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朱景的授意,冬儿一路来到楼下。
此时,楼下的大厅内只剩下寥寥数人,李震南早就已经离开,而且还遣散周围的人,现在,只剩邓田在下面看着。
当她刚出现在楼梯口,邓田便发现了她的到来。
四目相对,她也没有犹豫,径直走到了邓田身边。
“邓大哥,这是?”她瞥了一眼不远处一动不动躺着的李威,略显好奇的问道。
“没事,只是被打晕了而已,公子已经让人去请郎中了。”
冬儿轻嗯了一声,便静静地立在了原地,她也知道现在还不是上去说话的时候,便只是在旁边看着。
大约两刻钟后,门外进来了两人,一人打扮普通,是朱景的侍卫,另一人背着一个箱子,看起来有几分斯文。
不用多想,也知道这是请来的郎中。
只是二人还没来得及有任何的动作,不远处的宋宇便急匆匆的冲了上去。
“先生,快看看我义兄的情况如何了?”他面色焦急,几步便将郎中扯了过来。
只是郎中在来之时已经问好了伤者的状况,他心中有所把握,所以没有理会宋宇,手上的动作依旧是不急不缓。
不过宋宇却是不知此事,看到郎中的样子,他不禁催促了起来,“先生你能快点吗?”
“这受的是内伤,急也没有用!”被几番催促,郎中也没生气,随口解释了一句,便专注地检查了起来。
先是把脉,然后又扒开李威的衣服,看到那胸膛上一个明显的脚印,他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我义兄究竟如何了?”
见郎中这番模样,宋宇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就连不远处的邓田和冬儿,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他的伤……很重啊……”郎中语气低沉,言语间意犹未尽。
不过还没等宋宇说话,他又继续说道,“不过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只是腑脏有被震伤,这下手之人还真是厉害,不伤及肋骨,居然能够将人伤到这种地步,还真是罕见。”
“先生,我义兄究竟如何了?”宋宇没有听到关键之词,反而是听到这么一番题外话,心中不禁愈发焦急了起来。
被这么一催,郎中也知道自己跑偏了,假咳了一声后,便解释了起来,“放心,他身体强壮,虽然这伤势很严重,但是躺个十天半个月,也就没什么大事了,不过切记,一定要静养,若是再受个风寒什么的,恐怕就真的麻烦了。”
嘱咐完之后,他便留下了一张药方,然后离开了这里。
之后,众人自是一番忙碌,又是将李威抬入房间,又是外出买药。
大约小半个时辰过后,见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邓田便率先离开了这里。
辞别了邓田,宋宇便去了厨房中熬药。
“公子可需要帮忙吗?”冬儿并未和邓田一起离去,而是跟了过来。
“这些事情,在下还是可以的,就不劳烦姑娘了。”宋宇面带感激,继续说道:“多谢姑娘相帮,只是到现在还不知道姑娘芳名,实在是有些惭愧。”
“公子称呼我为冬儿便好。”本来冬儿这个称呼早就在她心中留下了阴影,但是被朱景叫习惯了以后,她也觉得没什么了。
介绍完之后,她继续说道:“公子不必言谢,是我家公子叫我来帮忙的,要谢的话,应该谢我家公子才是。”
宋宇闻言,脑中很快就浮现出了朱景的身影,思索了片刻之后,他回过神来。
心中猜测冬儿是朱景的丫鬟,他微笑道:“原来是冬儿姑娘,在下宋宇,虽是如此,但是冬儿姑娘终究是帮在下一趟,聊表谢意,也是应该的。”
“其实这些没什么的,我只是有些好奇,我家公子一向随和,你们究竟是做了何事,居然触怒了他?”本来冬儿已经完成了朱景交代的事,但是毕竟事关朱景,她好奇心作祟,所以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过,随着她这么一问,宋宇也打开了话匣子。
“其实,我们也并非有意闹事,我们二人从澹州一路赶来,一路旅途劳顿,只想找个地方休息,奈何打听遍了全城的客栈,都没有空房间,我们一路碰壁,最后到了此地,我那义兄也是冲动,一言不合之下,便发生了这样的事。”
“原来如此,澹州……澹州离这里很远吗?”
“澹州距此千里有余,我们行了五日,才来到此地。”
……
一时间,二人就这般闲聊了起来,宋宇见冬儿一介女流,而且生得俏丽,所以不自觉地放下了戒备,将许多事情都透露了出来。
时间过去两刻钟,汤药已然熬好,在将药送往李威的房间之后,她便辞别了宋宇,径直去了朱景的房间。
“怎么样?那人还好吧?”此时朱景正在房间内休息,见冬儿进来,他便开口问道。
“还好,郎中说只是受了些内伤,只要静养半月,便可痊愈。”
“那便好,我见你这么久才上来,这是为何?”
“冬儿以为此事不急,便闲聊了两句,所以耽误了些时间。”说到这里,她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愧疚之色。
“无妨,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既然你和他们聊了,那可知晓他们的来历?”
“这个冬儿知道,他们是从澹州而来,是要往京城去的,他们一个是书生,一个是武夫。”听闻朱景的问题她恰好知道答案,所以不禁兴冲冲的回答了起来。
“澹州……京城……他们可有说去京城做什么?”
“哦,他们去京城……好像……要去寻亲……找一个大官,好谋个一官半职。”后面的事情有些复杂,她一时间也有些记不清楚了。
不过朱景也没有细问的意思,只是随口说道:“是这样啊,辛苦你了,我还有些要事,而且时间也不早了,你就早些下去休息吧。”
本来她还想努力回忆回忆,不要错过每一个细节,好好地汇报一番,但是看着朱景一脸的严肃,即使她心中不愿,但还是答应了一声后,便退了下去。
不过,她并不知道的是,朱景所说的要事,就是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此时此刻,朱景心中思考着先前的事情,不禁露出了笑容。
“果然,办这种探别人口风的事,还是要美人出马,才能无往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