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筷子,叶静笑得肆无忌惮:“你美啊。”
好吧,凌歌无法反驳。
钟清隽倒是有分寸,没敢在她身上停留太久。匆匆收回视线,他端起茶杯润口:“是这样,学校这边为了筹集资金,接下一档综艺。因为之前我拿过一次感动中国年度人物,刚好符合主题,所以让我去。”
不是心里暗自期待的表白事件,不咸不淡的应声表示已经听到,叶静,杨杰和胡军都不怎么感兴趣的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凌歌嫌弃。
“还有下文,你们就不能好好听完?”
本来就是做样子,凌歌这话一说,他们又正正经经的抬头盯着钟清隽,满脸的好奇:“然后呢?”
“节目组这几天就会到,因为要展示最真实的一面,所以不会提前说出日期。”他面上有几分歉意,“如果是工作日,就意味着你们也会入镜,这样有关系吗?”
这几个都是时常混迹在圈子里的人,大众面前露脸的事情没少做。
这次的代表是胡军:“没事,又不是没露过脸。”
凌歌隐隐有几分预感,但是不太确定,略带几分迟疑:“是《红/黄/蓝》?”
钟清隽猛然抬头,眼里有惊诧:“你怎么知道?”
凌歌笑:“猜的。”
大概,白术也猜不到两人这么快就可以见面。
眉尖上挑,脸上的笑容带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愉悦。
钟清隽就坐在她身侧,本来对她的关注就比较高,她面上的神情变化,当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心里莫名,他藏不住事,直接开口:“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稍微收敛笑容,她拿起筷子继续吃饭:“没事。”
格外明显的,欲盖弥彰。
看破不点破,相安无事的吃完饭,回家洗澡睡觉。
下午的体力消耗有些大,还在洗澡时凌歌就有些昏昏欲睡。强撑着洗完衣服,几乎是沾床就睡。
夜半时分,外面有人敲门。
从来人焦急的语气里可以听出,事情有些严重。
然后凌歌就听到村长打开房门的声音。
急切离开的脚步声里,她隐隐约约听到女人喊出一个名字。
“村长,你快些去看看时若那丫头。”
时若,傅时若。
像是受到惊吓,她猛然跳下床,胡乱抓来一件大衣披在肩上,拉开房门跑出去。
村长他们还没走远,看到凌歌,脚下步子一停:“小凌啊,这时候起来有事吗?”
“您刚刚说时若?”
知道她是过来支教的老师,村子里的人对他们很尊重。女人友好的笑笑,然后解释:“不是时若,是思若。这丫头皮得很,刚刚摔到了腿。这不,来让村长帮忙过去看看。”
悬起的心终于落回原处,回应几句客套话,在村长带着疑问的眼神里,她不无尴尬的转着手指:“想给家里人打个电话,村长您这边方便吗?”
大半夜的电话当然没人用,指明方向,村长拉开门跟在女人身后走进夜色里。
她是真的想用电话。找到村长所说的那间房,单手把门推开,直奔放在角落的电话机而去。
傅时若的电话号码她背得很熟,细腻白皙的手指在键盘上一一按下,然后静静的等待。
响铃的时间很长,就在她以为无人接听要挂断的前一秒,傅时若暗哑的嗓音透过听筒入耳:“凌歌,是不是想我啦?”
“是啊,”她笑,“想到睡不着觉。”
傅时若的愉悦很明显:“乖,再等等,我就回来陪你。”
“你在干什么?”
“才睡醒,没听出我声音都不正常么?”
“等我支教完,可以去看你吗?”
傅时若拒绝得很干脆:“不可以。”
没有给凌歌失落的机会,傅时若突然问她:“顾清川有没有去找过你?”
“没有。”
“那就好。”再开口,她的声音很平淡。就好像是个局外人在谈论别人的人生,“你在山区,应该还不知道吧。他要结婚了,下周三。”
这消息无疑是个重磅□□。
顾清川心里有傅时若,凌歌知道。怎么突然就要结婚?她有些不理解:“怎么回事?”
傅时若没有回答她,自顾自的往下说:“这样也好,我可以没那么重的负罪心理。”
“时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我能瞒你什么?”
凌歌迟疑,犹豫着要不要直接问她那些药的事情。
不知道她的心事,那边自顾自的分析着:“我心里没有他。尝试过,努力过,还是没能喜欢/上/他。顾清川是个好男人,他的感情,不应该浪费在我身上。”
凌歌沉默。
她不是当事人,弄不清楚他们两个人的爱恨情仇。
顾清川是什么时候开始频繁出现在傅时若身边的?现在想来没有任何印象。
对这个男人最深的印象大概就是一年前,傅时若喝醉酒,被他背到她家门前。
也许是因为她脸上的防备心太重,面上清冷的男人微微垂下眸子,很认真的告诉她:“我喜欢她,所以不会冒犯她。”
再后来,顾清川这个人就开始常伴傅时若左右。
就她所知道的,傅时若拒绝过他不下五次,更别提那些她不知道的私下里。可是顾清川从来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后退。就好像傅时若只是和他开个玩笑,笑过之后,若无其事。
对顾清川,凌歌有恻隐之心。他对傅时若太好,好到她想不出要把傅时若交到谁的手里才会那么安心。
年前那阵子傅时若每天都醉醺醺的回来,凌歌说要陪她,她不让。白天上完班,晚上就在酒吧里买醉。
她不清楚是傅时若让顾清川陪着,还是顾清川暗自跟随。结果就是每回她醉倒,送她回来的都是他。
泡澡时,凌歌能听到她一遍又一遍的呢喃同一个名字。可是发音实在模糊,她从不曾听清楚。
这种状态在一个月后消失。傅时若恢复成往常的干练,只是神色里不可避免的添上几抹愁绪。
她开始接受顾清川的亲近,不再像从前那样拒他于千里之外。凌歌以为,他们会有以后。
可是傅时若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而顾清川,要娶另一个女人。
良久,凌歌听到自己的声音:“他那么爱你,怎么会甘心去娶别人?”
“做错了事情,就该承担后果。”拉开窗帘,傅时若双目无神的盯着窗外,“这是我的选择,他从来就不是局内人。”
“结婚的事没有人逼他,是他自己的决定。其实凌歌,这样对他来说再好不过。”
凌歌知道傅时若还剩下一句话没说,顾清川这种决定,又何尝不是在逼傅时若?
他自认为对傅时若很了解,知道她心肠软,不会任由他因为自己而枉顾一生的幸福。所以他赌,赌最终妥协的那个人是傅时若。
顾清川的确很爱傅时若,可是过了头。
还有,他的了解仅是片面。傅时若生平最不喜欢的,就是来自身边人的威胁。可他不但不懂,还义无反顾的去拔她的逆鳞。
如果说这档子事之前,顾清川还有机会。那么这件事过去之后,在傅时若那里,他再没有可能。
“你放心?”
傅时若嗤笑:“有什么不放心的?女方我认识,他们有点渊源。”
“你不打算阻止?”
“赌徒哪有不输的道理,他既然敢赌,就要做好输的准备。”
凌歌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手指绕着电话线,连声音都跟着压低:“时若,你心里藏着人吧。”所以才会油盐不进,看不到任何人的好。
被看破,傅时若也没有遮掩的意思。
凌歌了解她,就像她了解凌歌。装聋作哑,没有什么意义。
“有。”
冗长的沉默横亘在两人中间,谁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凌歌在等她解释,她在等凌歌把话题带走。
可是这一次,凌歌没有那么贴心。
“其实顾清川的爷爷并没有找过你,你离开,只是因为那个你爱的人。”
没有任何疑问,凌歌的语气十分笃定。
字字扎心,刀刀见血。
傅时若难得的沉默,然后第一次,在话还没说完的情况下,挂断凌歌的电话。
凌歌再打过去,语音提示对方已经关机。
挠心挠肺般的难受,她突然开始好奇,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魅力,可以把傅时若逼到这种程度。
电话打完,非但没有解决心里的愁绪,反而又找出几分不痛快。
甚至是连,她的病情她都没来得及问出口。
挫败的情况下,首先就是迁怒。凌歌想,如果让她找出那个拐走傅时若又不负责的臭男人,她一定会动拳头。
她的人,就是那么好欺负的?
招惹前,有没有想过她身后都还有谁在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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