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你一定要给小儿做主啊!”魏莫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丹王面前,“我儿不过是说了那姓荆的几句,竟被那荆府的人打成重伤,如今还在床上躺着!王上,显儿那是老臣的命啊!王上,王上一定要为老臣做主啊!”
丹王皱了皱眉:“这……荆先生毕竟于丹国有功,孤也不好对他们太过苛责……”
“王上!您就是太过仁爱,才让他们有恃无恐!他们就是仗着那荆长宁于国有功,才如此罔顾国法!如此下去,开了这样一个头,我丹国会大乱!”
丹王沉默片刻:“可是孤总不能杀了他们,这,爱卿有何高见?”
魏莫言想了想:“的确如此,荆长宁毕竟于国有功,老臣倒是有一个两全之法,既匡正法纪,又能堵住世人悠悠之口。”
“是什么办法?”丹王忙问道。
“我儿倾心南宫落月已久,若是那南宫落月能答应嫁于我儿,如此化干戈为玉帛,定是极好!”
丹王想了想:“可是……那南宫落月是荆长宁的人……”
“王上,那南宫落月跟在荆长宁身侧,如今已经有了大半年了,荆长宁连一个名分都没有给她,可见并没有太多私情。”
“爱卿说得有理。”丹王点头,“那便依爱卿所言,孤拟旨一份,便赐魏显与那南宫落月百年之好,也好全了我丹国礼纪。”
“谢王上!”魏莫言激动应道。
……
南宫落月望着手中明黄色的圣旨,目光依旧如平日一般,冷淡无波。
“他们真是无耻!”得知消息的孙慎赶到荆府,恨恨道。
“的确,很无耻。”南宫落月道。“趁郎君不在便妄图对荆府下手。”
“长宁老弟为了丹国付出那么多,他们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孙慎恨恨道,“不行,我必须进宫见王上!求王上收回成命!”
席延皱眉:“没用的,圣旨已下,便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
“不如你们趁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收拾些细软,赶紧离开丹国,去景国,或是去易国,长宁老弟不是和易国新王交情莫逆,你们去那里,定然能逃过一劫!”孙慎道。
南宫落月沉着眉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黎夏的伤势刚有好转,经不起长途跋涉,再说此事牵连易国景国,会欠下人情,人情,终究都是要还的。”南宫落月道。
“那如何是好?”孙慎担忧道。
南宫落月想了想,微微一笑:“此事没那么糟,我嫁就是了。”
……
……
大军跋涉了两天,便见一片广袤的林海。
这座城叫做苗城,其间有着九州之上最大的一片森林。
春意已深,层叠的绿色遮天蔽日。
荆长宁在晃荡的囚车中睡得香甜。
远远地,萧嵘望着荆长宁,唇角轻勾了勾。
这几天,两人每夜相会,用荆长宁的话说,有种偷情的感觉。
看押荆长宁的人都被周海交代过,并没有人刁难她。
正想着,囚车中的女孩子动了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慢慢坐了起来。
荆长宁眨了眨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下的环境。
林间的空气很清新,荆长宁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有些陶醉。
萧嵘的医术世间无二,她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再加上这几天吃得好睡得好,万事如意人逢喜事精神爽……额……想哪去了。
荆长宁愉快的伸了个懒腰,歪了歪身子。
再睡会吧,毕竟这几天天天当夜猫子。
萧嵘唇角攀上一抹温柔的笑意。
转头,轻轻望了眼在不远处的周海。
周海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萧嵘攥了攥手中的缰绳。
“今天就走到这里吧。”萧嵘说道。
很快,安营扎寨。
荆长宁睁开眼睛,有些奇怪。
今天扎寨格外的早,她疑惑地望向萧嵘,萧嵘背对着她,并没有看见她的疑惑。
隐约感觉有些不对,荆长宁一如几日前被带到营帐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萧嵘却没有像几天前带她过去。
荆长宁微微沉眉,细细思索起来。
营帐外忽的传来兵戈相交的声响,动作利落,显然是训练有素。
不多时,营帐被掀开,来人穿着一身黑衣,脸被黑布蒙住,只余两只眼睛在夜色里闪烁。
荆长宁皱了皱眉:“你们是什么人?”
随着话音,她警惕地向后退去。
来人眼眸闪烁了下。
“阿嵘让我救你出去。”他说道,“先走,他们拦不了多久。”
荆长宁沉默片刻:“这样会不会连累他?”
从下午提前安营扎寨时,她仔细观察了下四周的环境。这并不是一个很适合安营扎寨的地方。
地势偏低,四处林木茂盛,若是遇袭很难与之交锋。他行军多年,定然不会犯这样浅显的错误。
她大概懂了他想要做些什么。
来人回答的很快,估计是时间匆忙,来不及细思:“阿嵘交代了,你若是不走就让我打晕了你拖走!”
荆长宁:“……”好耿直一个汉子。
“那就不用多说了。”荆长宁点头,一把拉住那黑衣人往外跑去。
手被拉住的一刻,黑衣人眼眸闪烁了下。
这样直接拉手,会不会太粗放了些?阿嵘怎么喜欢上这样一个女人?
他下意识挣开荆长宁的手,转成拉衣袖。
冲出营帐,外面的局势有些乱,一眼望去,前来劫囚的黑衣人身手都很不错。
黑衣人拉着荆长宁的袖子,跑得很快。
其他一群黑衣人边打边退,掩护着荆长宁向外跑去。
大约半柱香后,几人冲到了外面的一片林地,地势忽高忽低,一群人身手皆是不错。
这场劫囚很是顺利。
毕竟里面还有着周海和萧嵘做内应……
大约跑出有两里地,一众人才停了下来。
拉着荆长宁衣袖的黑衣人挥了挥手,一众人很有默契地停了下来。
荆长宁眨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救自己出来的这样一群人。
然后这样一群人也是一个个睁大眼睛,无比好奇地打量着荆长宁。
拉着荆长宁跑出来的黑衣人一把扯下蒙面的黑布。
“在下云襄。”他煞有其事行礼说道。
云襄……
荆长宁呛了声,我勒个去,云国大公子亲自来劫囚……
还未喘过来。
云襄挥了挥手,一群黑衣人很有默契拱手作揖。
“嫂子好!”
声音齐整……
荆长宁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