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在银河中飞来飞去,转战于帝国的各个战场,我见过的海军舰船自然也为数不少,但往往所见的都是些运输船,护航的也不过是护卫舰这样的小船,偶尔能看到一艘巡洋舰已经是莫大的幸运,像今天这样一下子见识了足足四艘大型战舰,其中更有帝国曙光号这种比寻常巡洋舰大了几乎一倍的大家伙,这简直是我往常在梦中都见不到的场景。81wwんw.于是自那时起我便隐隐预感到,将会有什么大事生。
此时在我眼前漂浮着一座巨大到简直难以言述的太空都市,还有一艘正在建造中并看起来快要完工的战列舰,我已经确认,这大事已经生很久了,而且我正在不可避免的掺和进去。
战列舰,这个名词对我来说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事实上,从我之前接触过的海军人员口中所知,对于大多数海军官兵来说,战列舰同样是个传说中的存在,或许有些足够幸运的人曾经在某些重要的大型海军基地见过战列舰的身影,但能够登上其中的却寥寥无几,有幸驾驶它们参与战斗的,据说甚至比我们防卫军中能够活过十场战役的士兵还要少——照这个比例,如果我是在海军的话,说不定也有机会登上战列舰啦。
我曾经听海军述说他们的辉煌,在那遥远到史书都记载不详的年代,在那帝国的创设之初,帝皇仍矗立于人间的年代,那时,人类曾经拥有宛如浩瀚星辰一般规模的庞大舰队,在帝国的几乎每处战场都能看到战列舰那如山岳般遮蔽星空的身影。然而,一万年过去了,这些曾经为帝国立下不朽功勋,伴随人类征服了整个银河系的神祗一般的战争机械,却在那残酷的时间磨灭下一艘艘的失去了踪迹。它们有相当大的一部分跟随荷鲁斯的叛变成为帝国之敌,剩下的那些忠诚者,要么在无尽的征战中受到不可修复的重创,化作冰冷的钢铁残骸甚至宇宙中的尘埃,要么作为最神圣的遗产被珍而重之的封存起来,成为泊位上供人瞻仰的丰碑,蒙尘千百年。
那令人神往的帝皇年代,何尝又不是我们帝国防卫军曾经的辉煌?据说那时候,我们有整团的重装坦克,甚至还有泰坦这种传说中的战斗机甲……
“集中精神,别胡思乱想!”艾迪提醒我说。
我们被心灵链接互相牵引,一个人的走神就很容易引这个法术的失败,我连忙集中注意力,继续观察眼前这大得不像话的钢铁造物。
亚空间充满混浊而黏稠的能量,使我们如同置身于浑水中一般难以看得太远,落入我们视野之中的,其实只有战舰的一小部分,而仅仅这一部分便带给我们无以伦比的压迫力和震撼力。那躯体上成千上万块密密麻麻交错堆叠的,宛如巨大的鱼身上的鳞片一般的钢板,每一块其重量都过普通一个防卫军团所有坦克、装甲车和火炮的总和。再看那如蜂窝一般遍布着炮窗的侧弦,虽然大部分是空的,但仅仅是已有的火炮,便在数量上比我们现有的三艘巡洋舰加在一起还多……
这家伙的长度是月神级的六倍,按比例换算过去,可用于布设火炮的侧弦表面积是三十多倍,而体积和吨位则接近二百倍!这么个大家伙一旦建造完毕来到现实空间的话,我们拿什么去对付?我们现在只有三艘与之相比体型渺小的巡洋舰,其中一艘刚刚缴获过来的还远未形成战斗力……
当然,我们还有一座太空要塞,那玩意儿比这艘战列舰更大,上面的火炮阵列也更多。不过,想必要塞的机动能力是没法跟战舰相比的……
“不要做这种无谓的考虑。如果比较一下谁的火炮更多就能判断胜负的话,那还要我们战斗干什么?”我的胡思乱想再次召来了批评。
说话间,阿夫特伦中断了法术。混浊的亚空间,还有铸造都市与战列舰,都在我们眼前消散。一阵晕眩之后,我们重新站立在阿肯纳之耀号的某个舱室里。
阿夫特伦继续说道:“在半个多千年之前,我们在对抗阿巴顿的第十二次入侵战争中,遭遇了混沌建造的行星杀手,那是比我们的静默之厅更大的飞行要塞,上面的主炮一击足以摧毁一颗行星。但最终的决战中,帝国海军仅仅出动了三艘月神就将那不可一世的要塞彻底粉碎。跟那时候我们所面临的威胁相比,眼前这艘还远未完工的战列舰根本微不足道。”
虽然直觉的感觉这些话里肯定隐瞒了些什么,但还是得到了一些安慰。是啊,我们现在同样有包括两艘月神在内的三艘巡洋舰,感觉仿佛已经可以打遍银河似的。
“而且,要让这么一个大家伙动起来,至少需要一万名训练有素并且经验丰富的船员,我不认为红海盗或者别的混沌势力有能力培养出如此多的专业人才。更何况,它什么时候完工都是个大问题,刚才我们在铸造厂内部,现它仅仅只能制造一些钢板钢梁之类,而战舰所需的火炮和其他机械,这里看上去造不出来。此时它上面装备的武器和机械,我猜测那都是从旧船甚至是废船上拆解下来的。”弗尔海姆说。
确切的说,就是从废船上拆解的。不管是在帝国还是混沌那边,飞船只要还能飞,那就是极为贵重的物品,无论旧到什么程度都不可能拿去拆解。
“那么,我们就这样等待它完工后自己从亚空间出来吗?”阿薇问道,“我们现在可不具备在亚空间作战的能力。而且就算有,那也不是个好的选择。亚空间是他们的主场。”
“我想,我们应该还是能做些什么的。”弗尔海姆说,“我们是无法威胁到他们的铸造厂,但他们的矿场毕竟还在现实世界。”
“那只是延缓一下进度,他们的材料来源肯定不止是这处矿场。就像我们刚刚俘获的那艘运输船,类似的船应该还有不少。”艾迪说。“但我们没有能力切断所有的航线。”
我们都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明明知道敌人的存在却无法触及,这对战士们来说实在是个沉重的打击。
“我觉得,我们可以直接攻击敌人的基地,那座铸造都市。”我忍不住开口说道,“其实我们有办法到达那里的不是吗?”
是的,通过矿坑底部那个传送门,直接深入亚空间去作战。谁都知道有这么个选择,但大家都很默契的无视了它。亚空间是莫大的禁忌,特别是在场的全都是灵能者,这个问题,不是拥有勇气就可以直面的。
正常时候的我,自然同样没有这个勇气。作为军人,我习惯的是服从命令,命令下来哪怕是必死的任务也要迎头赶上,但像这种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主动做出近乎赴死的选择,这在我十几年的服役生涯中似乎还是头一回。
让我如此积极的,正是那艘在建的战列舰。那么多钢铁堆积而成的巨大造物,那是一个多么美丽的东西,让人禁不住生出占有的**。它就像是一头最强壮最凶暴的猛犸,使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冲上去斩断它的象牙,拿去送给一位姑娘。
沉默了许久,我很是尴尬的说道:“我只是个参谋,只负责提供建议,不管最后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