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的一声,马一棋的头被剑柄敲了一下,痛得马一棋“哟”的一声喊,“梦姐姐你打我干嘛嘛?”
“傻侄儿哦,你别再傻下去了。你都做鬼了,你就安心做下去吧,还跑到京城来丢人现眼干什么?”马长天一把揪住马一棋的衣领,身子往上一腾,便飘上了屋顶。
“梦姐姐一一”马一棋急喊。
可哪里还有梦梦的影子?天上闪着的是星星,亮着的月儿。
马长天一口气将马一棋提到城外的一间破庙前,才将马一棋丢到地上。
马一棋爬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怒气冲冲地朝马长天大吼,“你是什么鬼人,乱提人家都行的?也太无礼了吧你。”
马长天仰天长叹一声,“唉,我们马家前生做了什么孽啊,竟然生出这么个傻瓜蛋来。”
“你才是傻瓜蛋。”马一棋愤怒地回应。
这时,张晖和高瑶从庙后走了出来。
马一棋刹时明白了,气愤地朝她俩道,“我得罪你们什么了,竟然跟别人做戏来整我。”
“他不是别人,他是你亲叔。”月色之下,张晖也气得脸红。
“他才是你亲叔。”马一棋怒得双眼要掉出来。
“罢了、罢了。”马长天唉声叹气,“我都说他不是死鬼,也是傻鬼来的了。”
“我是傻鬼的话,你就是傻傻傻傻到无数傻的傻鬼了。”马一棋气哼哼的说。
马长天懒得理他了,只望着张晖道,“你觉得他还有救的话,就带他到你爷爷那里,看你爷爷有没有办法理顺他吧。”
“多谢马叔叔放心将他交给我。”张晖感激的道。
“那我先走了。你们路上也要小心。”马长天说罢,身子一晃,人已不见了踪影。
好俊的功夫。马一棋心里也不由赞叹。
“马叔叔一路顺风。”张晖朝马长天飘走的方向道。
“瑶妹妹,可有吃的,我饿死了。”马一棋厚着脸皮问高瑶。
高瑶哼了一声,背转身去。
吃了个冷背,马一棋只好巴望着张晖。
“望我干嘛?”张晖故意道。
马一棋竟然脱口道,“喜欢看你啊,谁叫你那么漂亮。”
话出口之后,马一棋就后悔不已。我怎么会这么差劲的?竟然为了求一饭之饱而折腰,说出酸酸的马屁话来。
“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话,我不计较,只要你老老实实跟我回去,我就请你吃一顿大餐。”张晖开出了条件。
马一棋觉得张晕并没刁难他,倒是提出的条件都在情理之中。京城他是不能再回去了,只有他一出现,肯定会遭到锦衣狗的围追堵截;棋城他也不会去,虽然棋城的粤语很令他亲切,但这是明朝的棋城,与清朝的棋城无关,最怕一个不小心遇到兰园的人,又当他是什么侄儿了;上天不可能;入地狱都不是由他自己作主。在这明朝的大地上,唯一跟他有点关系的,就是张晖和高瑶了。不跟张晖走,他还能到哪里去?
“没问题,我跟你回去。”马一棋爽快的答。
“那就走吧。”张晖道,“趁天色还不算晚,我们到前面的小镇住下,就有吃的了。”
听到吃,马一棋便来了精神。张晖、高瑶在前面走得很快,他鼓足干劲也能跟得上。
小镇不远,就在五里之外。
小镇叫和润镇,他们入住的客栈也叫和润客栈。
走入客栈,张晖跟客栈老板很熟似的打了个招呼,然后带着马一棋直接上了二楼,进了203房。是一间三房。马一棋一眼看到梳妆台边摆着的藤箱,就知道张晖前面已经到了这个小镇。
“我们也是中午才到这里的。”张晖道,然后望着马一棋,“我们三人挤一晚没事吧?”
“不行,绝对不行。”马一棋打死都不愿意了。
张晖笑笑,也不强求他,只从藤箱取一套衣服交给马一棋,“那你到下面去洗洗,顺便把身上的布衣换了。我帮你另外开一间房。”
嘿嘿,这还差不多。马一棋心里乐道。
等他洗漱好,换了衣服出来,张晖和高瑶已经在餐厅等着他。一台的菜,三壶的酒。预了一人一壶酒了。
真好。
马一棋欢欣鼓舞地走过去,坐在张晖身边,目光却盯着台上的红烧猪手。
“你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吧。”张晖对他道。
嗯,挺善解人意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马一棋边说边伸出筷子去夹红烧猪手。
“吃吧、吃吧,不用客气。”高瑶也开声了。前面的脸可以繃得紧紧的。
马一棋一气连吃了两只猪手,才笑道,“味道真不错。咱们开始喝酒了吧?”
“猜马喝,还是就这样喝?”高瑶望着他问。
“呵呵,不猜了,不猜了。我都不是我自己,肯定是屡猜屡输。”马一棋呵呵的说。
张晖和高瑶却不约而同的问,“你说的‘我都不是我自己’是什么意思?”
糟糕,又说漏嘴了。
马一棋故作镇定地笑了笑,掩饰道,“我不是被水泡傻了吗,岂能还是我自己?”
“哈哈,就是说你脑子进水了?”高瑶开心的说。
“嘿嘿,差不多吧。”马一棋笑答。
“好了,我们喝吧。”张晖举起了酒碗。
这一喝,他们就喝到临近半夜。张晖、高瑶喝到舌头打结。他马一棋好一点,也有七八成酒意。
送张晖、高瑶走入房间,马一棋也回到相邻的205房。折腾了一天,加上酒意,马一棋见到床,马上就感到又累又困,倒到床上便睡。
睡得却不安稳。睡没多久,乱糟糟的梦就来了。
踩着群鬼的头,马一棋就不是蜻蜓点水,使出的是轻功,而是大锤猛砸,一踩一鬼叫,一踩一鬼嚎,便鬼叫连天,鬼嚎遍地。
飞落到西门吹梦身边,马一棋二话不说,一下扛起西门吹梦,就朝谷中的藤林飞去……
飞入藤林,马一棋犹如钻山的豹、过山的虎,木桶一样粗的双腿,居然飞驰得虎虎生风。西门吹梦扛在肩。就像扛着一片云那样轻松。千年老藤纵横交错,有如藤网。但他马一棋这里一跳,那里一跃,有如青蛙过岗,绝无牵绊。藤壁那种有眼不能望、有目不能伸压抑感觉,这时也荡然无全了。灰冥的藤林,闪入他马一棋的眼里,就像枯藤逢春,藤叶片片青翠,藤须条条透明,充满春天勃勃的生机。
这棵藤一只黄雀,那棵藤一只青鸟,吱吱啁啁地为他唱着歌儿。
“西门老魔怎么了?”马一棋“嗵”地坐起身,抹着头上的虚汗,“如果他真的有难,我就真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