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夸张了吧?”孟帅坐在老灰背上,多少还是有点惊悚的。¢£八¢£一¢£中¢£文,
一路上,老灰毫不停留,各种关卡一跃而过,简直比逛街还轻松。
孟帅跟着一路上来,也曾见到好几处诡异艰奥的关卡,甚至还有光怪6离的幻境,这些关卡虽然只能窥见一斑,但想来应该是十分艰难的,连他在老灰背上旁观,也觉得头疼。
然——并——卵——
现在这些,对孟帅没有任何意义,只是走马观花的掠过,便已经扶摇直上。
其实孟帅也有点奇怪,老灰这么酷炫狂霸,藐视一切也罢了,为什么那个树灵或者其他的什么主持或者看守毫无反应呢?他们都不来阻止一下这个规则的破坏者么?
难道是阻止了,但和关卡一样,被老灰彻底无视了,还是默认了它的强力,连阻止都免了?
无论哪一样,都说明老灰强大还在孟帅意料之外。
一路上升,原本还是金色缭绕,看不见其他,渐渐地周围有了景色,
渐渐地,空中浮现出了种种幻景,有山川河流,有树木鲜花,山上有亭台楼阁,林中有飞禽走兽,再上空还有大团云霞雾霭,灵禽仙鹤绕飞其中,如同仙境一般。
只是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金色,因为色调的朦胧,尽管这一切都栩栩如生,还是沉浸在一种梦境一样的氛围中。
之前孟帅也见过很多幻境,就是这世界树制造出来的,虽然只是一掠而过,却也能分辨出这一次和之前种种幻境的不同。之前的幻境,不管如何变化,都能在其中看出一丝凶险甚至猛恶。唯有这次的幻境不但气氛如梦似幻,更充满了宁静和友善。
终点应该就在眼前了。
如果是前面经历了千辛万苦,终于看到了这样的美景,大概会有一种久旱逢甘霖的畅快欢喜,孟帅却体会不到那种喜悦了。⊥中文,当然他也不在乎,轻轻松松一路开挂上来,那是另外一种的痛快。
金色幻境的最后,是向上的阶梯,一级级的台阶通向最上方。
孟帅遥遥看见,台阶上方有一个身影,看它的位置,应该是迎接人到来的最后接引者。这位的出现,应该证明这场试炼到了尾声。
是不是应该下来?最后这个仪式还是要自己走吧?不然也太明目张胆了。
孟帅是这么想的,不过这事不归他管,老灰依旧是一展翅,直接从台阶上空飞过,落在了大殿之前。
要嚣张,就要有始有终。
落下之后,孟帅从老灰背上下来,站在金光闪闪的大殿之前。
说是大殿,最顶端的建筑物和一般的殿堂有明显的区别。与其说是大殿,更像是一座亭子。五根金灿灿的立柱支持着如翼般五角屋顶。四周没有围墙,是通透的。
因为通透,亭中的一切都一览无余。
内中没有任何杂物,唯有一座石碑,考虑到金黄的颜色,也可能是一座金碑。
这个金碑,孟帅倒有点眼熟,虽然他没看清楚碑上的字,但他认得驮着碑的乌龟。
乌龟驮碑,这是当初引得众人下到地底的标志物,没想到兜兜转转,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又在这里看见了。
孟帅不禁走近亭子,但见金碑上模模糊糊有字,只因为金色耀眼,不易读出,字迹又密实,非要再靠近才能看清楚。
然而再走近一步,孟帅的目光又越过了金碑,现了五根柱子中,有一根与众不同,光泽和其他不一样,似乎上面还雕刻有其他东西。
不过这也要靠近才能看见。¢£八¢£一¢£中¢£文,说实话,看了这么久的金色,孟帅深深觉得视觉疲劳,再看金色有点想吐,揉了揉额头,打算再进一步,直接进到亭子里去。
这时,就听有人叫道:“少主——”
孟帅脚步一停,忍不住回头。倒不是他认为那声奇怪的招呼适合自己,而是如此空旷寂静的地方,无论谁出一声,都会引得他回头。别说叫的是“少主”,就算叫的是“蠢货”,他估计也能回头。
当然从意外性来讲,少主这种莫名其妙的称谓,比蠢货还稀奇。
孟帅一回头,就见到说话的那位。
一见那位,他先吃了一惊,原来在他背后,站着的不是个人,而是个木偶。
说是木偶,都算过份,这应该算是活树精吧。
一个小树干一样的家伙站在背后,树干上端有分明的五官,比那金人更加细致,也没有下面树脸的诡异,倒是像个寻常雕塑脸。头顶上时一条条枝条和嫩叶组成的头,比起一般的树,这些枝条更加柔顺,像是披肩长一般。
如果只是小树干长着脸,其实不算违和,但最奇怪的是,这树居然有四肢,不但有四肢,还穿着衣服。
树干上裹着一套衣衫,从这个世界人的目光看,可算是奇装异服,但对于见惯前世各种时尚风格的孟帅来说,倒觉得还好,不过是款式怪了些,谈不上多诡异,只是和这时人的普遍服装相比,明显来自两个世界。
那衣衫自然也有衣袖,从袖口里面露出木枝子一样的手指,倒是衣襟下摆拖地,看不出是不是有脚。
那树人上前一步,道:“恭迎少主。”双手拱起,做了个行礼的手势,不过大概是一根木棍没法弯,免了弯腰这个步骤。
孟帅还了一礼,道:“不敢,你称呼哪位?”
说到这里,他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该不会是称呼老灰吧?
仔细一想,这还合理一些,老灰来头神秘,倒真可能是什么少主,自己搭顺风车上来的,可算就算个添头。一根树称呼一只鸟少主,意外的和谐是不是?
想到这里,孟帅忙转头去找老灰,然而转了一圈,竟没现老灰的踪影。它似乎消失了?
这时,树人已经道:“当然是称呼您啊,我的少主。”
孟帅回过头来,既然老灰不在,那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称呼他。
但是知道,并不代表接受,孟帅道:“你是不是认错了人?我和素昧平生,刚刚你还给我取名叫‘试炼者’,现在怎么又称呼少主了?”
树人木头雕出来一样的五官,居然露出了尴尬之色,道:“之前是属下有眼无珠,没能认出您来,只以为您是普通的试炼者。到您扶摇直上,来到庭前,属下才如梦方醒,原来是少主的大驾到了。”
孟帅阻止道:“且先别说得这么入巷。从头说个明白不好么?你是什么人?少主是什么?试炼者又是什么?”
那树人道:“少主不记得我了?我是留下的守灵人啊。试炼者……嘿嘿……这个试炼者是一个玩笑。属下穷极无聊,弄出来的把戏,少主万勿放在心上。您看……”
它突然一挥衣袖,一阵清风飘过,霎时间从天上席卷到地下。半空中金色的山川河流,楼台宫阙霎时间一扫而空,只剩下蒙蒙的金光而已。
“都是虚假,您不要放在心上。”
孟帅瞳孔一缩,刚刚如梦似幻的场景,霎时间如泡沫破碎,让他心中一寒。
一是这树人的本事,让他觉得恐怖,偌大仙境,竟是凭空造成,想来之前种种关卡,种种幻境也是他一手制造,这是何等的本领?当然,它恐怕是神土的某位关键灵魂,在神土范围内能制造种种奇迹,这也能理解。孟帅也能在黑土世界中做出平时做不到的事情,但不是白白做,需要如意珠来换。而且就算扩大能力范围,也没有他这样的神迹。
但仅仅是恐怖,还不至于让他心寒。他是想到了自己。
对方说什么?试炼种种,尽皆虚妄?
可是若没有老灰,他会怎么样?是不是最后会以试炼者的身份上来?
倘若自己千辛万苦走过重重关卡,经过种种磨难,结果只是经历了一场虚妄,被人挥手驱散,这算不算可笑?令不令人心寒?
思之,不寒而栗。
当然,对方可能在解释的时候,故意说了一些贬低试炼的话,但看他轻描淡写的态度,这所谓的试炼,也真不到哪里去。
这么想着,孟帅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神色也从刚开始的一片轻松,甚至带着有趣感觉的笑意变得严肃。
眼前此树,需要加意应对。
他并不是什么少主,他自己心知肚明,到时候那树人要怎么翻脸,从刚刚他的态度便可见一斑。这可能是个比土灵还危险的不定时炸弹,触了某种条件,就可能爆炸。
不过现在,还不能去触。他所处的位置离炸弹这么近,又没有防护,一旦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为今之计,先以他口中的身份暂作周旋,若能骗到了目的,那为最好,实在不行,至少还要全身而退。做最好的准备,最坏的打算。
他脸色的沉下,树人也看见了,他误会了孟帅的心结,小心翼翼道:“少主,不是属下自作主张。您久不归来,那土人却步步紧逼,我不得不做个第二准备,哪怕在您来之前做个过渡,不然有点拖不下去了。”
孟帅经他提醒,想起下面还有一个,他本以为那是神土的灵,但现在看来,眼前这位更像,那位就多余了,顺势问道:“土人?你说谁?”
树人道:“那土人?它是神土的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