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乔擎亦,对于阮棉棉来说,并不陌生,至少她见过。
那代表着他极度的愤怒与狂暴。
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狂暴的时候,这一定是最狂暴的时候了。
“谁……”
阮棉棉的一个字才说出口,嘴巴和下颌就因为被乔擎亦捏的生疼,所以,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来,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也有些说不出来到底难过。
“弄疼你了么?抱歉,谁让你和顾温温走得那么近。”
乔擎亦的手忽然一松,好像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掐阮棉棉的下巴掐得有多么重。
电光火石之间,阮棉棉一下就猜到了,那个将方稚云的活下去的希望给剥夺走的人是谁,是顾温温。
如果不是顾温温,乔擎亦现在又何必要提起她的时候,这样的语气。
“是傅城,傅城偷拿了我原本给稚云准备的东西,所以,顾温温活了下来,她死了。”
乔擎亦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他以为,自己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心里会异常的难过的,但是事实是,他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难过。
或者说,那些难过,通过实践的冲刷,已经减轻了很多。
回忆起来,就像是一场梦,一场深刻的不会忘记的梦,但梦始终也就是梦而已。
乔擎亦拍了拍阮棉棉的肩膀,随后坐在了阮棉棉的身边,床尾处。
他身上有一股红酒与烟草的味道混合着的味道,奇怪的是,这种味道并没有让阮棉棉感到难闻,反而加深了她对他的印象。
这种印象提醒自己,他现在醉了,神智是不清的。
“乔擎亦,你到底想要对我说什么。”
阮棉棉才不相信,乔擎亦特地把她带过来这里,是说这些话的。
在她的印象里,乔擎亦不是一个多说废话的人,当然,除了他抽风做作的时候。
乔擎亦转过了头,面朝着阮棉棉,目光柔和,他让自己眼底里的目光放纵地释放着。
“看清楚了么?”他对阮棉棉轻声问道。
阮棉棉面朝着他,他的脸就在自己的十厘米之外,她的两只眼睛正对着他的眼睛,也能看到他整张脸。
她看到的,就是一双迷人深邃的……含着情意绵绵的目光。
阮棉棉的心扑通扑通跳着,眼前像是有灿烂的烟花瞬间释放一样,让他欢欣雀跃,心都是高兴的。
但是,她现在却还是不能肯定自己所思所想的。
“看清楚了。”
“那你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乔擎亦稍稍后退了一些,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保持着一个最佳的距离。
“我看到了一双有星光的眼睛,我看到了你喜欢我。”阮棉棉很老实地说道,脸上的表情尽量放松下来。
她看起来很冷静,也很平静,但是,她的心情却是极度紧张和兴奋的。
乔擎亦没有说话,只是笑,面朝着阮棉棉,笑得愉悦。
但是他不说话,他不解释不说明的话,那么,一切都可以当做是她自己的幻想。
“乔擎亦,你到底喜不喜欢我?”阮棉棉等了几分钟,没等到乔擎亦说话,忍不住又是追问了一句,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忍不住去追问。
但是,她都这么追问了,乔擎亦却依旧是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目光依然是含着星光一样看着她。
“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喜欢与不喜欢,就两个回答,喜欢,或者不喜欢,很简单。”阮棉棉忍不住抓着乔擎亦的衣领,语气有些横冲直撞。
她的眼睛瞪大了一些,圆溜溜的,看起来很是愤怒,又很是急切。
“你以为,喜欢或者不喜欢,是很简单的事情?”
乔擎亦没有挣扎,任由她就这么揪着自己的衣领,眸光一笑,看起来有些迷醉,他的眼睛始终像是蒙着一层迷雾一样,拨不开迷雾,就看不到里面的东西。
“喜欢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乔擎亦又说了一句,他摸了摸阮棉棉的脸。
她的脸庞很是柔软,那触感,像是碰到了果冻一样的q弹的感觉,让他舍不得松开手。
“喜欢就是恨简单纯粹的事情,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阮棉棉很生气,语气就有些冲了,在她看来,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就告诉我,你对我的感觉,,纯粹的感觉,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不要说那些夹杂着的复杂的东西,那些东西我不想听。”
乔擎亦还是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像是喝醉了的迷蒙的视线里,像是搅动着一滩墨水一样,始终是墨黑的,看不透彻。
阮棉棉有些挫败,感觉自己的激动,冲动,焦躁,生气,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面一样,又软趴趴地弹了回来,完全没有作用。
“你叫我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得不到关于喜欢与不喜欢的回答,阮棉棉转过了视线,也转移了话题。
她的声音有些委屈,语调都是放轻了很多。
乔擎亦伸出手,两只手环抱住了她,手里的力道,一点点收紧,直到确定她在自己怀里了,她在自己怀里再也不可能松开。
阮棉棉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一样,喘不过气来,但是她忍着,没有出声。
她等着,乔擎亦今天一定会跟她有话要说的。
“阮棉棉,喜欢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又说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说完之后,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膀上,“我喜欢你。”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很轻,像是附在她的耳朵旁边说的,轻的只有她可以听到,但是,却是那样清晰。
阮棉棉在他怀里的身体都是忍不住僵硬住了。
她的脸埋在了乔擎亦怀里,往他怀里面钻,双手也环抱着乔擎亦的腰肢,紧紧抱着他。
感受着他身上的体温,感受着他的喜欢。
那四个字,他说得轻,但是她能感觉到他每一个字,说的是那样不容易,就像是从牙齿里面挤出来的,将心底里的一些东西摒除了以后,才是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