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恨的盯着朱景,半晌之后,朱琦突然间大笑一声,豪迈地说道,“好,我替九弟答应你了,为你赎身。”
“去吧,将那老鸨叫来,要多少银两,他都会出的。”趁着朱景还没反应,他不仅没有停顿,反而加快了语速。
换做平时,他是决计想不出这等计策的,但是朱景今日如此坑他,他必然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但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没钱。
贫穷,会激发人的潜力,提高人的智慧。
只不过朱景却是纹丝不动,就好像一点也不在乎,这让他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虽然这话对朱景没有影响,但是听在冬儿的耳中,却是有如天籁。
热泪盈眶,她忍不住再次向着二人磕了几个头后,才满心欢喜地跑出了门。
当然,她丝毫不会担心青楼的主人会从中作梗,因为此事对谁都没有坏处,尤其是对这青楼来说,更是一件美事。
好好宰上一通,直接收入一大笔钱,远好过慢慢经营,担受着巨大的风险。
像这些青楼女子,因为各种原因死亡,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因此,能够遇到这种事,青楼更是求之不得。
冬儿虽是不知此间的原因,但也深知青楼不会从中作梗,所以激动不已。
门外,冬儿刚一转弯,就碰见了老鸨。
看见满脸兴奋,正欲开口的冬儿,老鸨摆了摆手。
一直在门外偷听,里面发生了什么,她一清二楚,根本不需要冬儿再说一遍。
虽是好事,但是她却是一脸的阴沉。
这二人来路不明,言行举止更是奇怪,与其说是来玩乐的,更不如说是来找事的。
有了这般猜测,她换了口气,强行舒展了一下脸色,缓缓地走了进去,若是这二人真能够分文不少的交出银子,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不能,她绝不会让这二人竖着走出迎春楼的大门。
“听说二位公子要为冬儿赎身,此事当真?”老鸨带着假笑,歪着头问道。
“自是如此,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能不做真?”朱景缓缓转身,负手而立,豪迈至极。
至于朱琦,则是坐在椅子上,强忍着骂人的冲动。
见面不到一天,不知道听你扯了多少胡话,居然还在此大放厥词?
不过既然朱景出面了,他自是乐得旁边看热闹了。
若是能看着这个家伙在这里被教训一顿,他可以开心一辈子。
“那好,这是冬儿的卖身契,五百两银子,这张卖身契便归你,冬儿任你带走。”
“准备得挺充分嘛!”朱景感叹了一句,便看向了朱琦,“大哥,你看,事情都到此了,你是不是应该把钱出了?”
“九弟,人可是你答应赎的,进门之时,也是你说了要出钱的,怎么现在说出这等话,刚才是谁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来着?”
五百两银子,那可是他王府小半年的供银,若是出了,他就只能和下人去喝西北风了,当然,他也根本掏不出这么多银子。
事到如今,他实在是看不懂朱景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又要怎么解决此事?所以他也只能和朱景理论了。
“大哥,你觉着,我的身上会携带银子吗?”朱景理直气壮道。
此话一出,场上的气氛瞬间变了。
老鸨子的脸色沉了下来,冬儿的脸上满是失落,而朱琦也是一脸怒容。
此时此刻,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火药味,随时都要爆炸。
还没等老鸨威吓,朱琦便先跳了起来。
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酒杯应声而倒,打翻的酒水顺着桌边流下。
“既然没有银子,你说什么大话?揽什么事?”朱琦瞪着朱景,强忍着动手的冲动。
“好,没那么多钱,冬儿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至于你们寻欢的钱,五十两银子,一分也不能少。”老鸨没有理会二人的争吵,面无表情地说道。
场面气氛紧张,一旁的冬儿则是如坠冰窟,刚刚看到希望,没想到这么快就希望破灭,短暂片刻的大喜大悲让她精神有些恍惚,几乎快要晕倒。
“我说赎,便是要赎,岂能食言?没有银子,难道就赎不了人吗?”
朱景面色冷峻,说着便朝朱琦走了过来。
“若是能拿出等价的东西,自是可以。”老鸨这般说着,但是心中的怒火却是起伏不定。
朱琦眼珠乱转,面上满是疑惑之色,但是朱景并没有理会,径直走了过来。
就在靠近朱琦之后,他将手摸了过去。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朱景就从朱琦的怀中摸出了一物,然后狠狠地拍着了桌子上。
朱景的动作实在是太快,至此,朱琦才反应过来。
看向桌子,即使朱景的手还压在上面,但是朱琦也知道那是何物,他不禁脸色大变,怒火中烧。
没来得及将其一把抢过来,朱景的手便从上面拿了开来,露出了一块金牌。
老鸨自是一眼便看出了此物的贵重,当她定睛一看,看到上面清晰地印着一个“荣”字的时候,她不禁双腿一软,脸色霎时变白。
“你……你是……荣亲王!”
老鸨结结巴巴的声音传来,朱琦已将令牌收回了怀中。
但是身份都已经暴露了,此举已是没有多大意义了。
“大哥,你收起来干什么?用它来赎冬儿,足够了啊,一块破牌子而已,能救人一命,也不枉造它一场。”朱景一本正经地说道。
朱琦板着个脸,但是旁边的老鸨却是说话了,“既然是亲王殿下,区区几十两银子而已,就当是孝敬了,刚才多有得罪,还望亲王殿下恕罪。”
“妙极妙极,既然如此上道,那冬儿我也带走了。”看到老鸨神色尴尬,朱景马上蹬鼻子上脸,微笑道。
闻言,老鸨尬然挤出一丝怪笑,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不收银子,再赔上笑脸,她已经足够有诚意了,即使是面对一个亲王。
但是分文不出便将冬儿带走,她却是无法容忍。
一个亲王,没有实权,即使上公堂去讲道理她也不怕。
但是此处偏偏却是有两个人,朱景的身份她却是丝毫不知。
以她推测,十有八九也是一个亲王,而且还是一个蛮不讲理的纨绔。
若是只有荣亲王一人,她自是不怕,但是面对朱景这样的角色,她却是陷入了犹豫,一时不知如何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