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的一声响动传来,火炉里面冒出几点火星,是一块没烧透的木炭崩开了。
陈信听到这个声音,目光依旧没有从手中的书本上离开,嘴里却是随意的说道“怎么回事?不是一直烧煤的吗?今天怎么改用木炭了?”
钟福临把目光投向了身边的溜子。
虽然是老兄弟,可钟福临作为常年专管军法的宪兵头子,目光中的威严还是让性格跳脱的溜子感觉有些压力。
溜子连忙摆手“钟哥,钟哥,我的哥,你别这么看着我成不?被宪兵们抓了好几次,现在看你这眼神,实在是感觉有些瘆得慌啊!”
钟福临倒是没有理他,继续看着他,抿嘴一笑“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要是不闯祸,那个宪兵会闲的去抓你。而且,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要用木炭?”
陈信在一边放下了书,眯着眼看着两人之间的玩笑。
“嘿嘿,我还以为你们都没注意到呢。说到这个木炭啊,先容我卖个关子可好!”
“烧个炭都还要卖关子,倒是你溜子的风格。”陈信评论了一句,然后促狭的催促道“不过,我就是不给你卖关子的机会,快点说,要不然,你的重炮部队······,嘿嘿······!”
陈信以重炮部队相威胁,当然,任何人都知道,无论是陈信还是他手下那么多的老兄弟们,都不会拿正事来胡搞。实际上,这只是老兄弟们之间的玩笑而已。
“嘿嘿,我可是宁死不屈的溜子,你们别想威胁我!”
“呦吼,你还长本事了啊。”佟老三在一边斜睨了溜子一眼夸张的叫道。
“我的本事你该知道的。”溜子做出一副扭捏的姿态,向着佟老三抛了个媚眼。
“呕······”的一声,众人都做出一副呕吐装。
“溜子,你别恶心人!”
“真是混蛋啊,你能不能别这么扯!”
“你被大明南方来的那几个读书人给污染了,你不再是那个溜子了。”
“溜子,你个混蛋,恶心死我了,我要杀了你。”佟老三立刻跳了起来,追向了已经逃开的溜子方向。
钟福临和陈信没有再参与到众人的打闹之中。他们俩一边笑眯眯的看着这幅场景,一边随口聊起了其他的事情。
“君上,咱们在山东地区控制武装力量的强大,已经引起了大明朝堂的注意了。”
“这是当然了,他们这几年多次出现在了大明各地的战场之上,自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了,不过,没什么关系,他们的人数还是太少了,哪怕全力出手,也不足以引起太大的变数。”
“可是,君上,总不能每次都让我们的力量去给大明那个腐朽的朝廷卖命啊。”
“唉,那是我们的一部暗棋,在正式启动他们之前,他们就是大明的武装力量,只要他们不准备造反,那就一定要在一定程度上听从大明方面的命令。
不过,也不能白白的让他们给用了,按照大明那边的风气,每一次都要捞足了好处才能出兵。”
“还能捞到好处?君上,臣不太明白,听说陈将军在大明那边的职务马上就要升到头了,崇祯要给他将军封号了,一旦他真的挂上了将军印,就真是将军,在五军都督府里面的署职也差不多算是到头了,以后只能跟着文官们的升职程序,一起升三少、三孤之类的东西,那完全就是虚衔,根本就没什么意思啊。”
陈信点了点头,同意了钟福临的话“确实不错,现在大明那边的武官根本就不怎么值钱了,虽然说不上总兵多如狗副将满地走,可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当到一镇总兵的程度之后,最多也就只能在军镇之间换换总兵的位置,再往上面确实是没有其他的上升通道了。
不过,同样的,你也要看到这时候大明方面的各军镇已经越发的跋扈起来了,那些手握重兵的将领们,甚至连崇祯都不敢轻易处置。这可是个在大明发展军力的好时机。
你看看那个祖大寿,在当年后金第一次入寇京畿地区的时候,居然胆敢违抗圣旨,私自带兵跑回老巢去,闹了那么大的乱子,连将军印都没摘掉。
到最后居然也只是取掉了他一个左都督的职位,外加削掉一个少傅的荣耀而已。至于被另外取消掉的那一个什么宁远世袭百户的狗屁东西,对于祖大寿而言,简直就是连根汗毛都没掉啊。”
“君上说的是,大明现在确实已经是腐朽到极致了,对于这些个军头连重手都不敢下,还能指望下面各地的官员们对朝廷有什么敬畏之心啊。
再看看那个什么吴襄,区区买到手的一些个鞑子人头,就让他迅速回到了总兵位置上,真正在前线和鞑子硬顶了那么久的将领被他当了替罪羊下了狱,吴襄这个以逃跑出名的家伙却官复原职,如此处置,哪里能够服众啊!”
陈信听到钟福临说去吴襄,感觉很是熟悉,稍微诧异了一下,然后立刻就想起来了,那个吴襄不就是历史上大汉奸吴三桂的老爹嘛!
原来这个吴襄也是和王国交易鞑子人头的重要客户啊,想到这个人,陈信也是不由的在心中摇了摇头。
这个人要是去当个商人,那肯定是绰绰有余的,而且,还很有可能会做的风生水起,他听商贸部的负责人说过,当初这个人买了实打实的功勋,官复原职之后,立刻就派人到王国来送礼道谢。
从上到下都打点到位了,而他送的各种礼物都很考究,全部都是那种几乎天天能看到的物件,只要看到东西随时都能让人想起吴襄这个人来。
当时陈信就感慨过,这吴襄确实是厉害,送的礼物就跟后世产品赠送台历一般,付出一点点的成本,就让你经常加深对他的印象。
陈信叹了口气说道“吴襄这种人啊,要是只当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那是真没的说可说,可要是到了打仗这种事情上,那绝对没有人愿意跟他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