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落月没有想到,文逸回来之后见的第一个人,是她。
文逸看着南宫落月,有些小心,自从当初被南宫落月“调教”过后,虽然后来没有太多的交集,但文逸的心里对南宫落月始终有着“阴影”。
南宫落月看着文逸的目光显然是带着打量的。
文逸定了定神:“我想请南宫大家帮我一个忙。”
南宫落月想了想:“你我之间其实不用太过拘束,有话便直言吧。”
文逸哦了声道:“我想去林国救一个人,但仅凭我一人之力太过艰难,可此事实在是太重要,我必须确保万无一失。”她顿了顿,“远水解不了近火,在此事上长宁帮不了我,便只能来找你了,我知道,血月湾在临秋城定然是有不少人的。”
南宫落月眉心微蹙,沉默片刻问道:“你要救的,是谁?”
文逸抿了抿唇。
“丹王,丹风灭。”她看着南宫落月,话音定定答道。
南宫落月一惊,文逸的这句话信息量太大,有些太过惊人。
“丹风灭……”
“当初丹国那场刺杀,丹王并没有死。”文逸看着南宫落月,“只要能救出丹风灭,就能彻底让丹雪放下对长宁的恨,其间意义,南宫大家应该知晓,不用我多说。”
南宫落月沉默片刻。
“我和你一道前去。”她看向文逸,神情郑重。
文逸刚想答应,营帐之外却传来一道话音。
“还是我去吧。”
黎夏从营帐外走进,看了一眼南宫落月,又看向文逸。
“我刚巧也想去趟林国,去找我二哥。”他说道,“南宫姑娘还是得留下,毕竟有什么消息,长宁还需要通过南宫姑娘才能得到,林国,我陪文逸去吧。”他看向文逸:“如何?”
文逸看向南宫落月,等着她的决定。
南宫落月沉默片刻。
“血月湾会掩护你们。”她看向两人,“珍重。”
文逸和黎夏相看一眼。
“会的。”两人道。
……
“这一去会很危险。”走出营帐后,文逸看向黎夏道。
黎夏想了想:“但这一趟我必须要去。”
“因为谭易水?”文逸问道。
黎夏点了点头:“世子既然让大哥假死逃脱,便意味着他们不需要用大哥来威胁二哥了,那二哥的处境定然也会很危险。”
“不和长宁说一声?”文逸问道。
黎夏想起昨夜在山巅之上,荆长宁安慰地抱了他很久。
“她有她的事要忙,而这是我的事,无需让她忧心。”黎夏道。
而且,从昨夜起,他也没有顾虑没有遗憾了。
“那就走吧。”文逸看着黎夏笑了笑。
……
……
临秋城。
轩阳酒楼在一条偏僻的小巷,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甩着两个冲天辫点着算盘。
“爹,今天又亏啦!二钱银子呢。”她笑着喊道。
“还笑,你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一个老汉叹了声,“再亏下去爹就卖了酒楼带你喝西北风去。”
一转身,小丫头吐了吐舌扮了个鬼脸,显然是没心没肺。
“到底是捡来的丫头,就是养不熟。”一个妇人面色不善地看了那女孩子一眼,望着那老汉道。
“良儿年前死了,我们年纪又大了,有个丫头陪着总比没有的好。”
想起去年,那群当官的为了拦那些易国人,冲着城门就是一统放箭,死的却大多都是百姓。
小丫头安静了下来,想起那天箭朝着自己射过来的的时候,是一个大哥哥替她挡了箭,然后便死在了她的面前。
她咬了咬下唇,后来她找到了那个大哥哥的老父母,装作迷路的孤儿赖了进来,那个大哥哥救了她的命,她得帮那个大哥哥照顾他的父母。
其实她也没有说谎,她的确是孤儿。
若不是小时候被几个同样孤苦伶仃的大姐姐收留了,她早就死了。
再后来,她们合计着要想在这世道活下去,就得有些力量,于是她们一起搞了一个牛掰哄哄的组织,收罗了一堆漂亮亮的姑娘。
小姑娘带着神秘感笑了笑。
那就是血月湾啦。
正想着什么,酒楼里进来一个人。
小姑娘看过去,是个挺好看的大哥哥,就是一身墨衫看起来有些冷。
墨凉安静地走进这家轩阳酒楼。
这家酒楼开了有些年头了,也很破,据说给不起厨子的工钱中途还跑过几个。
有些破旧,但还算整洁,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然后便听见一声喊。
“爹,来客啦!再不来客人就跑啦!”
“小金花你再乌鸦嘴,让你刷一个月盘子。”老汉做出一脸凶巴巴的样子。
小金花吐了吐舌,一脸不在乎:“不乌鸦嘴盘子也都是我刷的。”
墨凉有些倒是很平静,很淡然地寻了一处坐下。
“菜随意吧。”他说道,“给我来一壶酒,但不要太烈。”
“菜随意啊……”小金花嘻嘻一笑,“老爹,赶紧烧最贵的啊!”
老汉瞪了她一眼:“还不赶紧先给客官上壶酒!”
墨凉安静地看着那个叫小金花的姑娘殷勤地托着一壶酒小跑了过来。
酒壶放到桌案上,小金花刚想多看眼前这个好看的少年几眼,忽觉有什么东西抵住了后腰。
她怔住了,收敛起嬉笑镇定地低头看过去,在血月湾,这点心性她还是有的。
是一把匕首。
“客官是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小金花笑着问道。
墨凉在桌案上落下一卷封好的信。
“我知晓你们血月湾的人有联络的方法。”他声音很低,“此信,三日之内送到萧嵘手中。”
小金花面色微变。
“你是谁,你是怎么知道……”
“你不用多问。”墨凉看她一眼,“若是做不到我便换下一家,向东三十米有一家裁缝店,店主是个十九岁的姑娘,向北转过三个弯那家铁匠铺,据说铁匠刚娶了一个娇妻……”
“你……”小金花哑口,眼前这个人说的这些人,都是血月湾在临秋城的暗线……
“我若想对你们动手,不难。”墨凉道,“只是一封信而已。”
小金花咽了咽唾沫。
“说话算话,就这一封信,你不许抵赖。”她大着胆子看墨凉。
墨凉点头,收起桌下的匕首,拿起酒壶小酌了几口。
萧嵘……当年那个总是缠着宁儿的乐乐……很期待和你的再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