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兄弟们,你们先撤!”龚昌遇示意众人迅速从台阶上跳了下去。
待众人离开之后,到了安全地带后,龚昌遇从黑大帅手里抓起一颗霹雳弹,塞到大门底下,飞快地点燃了霹雳弹,喊道:“黑大帅,快跳!”
“轰隆隆”一声巨响,一阵浓浓的黑烟升起,破碎的木片四处乱溅,那条几百斤的大门被炸塌了,轰然倒下。里面的戴名世吓得赶忙丢了手杖,和家丁们一道抱头鼠窜。
“好汉,别打了,别打了……”戴名世在院子里带着哭腔大喊。
龚昌遇乘着戴名世他们乱成一窝粥的片刻,带着众人一下子从台阶下冲到了院子里,迅速将家丁手中的火枪都缴了。
“戴名世,有种开枪,就别求饶了,继续开枪打我啊?”龚昌遇站在天井的中央,对着大厅那块书有“兰陵第”字样的匾额抬手就是一枪。
“土匪,你会遭报应的。”戴名世他那打扮花枝招展的姨太太听到枪声,手里甩着一块花手绢,扭着腰,波涛汹涌地从厢房里走出来了,后面跟着在村口见到的那个小屁孩戴英策。
“我不是土匪——”龚昌遇扭头一看,见来人正是他的娃娃亲林海英,不由一怔,“哎呦,我的个娘呀,这不是当年我最喜欢的林海英吗?怎么成了戴名世的小妾了?”
“龚老学,你来戴家塝做什么?”林海英开门见山。
龚昌遇对着手枪枪管吹了一口气,“我是想你了,才来看看你的。”
“我等你等了那么久,也没有见你来娶我回家,真不要脸!”林海英骂道。
“哎,林海英,看样子你活得并不是很滋润啊。”龚昌遇一把将林海英搂在了怀里,伸手在她的脸上捏了一把。他是故意这样做的,得试探戴名世这老家伙的反应如何。
“龚老学,不许碰我的四姨太!”戴名世叫道。
“林海英是我的媳妇,今儿被你给抢来了,我是来接她回去的!”龚昌遇又摸了一下林海英的肥臀,嘿嘿笑道,“戴名世戴拔毛,你都瘦成皮包骨了,还有劲拱白菜?”
“龚老学,我不跟你回去!”林海英挣扎着。
“海英,我问你,这小屁孩是不是和戴拔毛生的!”龚昌遇用枪指着戴英策。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这个土匪!”林海英骂道。
“到底是不是啊?”龚昌遇用手指勾着手枪转了两圈。
“管你鸟事!”林海英白了龚昌遇一眼。
“如果是你生的,我一枪就崩了这个小畜生!”龚昌遇再次举起了枪,“不是你生的,我就放他一马!”
“龚将军,四姨太嫁到戴家不到半年,这孩子不是他的。”戴名虞接上了话茬。
“戴大管家,你可不要瞒我,否则你的五百两银子和几个月的工钱就别想要回来。”龚昌遇皱起了眉头,目光犀利地盯着戴名虞。
“龚老学,我有没有生养,难道看不好出来?”林海英模棱两可地说,“你抱我到厢房里去,欣赏欣赏我的身体就知道了。”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狐狸精!”戴名世举着手杖,对着林海英的头就劈了过来。
“戴名世,你找死啊?”龚昌遇一只手揽住林海英,另一只手抓住那手杖,轻轻一扯,戴名世就摇摇晃晃了,几乎要栽倒在地了。也不知何时,院子里来了不少吃瓜群众,他们见戴名世狼狈不堪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龚老学,你这是私闯民宅,我到衙门告你去!”戴名世恼羞成怒,对着吃瓜群众吼道,“你们笑什么笑,老子我明天就收回你们的租田,让你们喝西北风,饿死你们去!”
“戴拔毛,契约上面可是写了五年期限的,不是你想收回就收回的。”戴名虞摘下来眼镜,冷笑着说。
“好你个戴名虞,吃里扒外,吃我的,用我的,还和外人合伙欺负我,你的工钱休想再要!”戴名世破口大骂。
“戴名世,戴老爷,你何时当我是你的管家来着?”戴名虞一脸严肃,“拖欠我工钱半年多了,还想耍赖!”
“一年给你四五十两银子,你还要多少啊?人心不足蛇吞象!”戴名世叫道,“谁叫你做事不给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我是身体不好才这样的,再说我也是和你告休的,没有什么大事,你允许我在家里养病的。”戴名虞一脸的无辜,“戴拔毛,你真是蛮横无理!”
“不来我家做事可以,告假一天,我就扣一两银子,这半年你一共告假了二十一天,除去吃饭的钱,你一个子都没有了,老不死的,听明白没有?”戴名世仰头说道。
“可你我告假的时候,你并没有说要扣工钱的呀?”戴名虞据理力争。
“老东西,别跟我讨价还价,在我家里做事,一切我说了算,我高兴给你工钱,不高兴就不给,你奈我何?”戴名世一脸的阴笑。
“你——”戴名虞气得半死,不停地拄动着拐杖,不知怎么办了。
“戴管家,不要和他磨嘴皮子了,就让我来给你主持一回公道!”龚昌遇仍然搂着林海英不放手,大笑道,“戴拔毛,我听说你养了不少肥猪,特来看看长的怎么样了,我这哪里是闯民宅了?”
“陈乌鼠,你们还不把这群土匪给我轰出院子去,愣着做什么?”戴名世叫道。
“老爷,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打不过呀!”陈乌鼠面露难色。
“是不是要我亲自上阵,你们才会动手?”戴名世撸起袖子吼道。
“我们不敢,十几年前龚老学一个人能够将我们打败,今天更不在话下。”胎记男站了出来。
“一群饭桶,废物!”戴名世气得吐血。自己在戴家塝有财有势,尽占地主之宜,儿子又在县衙当差,根本就没有把龚昌遇吃猪蹄子当回事。他天真以为龚昌遇还是当初那个捉泥鳅、任人宰割的小孩,不敢对他怎么样,于是咬咬牙,一巴掌朝龚昌遇的脸掴了过去。
龚昌遇见戴名世的霸道还是不减当年样,一点没有收敛,稍稍一侧身,戴名世扑了个空。他不甘心,又转身回来,举着那干枯的手掌打了回来,龚昌遇依旧没有还手,只是躲闪。
“乡亲们,你们都看到了,我今儿是来戴家做客的,戴名世不知好歹,先是令人开枪打伤了我的人,而后又想打我耳光,
咄咄逼人。你们说他该不该打?”龚昌遇对吃瓜群众说道。
“该打,该打——”吃瓜群众振臂高呼。
“乡亲们,那我就动手了哦!”龚昌遇说道。
“龚老学,你敢!”戴名世直盯着龚昌遇。
“不打你也行。你这四姨太就归我好了,我和她去厢房亲热亲热一番再来修理你。”龚昌遇一把将林海英抱离了地面,说来也怪,林海英竟然很配合地勾住了龚昌遇的脖子,不让自己掉落下来。看来,林海英嫁给戴名世,是另有隐情。
“龚老学,林海英是我的姨太太,我可花了一千两银子买回来的,你要是看中了,我给你打个八折,给我八百两银子就够了!”戴名世不知羞耻地叫道。
“老东西,林海英是我未过门的媳妇,被你这头猪给拱了白菜,你还好意思问我要钱?”龚昌遇在林海英的脸上狠狠地啃了一口。吃瓜群众立时拍掌,哄堂大笑起来。
“龚老学,林海英她爹猜大小借了一千多两银子,才把他闺女卖给我做妾的,我这是在帮林家……”戴名世叫道。
“老学,我爹就借了他五百两银子,戴名世在字据上做了手脚,才变成一千两的。”林海英终于道出了事情的真相。
“你个糟老头,原来你是这样子发家致富的。卑鄙下流!”新仇旧恨夹在一块,龚昌遇终于发怒了,放下了林海英,“海英,我给你出了这口恶气!”
“龚老学,你别过来!”骨瘦如柴的戴名世失声叫道。
龚昌遇没有理会戴名世的警告,一步步逼了过去。冷不冷戴名世从身后抽出来一只火枪,对着龚昌遇的胸口就是一枪,枪响了,龚昌遇并没有倒下去,依然站在戴名世的面前。戴名世惊呆了,还想开第二枪,哪知道枪子卡壳了!
龚昌遇迅疾脱下了红色战袍,胸前露出了两块明晃晃的护心镜。他一把夺了戴名世手中的火枪,“啪啪”两声响,戴名世的左右脸上立马现出了五个血红的手指印:
“TMD,你还想要我的命呀!”
“你敢打我!”戴名世摸了摸火辣辣的脸。
“我就是要打你,打你这无法无天、为富不仁、欺软怕硬、鱼肉百姓的畜牲!”龚昌遇揪紧了戴名世的衣襟,“这两巴掌,是我还给你的。今天加倍偿还。”他又举起宽大的巴掌又扇了戴名世两下,戴名世的嘴角流血了,龚昌遇才停住了手。
“龚老学,你这个土匪、强盗!欺我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你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头晕目眩的戴名世一个劲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