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旅馆的大门,蓝羽被一个卡戎守卫举着火把拦住去路,他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个多管闲事的人!”
“我怎么了?”蓝羽纳闷地反问,“我触犯卡戎的法律了吗?”
守卫冷笑道:“这是我们第二次提醒你了,不要管卡戎城的事,这样对大家都好,你却充耳不闻,以为我们拿你没有办法吗?”
蓝羽凝视着他,忽然笑了,“你们想要怎样?”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立即滚出卡戎城,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守卫威胁道。
蓝羽毫不示弱地说:“告诉派你来的人,我是被吓大的。”
守卫冷笑道:“那么,咱们就走着瞧吧。”他说完就走了。
虽然嘴硬,蓝羽心中却是吃惊不小,自己刚刚才开始调查,立即便接到警告,看来这卡戎城的浑水真是深不可测。可以想象的是,即使在旅馆里,也有人监视着玛格丽特,所以自己才被盯上。
蓝羽迅速来到窝棚区,这里是卡戎城最底层人们的住所,如果不打起火把,根本什么也看不见,里面弥漫着尘土和腐臭味
“即使是个古墓,也比这里适合居住啊.”蓝羽心中想着,向住在里面的人打听了韦林的住处。
韦林的房间里唯一的家具便是一张凳子,一个储物箱子,地上摆着一摊稻草,在铺上一张兽皮,估计这就是床了,蓝羽不禁一阵心酸。
蓝羽的目光落到箱子上,轻松地撬开锁,里面除了几件破烂衣服,就只有一张纸条。蓝羽拿起字条读了一遍,心中明白了几分,.是有人指示韦林立即刺杀玛格丽特,于是忠厚老实的韦林就公然在大白天动手了,只可惜遇上自己,因此功亏一篑。
蓝羽沉思着,“看笔迹孱弱无力,应该是个老人的手笔,然而这个人是谁呢?还有,玛格丽特调查的是崔凡特家族,为什么会有寐语者来刺杀她?”
在这个几乎一无所有的漆黑房间再也找不到什么了,蓝羽闷闷地离开,感觉自己的鞋子踏碎了某种骨头,又险些踩到坐在地上发出痛苦呻吟的一个住户,听声音是个奄奄一息的女人,顿时毛骨悚然,叹着气离开窝棚区。
夜幕下的卡戎,凉风习习,满天星斗璀璨生辉,蓝羽却无心欣赏,因为又被人迎面拦住了。
这是一条黑塔般的大汉,他瞪着眼睛,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神态颇为不善。蓝羽也吃了一惊,全神贯注地盯着对方。
“喂,小子,来跟我较量拳头吧!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大汉喝道
蓝羽皱着眉头,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大汉冷笑连声,并不答话。
远处有火光在闪动,蓝羽一眼望去,是两个卡戎城守卫在观察这边的动静,心中不觉一惊。
“没有别的遗言了吗,吃我一拳吧!”大汉狞笑着,醋钵儿大小的拳头已挥了过来
蓝羽低头避过这一击,正要还击,大汉的另一只拳头已迎面打到,力大势沉,蓝羽不得不后退,心中暗暗叫苦,对方身高臂长,必须近身搏斗才能击中他,然而对方出拳又快又狠,自己难以接近他。
窝棚区就在排水渠的边上,大汉接连几拳打出,蓝羽便被逼到水渠边,身后水声汹涌,水渠里满是犬牙交错的尖石,只要摔掉下去,必然被割得遍体鳞伤,蓝羽已无法再退。
蓝羽听到守卫在喊:“打,打死他,打死这小子!”
大汉吼叫着又逼近来,满拟一拳将蓝羽打下水渠去,然而蓝羽在千钧一发之中移开,躲过这志在必得的一击,还闪到他的背后。
大汉立即转过身来,只听得一声大喝,迎面而来的是蓝羽用尽全身气力挥出的拳头,大汉猝不及防,只得出手硬接这一击。
两只拳头猛烈地相撞,蓝羽连连后退,即便是戴着坚固的乌木护手,也感到手臂发麻,同时也听到了对方手指碎裂的声音,大汉惨叫着用左手捂住右拳,痛得冷汗直冒。
蓝羽深吸一口气,扑上前去,拳头雨点般击在对方身上,大汉支撑不住,跪倒在地,蓝羽高声怒吼,挥拳猛击他的头部,直到他连声告饶,才停下手来。
“最后问你一次,谁派你来的?”
蓝羽眼中杀机毕露.“再不说,就送你去见九圣灵!”
“尼普斯,是大鼻子尼普斯,”
大汉呻吟着站起来,跟蓝羽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是他让我来收拾你的。”
蓝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喝道:“他是谁,为何要派你来?”
大汉苦笑道:“我不能再说了,否则就算你不杀我,我也活不了。”
蓝羽终于还是放走了这个人,转眼一看,方才还在观战的守卫已经不见了。
“尼普斯?”
蓝羽一边走一边沉思,自己在韦林房间里找到的字条上有个落款‘尼普’,莫非就是这个人?
一种奇异的感觉浮上心头来,这卡戎城似乎被一张硕大无朋的蛛网笼罩,从韦林到守卫,从玛格丽特到刚才的打手,从矿井到谋杀案
自己其实是在跟密密麻麻的蛛丝抗争,在蛛网的中心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操控一切
它是谁?蓝羽觉得自己已经非常接近那只手了,而内普斯应该距离那只手不远,甚至他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本想去向城中居民打听这个人,转念一想又改变了主意,刚才那打手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满脸的恐惧,一般人不见得肯告诉自己。
“我应该去问艾翠斯,”
蓝羽这样想着,匆匆地往塔洛斯神庙奔去。
艾翠斯早已到了,他高兴地问道:“你查到什么了?”
蓝羽点点头,说道:“我认为已经渐渐接近真相了,不过你知道尼普斯这个人吗?”
“当然知道了,他是城里德高望重的长者,他怎么了?”艾翠斯诧异地问道。
“你别问了,快告诉我他住在那儿.”
蓝羽急不可待,听艾翠斯将地址说完,嘱咐道:“你再等一会儿吧,也许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艾翠斯淡淡地说道:“你去吧,我已经等了十几年,再等片刻也无妨。”
按照艾翠斯说的地址,蓝羽走上通往城内小山的石阶,地势渐渐拔高,卡戎城的景色尽收眼底,此刻夜深人静,居民家中的灯火也早已熄灭,城中只听得清晰的水流声,位于群山环抱之中的卡戎城宁静而安详。
蓝羽连门都不敲,直接推开了尼普斯家的大门,毫无礼貌地走入大厅,有个秃顶的老人坐在椅子上面对壁炉,正在专心地看书,一名长相清秀的女管家拦住了蓝羽,面带愠色地说:
“对不起,尼普斯先生不会客,你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