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墨尘洒然一笑,依然将功体压制在筑体八层境界,墨剑稍提,却是施展出了寒狱三式第一式“寒剑无生”。
“浩风昭然!”伍子封一声长喝,随即剑出无回,夹带浩气长威,不愧君子之名。
“是昭然一剑!”
“传闻君子有战,剑出昭然的昭然一剑!他竟然已经练得此招。”
“伍子封的君子剑果然已经练成,看来今次论武有得看了。”
远处观战武者中稍有眼光的已经认出伍子封的剑招来路,一时间议论纷纷。
而另一边,墨尘首运寒狱三式第一式“寒剑无生”,顷刻间,体内寒晶受到剑势引动,一丝来自寒晶内的寒元充凝于剑上,引得周遭温度骤降,寒气飞溅,如临极寒炼狱。
远处围观人群同感温度骤降,不由惊呼着连连后退。
“这是什么剑法,竟让人如坠森罗寒狱,好恐怖的一剑!”
围观武者尚且惊叹,直面墨尘的伍子封更是压力巨大,汹涌寒气封锁下,此刻他的身边哪里还有刚才浩风昭然的样子,伍子封剑势遭夺,出手的剑顿时也弱了一分。
“住手!”眼看两人极端交锋一瞬,远处一道苍老的呵斥声夹带一道霸道气劲向着墨尘袭来,墨尘面不改色,手中墨剑不偏不倚先撞上了霸道气劲。
突然袭来的气劲虽有威势,但仍是难挡墨尘寒剑无生,轰然交击中顿时被破,气劲威扫,卷起地上废墟泥土,激起阵阵烟尘。
虽然被人横插一手,寒剑无生也被抵消不少威力,但墨尘剑势并未消尽,仍是一剑落下,两剑相会,轰然一爆,顿时现场沙石四射,剑势纵横,胜负分晓。
待烟尘散去,伍子封背靠商铺墙体,半边身子都已冻僵,再难施力,手中湛蓝长剑已断为两半,一半还在手中,另一半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再看墨尘则是毫发无损,仍是气定神闲站在原来的位置,拍拍身上新衣沾染的灰尘,挥手间墨剑隐去。
“你很强,留下姓名。”伍子封身靠墙壁,嘴角微微颤抖,语气间捎带沮丧。
“我叫墨尘!”
“我记下了。”伍子封双眼盯着墨尘,随后重重得点了点头。
墨尘不以为意,深深的看了伍子封一眼,随即转身离开,转眼消失在街道尽头。
“狂!”伍子封目送墨尘离去,直到墨尘身形不见,仍是紧盯他离去的方向,眼中复杂神色流转,此刻在他心中只有癫狂二字足以形容这个年轻人。
一剑震晕屠千宸,一剑败退自己,不问缘由,潇洒离去,好狂的人。
“散开!”一声怒吼响起,此时城主府内有高手赶到,来人正是隔空袭来的那道气劲的主人,地海城主府大管家伍离,满满当当一位老牌凝元境界的高手。
今日,他原本在府内张罗论武大会的事,下面的人却传来少主与人交手的消息,本来他没放在心上,以为少主又是在教训哪个不长眼的跋扈武者,随后又有人传话少主在国色天香楼内被一剑劈飞。
这下可吓坏了伍离,立刻马不停蹄的奔来,还未来到现场,远远地便感到一股巨大寒气弥散四周,情急之下他隔空劈出一掌,希望能帮上少主一臂之力。
而此刻他方到现场,一眼看到伍子封的情况,他没空惊讶,而是赶忙上前扶住了伍子封,关心道:“少主你没事吧?”
谁知甫一接触,伍离便面色一变道:“好重的寒气!少主你……”
“我没事,扶我回去烧桶热水,我要泡一泡。”伍子封只是摆摆手说道。说话间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自己断剑,心中却有如狂涛浪涌。
“我原以为我前日有所领悟,一举踏入筑体八重境界,又将君子剑融会贯通,练成昭然一剑,已是凝元之下难寻敌手,原来我与那屠千宸一样,都是坐井之蛙,可笑!”
伍子封自嘲道,对于他来说,今天的一战,将他这几日来的锐气彻底击碎,回想起来,原来自己早已不知不觉陷入了自满之中,父亲说的没错,练功非易,持心更难,自己也算是被这个名叫墨尘的少年打醒了。
“少爷,我去追那小子!”伍离闷声说道,在地海城内光天化日之下打伤伍子封,这摆明了就是在打城主府的脸。
“不必,是我技不如人,没有什么好说的,没想到我地海域竟然有此人才,论武之时他必是各家争夺的目标,必须拉拢,不能与之交恶。”伍子封出言制止,语气虚弱道,他现在浑身寒冷,半边身子都冻僵了,亘古寒气入体,那滋味可真真不好受。
他也知道墨尘留手了,刚刚那一剑自己原本必伤,但却在最后关头收势三分,显然墨尘并没有伤他的心,此时自己不过寒气入体,回去泡泡热水澡便可恢复,原来真的只是如他所说,手痒而已。
“老奴明白,我这就派人准备。”伍离一招手,人群中马上出来两个府中杂役,伸手想要从伍离手中接过伍子封。
“慢着,用这个包上手臂。”伍离伸手一招,废墟中一匹绸缎飞入手中,随即扯断两截丢给两位杂役。
“是。”杂役不敢多问,只是遵命将绸缎缠上手臂,随后扶起伍子封,刚一接触,两人便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好冷!”两位杂役心中暗道,无外乎管家要自己包上手臂,原来少城主身上寒气这么强烈,简直像个冰人一般。
伍子封被扶着走了两步,忽然间想起什么,转头对着伍离交代道:“对了,派人去把里面的人送去医馆医治。告诉屠千宸别打墨尘的主意,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老奴知晓。”伍离轻轻点头,他已经看到国色天香楼内的场景,段家与玉家的两个小辈,以及之前跟在少主身边的那个粗人都在里面,相对于少主,他们三人可是真的受伤不轻。
“若他执意寻仇,就让他先来问过我的……嗯,先赢过我再说。”伍子封本想说问过我的剑,但他随即想起自己的剑已经断了,只剩一半还在手中,就算是屠千宸真想问,也不知去哪里寻另一半了。是以话说一半便连忙改口,避免了众目睽睽下的尴尬。
在墨尘与屠千宸之间,他自然明白谁更为重要,之前对屠千宸好言好语,不过是没有对比,自己闲来无聊,与他在城内结伴不过是当个乐子,如今自己可不想因小失大。
短暂交代之后,伍子封便被人扶回了府内静养不谈,围观众人也在议论中慢慢散去。
此时,国色天香顶楼之内,一名身着白衣玄袍的老者默然站在窗前,正居高临下看着街上发生的一切。
在他身后是一位穿着淡黄道生袍的可爱小道士,这会儿正对着桌上的美食大快朵颐,嘴里满满当当塞着一只大鸡腿正在用力嚼咽,手上还抓着两把春卷蓄势待发。
老道轻轻伸出手指一点,空气中一丝寒气飘荡,随后似被捕捉,萦绕老道指尖,随后老道轻摇手指,寒气被他甩开一边。
“有意思,小小的地海域还能出这等天才人物,筑体境便能使用如此精纯寒元,莫非又是某种得天天垂青的天垂灵体?”老者有些出神,双眼望着楼下街市喃喃自语,不由得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