不敢恋战,领着队伍往退下了伏雁坡,此时,乌云散尽,暴风雨戛然而止,但羽林军仍紧随其后,宛如顽猫戏鼠。

宇文泰来站在坡顶,横刀立马,春风得意,纵声长笑,大喊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叛贼古玄昭,聚众谋逆,当诛九族,今我天兵王师携天子之威,前来扫荡叛党,天子宽大为怀,党魁伏诛,其余叛党,弃械投诚者,可赦死罪?”

古玄昭闻言放声大笑,慷慨激昂地说道:“聚众谋逆?想先帝睿圣自天,英华独秀,励精图治,上裕国库,下纾民困,躬节俭,平徭赋,法令行,君子咸乐其生,小人各安其业,强无凌弱,众不暴寡,何等昌盛兴隆;今炀帝无道,骄奢淫逸,沉湎酒色,昼夜宴乐,不修国政,信任奸宄,屠戮忠良,至朝无正臣,天下百姓,民不聊生。吾与奸恶不共戴天,训兵讨之,以安社稷,天地神明,共鉴予心。”

宇文泰来闻言大怒,令旗一挥,骤然之间,鼓声号角大作,羽林军阵分两翼骑兵、中军前后弓手、步兵,队伍齐整,枪戈高举,刀剑雪亮,旌旗猎猎,整个队伍形成一例例纵队,行动一致,犹如一人。始终密集,相互靠拢,前后紧接;远远望去,大军严整、勇猛、沉着,整齐的踏地声震颤着大地和心灵,队伍隆隆进逼,高喊着整齐的——“杀……”,一时喊声震天,从伏雁坡上压了下来……

羽林军兵马未到,箭先至,居高临下,一片片密集箭雨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而来。

古玄昭虽是文官,此时也披挂整齐,身先士卒,亲临战阵指挥,做最后的殊死一搏,无奈身边的将士都纷纷战死,心知大势已去,只得一声令下,丢下一地尸首,带着残兵败将往南阳方向退败而去。

宇文泰来急取一支雕翎箭,搭上虎筋弦,“咻”地一声,箭发如飞电,相距百丈,正中古玄昭后肩,古玄昭应声跌落马下。

“父亲勿惊,孩儿前来助你。”只见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策马奔来,正是古玄昭之子古剑秋,尽管他小小年纪,也未曾习过武,但见父亲危难,也提剑赶来相助。

“秋儿,快快退下……”

古剑秋一跃下马,扶起了父亲,一脸果敢地道:“大敌当前,父亲大人尚且奋不顾身,孩儿怎敢苟活,誓与父亲共存亡。”

“秋儿,不可意气行事,为父悔之晚矣,恨未听那班翁之劝啊,。”

古剑秋正要答话,突地又一阵箭雨袭来,好在几名亲兵飞马赶到,挡落箭支,几支利箭擦着他身子呼啸而过。

古玄昭用不容置疑地口气厉声喊道:“秋儿快退下,快!”

“爹爹……”

此时军士呐喊、战马嘶鸣、刀枪碰击的声音响彻山谷,羽林军乌泱泱地,层层叠叠,已渐逞合围之势收缩战场。

古玄昭望之惨然变色,常言道兵败如山倒,心知已是再劫难逃,然余下数百亲兵,已抱定慷慨赴死之心,围成了一个大圆圈,护住了古玄昭及其家眷。

羽林军在外围构成了更大的包围圈,且不住地向内收紧,双方一时短兵相接,武器顿时斩击起来,剑斩枪刺,斧头和钢刀劈个不停,“呛啷啷”的兵器交接、碰击之声不绝以耳,狰狞的面孔,带血的锋刃,低沉的闷哼、凄历的嚎叫声,使整个山谷都笼罩在这原始搏杀的惨烈气息之中……

古玄昭骑在马背之上,放眼望去,将土们互相拼杀践踏,死者无数,处处血肉横飞,己方寡不敌众,如一片树林似的纷纷给斩倒,死尸布满原野,有的还被战马踏成烂泥般,惨不忍睹,实在是拼不下去了。

看着自己的将士义无反顾、前赴后继地为了自己而战死,此情此景,令古玄昭心情无比复杂,一时又无限悲凉,他仰天大声悲嚎:“嗟呼!人道吾仁,吾之过也,时不我待,仁德误我……”声音微带嘶哑,悲愤苍凉,一想到自己要遭这灭门之祸,心又不甘,死也不能瞑目!

眼见要全军覆没了,突听得外围一阵高喝呐喊声起,合围的羽林军出现一阵悸动和混乱。

古玄昭骑在战马之上看得真切,只见一名手执宝剑、全身白衣的中年剑客,率领数十名装扮各异的江湖豪客由南面冲杀过来,那白衣剑客一把宝剑电光流转,寒光逼人,如银蛇乱舞,转眼便挑翻十数名羽林军。

但见白衣剑客又一声长啸,身形风驰电掣般由远至近,所到之处,剑斩乱麻,血光飞溅,羽林军挡者披靡,一时凄历惨叫声一片。

一员隋将纵马提枪来战,哪知只一个照面,便被那白衣剑客跃起一剑连着长枪拦腰斩断,死尸带着一片血雨飞入人群,余下羽林军见状,越发丧胆,纷纷避退。

白衣剑客身形所向,人人趋避,无人敢敌,只凭一人,硬生生地撕开了羽林军的包围圈。

他身后数十名凶神恶煞的江湖豪客也各挥舞着兵器冲了过来,左冲右突,往来冲杀,这其中不乏武功高强的一流好手,在与这些军士近身肉搏时,优势明显,一路过来,如砍瓜切菜般,羽林军虽训练有素,阵形齐整,但面对面的遇上这些江湖高手,如何敌挡得了?顿时焦头烂额,顾此失彼,阵脚大乱。

宇文泰来见状,亲自提戟跃马冲过来,他天生神力,两军阵前也是个万夫莫敌的人物,一把方天画戟更是使得出神入化、锐不可挡,只一个冲锋,便挑翻两名江湖豪客。

眼见要冲进圈内直取古玄昭,突见白影一闪,那白衣剑客已傲然屹立在他面前,单手执剑,一指飞马而来的宇文泰来,大喝一声道:“乱臣贼子,再敢上前,要你血溅当即。”

宇文泰来见来者四旬上下,身高七尺有多,剑眉斜飞,一双虎眸光射寒星,浓密的八字胡须,一袭白衣,潇洒飘逸,英姿勃发,气质卓绝,杀气腾腾。

宇文泰来不由手下一勒战马,一声嘶鸣,人立而起,拿戟一指白衣剑客喝道:“来者何人?这般胆大包天,敢犯我王师,不怕诛九族吗?”

白衣剑客“唰唰”挽了一朵剑花,“呛啷”一声,宝剑入鞘,双手一背,仰天狂笑,“哈哈哈……”笑声直穿云天,振聋发聩,他两眼目光炯炯,盯着宇文泰来一字一顿冷冷地道:“不才赵书弘,倒要看看你如何诛我九族?”

宇文泰来一听‘赵书弘’三字,顿时面无人色,惶惶不敢上前,一时骑虎难下。

赵书弘兀自立在原地,气定神闲,朗声道:“带上你的羽林军速速退下,若不然,休怪我宝剑无情,立取你性命。”

说罢拔剑一挥,“铮……”一声龙呤,刹时剑身光华大盛,绽放出丝丝剑芒,隔着十步远,宇文泰来也能感觉到那股凛冽的、蠢蠢欲动的肃杀剑气。

宇文泰来掉转马头,夺路便走,头也不回的策马回奔……

此时的羽林军虽在这些江湖豪客的几番冲杀后乱了阵形,但他们军纪严谨,在一员副将的指挥下,瞬间又重整队伍,继续围杀古玄昭亲兵及一干江湖豪客。

赵书弘也不追宇文泰来,转身朝着古玄昭大喊一声道:“大人休要惊慌,赵某来也。”只两个纵身便来到古玄昭身边,双手一抱拳道:“区区赵书弘,晚来一步,令大人受累了。”

古玄昭此时正值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之时,本已万念俱灰,哪知这白衣剑客宛然天神下凡般,以一人之力击散了这羽林军,心下骇然不已,听他自称赵书弘,方知此人正是名动天下的第一剑客,更是万分激动,忍着箭伤,一跃下马,对着赵书弘弓身实了一礼道:“古某败军之将,何德何能,累赵大侠涉险,救命大恩,无以为报啊。”说罢便拉着古剑秋要拜倒谢恩。

赵书弘慌忙屈身阻拦道:“大人万万使不得,可折煞了区区,大人仁盖天下,常昭救世之心,青名远扬,赵某素来神往以久,奈何一介江湖蛮子,不敢冒昧,得悉大人有难,敢不前来一尽绵力?”

古玄昭不由眼泛泪光,低头道:“惭愧!惭愧啊!赵大侠够讲,累了这众多义士,某心不安哪……”他出身名门,少年得志,向来对这些江湖豪客并不待见,而今,在这生死关头,偏偏却是这些江湖豪客不顾性命地救自己以危难之中,确实心生愧疚。

赵书弘见古玄昭后肩中箭,便道:“大人且忍耐住。”说罢封了古玄昭几处穴道,再用掌抵住前肩,催运精纯玄功,“卟”的一声,箭枝被逼出,又敷上了金创药,简单包扎好了。

此时又有几名江湖豪客杀进重围,为首的是名老者,须发俱白,冲着古玄昭弓身施礼:“南阳万剑门沈长青见过大人,此地不宜久留,大人且随我等速速退往南阳再作打算。”

赵书弘拔起长剑,与沈长青一马当先,护着古玄昭一行往外突围。

此时的宇文泰来不敢逗留,早已火速撤离了战场,他心知这赵书弘要取他性命易如反掌,他身为武侯,重兵在握,权倾朝野,当然犯不上冒这般大的风险。

不过羽林军在副将的统领下,仍旧有条不紊地在继续围剿古玄昭一行,但士气已大不如前,根本拦不住这数十江湖豪客的冲杀,但羽林军必竟是王者之师,仍是骁勇顽强,战术明确,后方弓手伺机箭射,前方铁骑、精兵冲杀,一拔换一拔,前后轮转,一时也令众豪客举步维艰。

赵书弘见状,几个纵跃,便已穿梭过密密麻麻的的兵马,出现在那副将战马前,那副将正要下令,嘴还未张,但见白影一闪,眼前一花,鲜红的血线从他的颈脖处喷射而出,一声不吭的便栽落马下。

另一名佐将也刚要举枪来刺,赵书弘隔着一丈开外,提剑一斩,剑芒一闪,那佐将额头正中出现了一线鲜红的血迹,身上铠甲左右各分一半的裂散开来,顿时令他魂飞魄散,大叫一声掉转马头便跑。

赵书弘割下那副将首级,跃上战马,立在马背之上,将首级一举,气运丹田,朗声道:“武侯亦退,尔等再不撤,我便大杀四方!”

众军士见状,惊骇不已,见此人身法快如鬼魅,当真是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还剩几名佐将,哪敢再战,互一打眼色,令旗一挥,羽林军便开始撤退,丢下战场上一地的尸首。

古玄昭见羽林军散去,当下重整士气,见数百亲兵只剩二十人不到,心中万分悲痛,一声长叹,眼含势泪,望着这些亲兵,声泪俱下:“诸位将士,尔等随我南征北战,出生入死,现今,已是败兵折将,愧对众位将士啊,你我缘尽以此,便请各自散去,今后,诸位各自珍重,留得性命,保全家中老小吧,忠贞之恩,无以为报,请受老夫一拜。”说罢跪倒便拜,一众侠士,闻者无不动容,众将士也齐齐跪倒在地喊道:“吾等愿誓死追随大人……”

赵书弘上前扶起古玄昭,轻声道:“大人,不宜久留,起身赶路吧。”

上洛伏雁坡至南阳,仍有二三百里路程,且南阳也是隋军把守,终归不是个办法,一路上,赵书弘与古玄昭商议,撤至南阳郊外,各人便分头隐匿,古玄昭及其家眷随赵书弘,余下众人改头换面,扮着各门各派弟子,再分别向南,投奔南朝萧统余军,日后再议大事。

这数十人马,几经大战,已是舟车劳顿,精疲力竭,唯有这些江湖豪客,生龙活虎,豪气千云,令古玄昭触动良多。

数个时辰后,一行人才行至南阳边界,此地一片片山林,穿过山林后,便是空旷的原野了,未不招人耳目,众人商议,便在此处先散去部分随行人员,各自分头行动。

队伍才停下休整,陡然间,赵书弘示意众人禁声。

他闭目凝神细听,神色略有些紧张,片刻后,他悄声对沈长青道:“沈长老,大战在即,你与各位英雄全力护得古大人及古公子安危,我来断后。”

沈长青也是个老江湖,虽说功力不及赵书弘,却明白赵书弘已觉察到有埋伏,且都是高手,众人顿时神色紧张起来。

赵书弘拔出宝剑,舌绽春雷:“何方鼠辈,赵书弘在此,何不现身一战?”声音在这山林之中四面回响。

少时,只听得一声如阴府鬼蜮般的嗤嗤阴笑声:“天下第一剑客,果然不凡。”声音仿佛由四面八方飘来,令众人惴惴不安,怛然失色,皆剑拔弩张,凝神戒备。

只听那声音又道:“奉武侯之命,前来捉拿叛党,赵大侠,我敬你是个人物,交出一众叛党,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话音未落,赵书弘狂笑数声,讥讽道:“原来是血焰教司空长老,何时成了朝廷的走狗了?哈哈哈!”

这话显然激怒了对方,只见黑影一晃,一名身着黑袍的老叟立在了赵书弘身前五丈之距,此人虽古稀之年,却身材高大,像貌甚是清奇,白髯飘逸,但却无半点仙风道骨之气,看上去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阴气森森,两眼幽光如电,自非等闲之人。

司空长老一现身,紧盯着赵书弘,阴沉沉地道:“赵书弘,你当老夫怕你不成?”

赵书弘冷笑一声道:“不敢,司空先生大驾亲临,实令晚辈受宠若惊,心中惶惶啊。”

“哼!素仰赵大侠一手奔雷剑法,冠绝天下,今日倒要领教领教。”

“哈!够讲,司空先生那手血阴大法,独步武林,晚辈亦是神往已久。”

二人谈笑自若,众人却知杀机四伏,皆感跼蹐不安,尤其沈长青等几位资历较老的江湖前辈,早已是汗流至踵,血焰教司空长老在二十多年前便立威江湖,令正道人士闻风丧胆,此人心狠手辣,又行踪不定,是个杀人如麻的魔头,只不过近十多年鲜有在江湖现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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