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祁雪心里涌现出一个不太好的念头,她觉得自己是一头猪。
明明之前隔离的时候除了吃就是睡,一天二十四小时里,恨不得十六七个小时黏在睡榻上,一连近半个月,她怎么还没有睡够?
祁雪一边自我鄙视着,一边在外头的办公区域活动筋骨,伸展手脚。
在小六的教导下,一套时代在召唤下来,原本因为躺多了腰酸背痛腿抽筋的症状瞬间消散得七七八八。
目光幽幽的扫向不远处紧闭着的实木房门,没有丝毫要从外面打开的迹象。
祁雪重重的叹了口气,眼神不自觉的又飘回墙上的挂钟,又过了十五分钟。
一番四舍五入下来,离四小时也不太远了。有这个时间,去西天取经也能够一个来回了吧,人怎么还没回来?
男人离开的时候为了防止小姑娘不老实,趁他不在到外头去瞎晃荡,索性拿了钥匙从外头反锁,十分不厚道的给她来了一个非自愿囚禁。
这倒也没什么,横竖办公室外头危险重重,她又没有全套的防护措施,怎么看都是老实蹲在这一方密闭空间比较安全。
祁雪心里理解男人的好意,问题是,她精神上受不了这种无聊的折磨。
对于一个成熟的成年人来说,在保证吃喝拉撒睡的条件下,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待个三五七天那都是小事。像祁雪这样本就不太擅长交友聊天的性格,就是让她待上一两个月也不在话下。
当然,这是有前提的,如果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有一部不限流量上网的手机和一根足以匹配的充电器的话。
不要说一两个月,一两年不挪窝都不带皱一下眉头的。
她就是这么浪的崽。
如今的情形,可怕就可怕在她没有手机。
原主的手机在刚穿越来那晚,为了更大希望的获救,被她毫不犹豫的砸向了卧室阳台的落地窗。
那窗户质量好不好有没有碎裂她是不知道,但作为凶器的手机,结果可想而知,能留个全框架已经很体面了,至于屏幕,不用看都能猜到,已经壮烈牺牲了。
毕竟某水果牌和某基亚的抗造能力完全没得比,人家后者可是碉堡到能抗子弹的神器,比不过呀比不过。
其实,不管手机能不能幸运的保住一条小命,横竖她当时已经昏迷不省人事,是不可能将它带来医院的。
男人或许在其他方面对她关怀备至也足够细心,但在手机这件事情上,想要指望他能自觉的留下自己的手机给她玩耍打发时间,不存在的,还不如洗洗睡吧,梦里一切都有。
男人办公室外间的办公区域里倒是有台电脑,台式的,应该是平日里办公用的。娱乐软件少一些是肯定的,或许连连接外网都做不到,但至少,如果能打开的话还有扫雷和纸牌能够打发时间。
据小六描述,这两样都是费时间的玩意儿,正好符合如今无聊的环境。
前提是,能打开的话。
很明显,她打不开,因为不知道密码。
小六说,按照男人这种资深情种的标配,开机密码很有可能和原主有关,或许是她的生日,这个大概率。
那么问题又来了,她不知道原主的生日,连试一试的机会都没有。
为此,她不得不在心里骂一句:真特娘该死的意识虚弱不能接收剧情!害得她连尝试都不行。
哦不对,这样说也不准确。其实她试了两次,一次,一次。小六说这两串数字也是密码首选,尤其针对健忘的人。
很显然,男人并没有用这么lo且拉低智商的数字做密码,而她也不敢继续试下去。
她是想试的,架不住小六阻止。
其实它说的也有道理。这毕竟是工作电脑,里头肯定有很多内部资料,有些或许很机密很重要。这样的电脑为了防破解很可能会设置定次数格式化也说不定。
一旦她输入错误达到某个特定的值,系统会自动将机子里的重要文件甚至是全盘删除干净,以防泄露。
以防万一,祁雪只好及时收手。
万一男人真的设置了这样的程序,因为她一时贪玩而毁掉珍贵资料,她不敢想象男人会有怎样暴怒的反应。很有可能,她这些天做出的所有努力,费尽心机的接近示好,这一切的一切都白费了。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所以她见好就收,趁着事态还没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她宁愿继续无聊着。
以上种种现实的多番影响就造成了祁雪如今无聊透顶可怜兮兮的悲惨境况,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无聊到几近发霉长蘑菇,祁雪不得不就地取材,寻找可供打发时间的有趣事情。
她尝试过静下心来看书,可男人书架上的读物都太过专业,《传染学》、《扼杀传染的一百零一种方法》,她甚至还看到一本名字更加响亮且吊炸天的,《论,如何在不被传染的情况下对易传染患者进行解剖。》。
......
书中所述内容画面感太强太美,祁雪表示自己接受不能。一页都没能翻过去,她就已经不忍直视了。
好吧,她得承认,这番话有夸张的手法在里面。为数不多的记忆里,祁雪觉得自己看过比这更厉害更残暴的书。
不想看,单纯是因为看不下去。密密麻麻的一堆字,看得她脑仁疼。
小六直嚷嚷着她变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祁雪嗤笑,这小萝莉知道她以前是个什么样?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试着问它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小萝莉的回答很有意思。
它说作为一个连古历史学这么偏僻冷门的学科都能烂熟于心研究得透透的人,肯定是一个极度爱好看书学习的人。这样的人只要随便给出一本书,就能一动不动的钻研,汲取一整天的精神食粮,连饿都感觉不到。
祁雪笑了,对于它的分析不置可否。她没有太多曾经的记忆,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有多么的爱读书。她只清楚一点,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她没有一星半点读书的欲望,尤其是这种拗口难啃的专业性极强的书,更是看一眼就两眼冒金星。
祁雪觉得,这就是她内心的真实反应,她不爱看这些,不喜欢去钻研奇奇怪怪深奥难懂的书籍,这也包括她已经学会的古历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