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敢将顾氏牵扯出来,那么一定是得到顾容琛的应允,这是顾容琛要公然为难琦氏。
琦阳明白,他已经改变不了顾容琛的决定,只好寄希望于往日积累的客户。
在这种危难关头,他还妄想着商场上的真情。
……
“李总,你再考虑考虑。”琦阳坐在藤椅沙发上,脸上已然没有颜色。
对方将桌上的开水一饮而尽,毫不客气地拒绝,“这件事,你我都决定不了,既然顾容琛不想让你们琦家存在,那我就不能做你们的稻草。”
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声音比往常要大,琦阳盯着桌面上透明的玻璃杯里波水,走投无路之中对着离去的背影喊道,“难道李琦两家这么多年的合作,都比不过他顾容琛的一句话吗?”
对方的步子微微顿住,可也仅限于顿住。
李总摇摇头,连看都没再回头看他一眼,便离开了。
琦阳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玻璃窗将明媚的阳光投射进来,恰好在他的手边形成了一道明亮的弧线,可他的心却如死灰,黑沉沉的,再也无法光亮起来。
生意场上,实在是太冰冷了,没有任何情分可言,所有的公司,所有的生意人都是利字当头,一切的一切都来源于利益,最终又为利益服务。
想到顾容琛,他的手渐渐捏成一个拳头。他不仅伤害了琦玥,现在还彻底将琦家逼上了绝路。
不行。
作为琦家的儿子,他是琦家唯一的希望,这个承载着琦家数代心血与期望的地方,不能就这么倒下去。
重新振作精神以后,他再一次约出了其他客户,即便他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是回天乏术,没有一个回头继续合约的。
“为什么?为什么!”前所未有的颓丧几乎要将他彻底吞灭,站在楼梯顶端,他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一时间恍惚,有种要粉身碎骨,纵身而下的错觉。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琦家,为什么要祸不单行?”男儿有泪不轻弹,然现在泪水充盈在他的眼眶,已不能控制。
“琦总,出事了……”秘书找遍了公司上上下下,最后发现琦阳上了天台,他心中七上八下,一种不详的预感愈加强烈。
看着大汗淋漓的秘书,琦阳露出了一丝凄凉的笑意,出事了?还能出什么事?他们琦家已经走到这步田地了,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秘书看着他现在的模样,一时间纠结起来,不知道这件事要不要说,若是说了……琦总会不会万念俱灰,直接从这里跳下去?
抱着最坏的打算,他提出让琦阳先从天台边缘下来再说话。
琦阳听罢,转身看了一眼方才令他恍惚不已的楼底,跺着碎步走到秘书身边。
“说吧,什么事?”现在的他已经处在人生的谷底,说话也是没有情感波动,不过是例行公事一般的询问。
秘书低着头,怀着悲恸的心情道,“胡家辉,爆出小姐当初利用他报复顾家的消息。”
说完,他抬眼看了一眼琦阳,等待着下一步应该做什么的指令。
胡家辉现在爆出这种消息,其目标昭然若揭。
“他只不过是想巴结顾氏,顺带着再狠狠踩我们一脚。”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说出来给秘书听的,总之,他低沉的声音,悲伤的神色,已经说明他放弃挣扎。
是啊,即便胡家辉已经夺走了琦氏近一半的资产,可是他丝毫没有因此而对琦家手下留情,人不就是这样吗?永远的自私自利,永远的冷血无情。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秘书试着问出这句话来,他毕竟只是一个办事的,该做什么,怎么做还是得听琦阳的吩咐。
琦阳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这些年,他对琦家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即便现在这种情况下依旧不离不弃。
“你辞职吧!”说完,没有理会秘书的反应,就径直走下了楼梯。
回到办公室,他坐在那张真皮转椅上,脑中混乱成浆糊,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是那种带着绝望的茫然。
太阳又要下山了,今天即将结束,而他的妹妹,他的琦氏都已经和昨天截然不同。
“琦总!”秘书没有像往常一样敲门,直接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
琦阳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只希望能一个人静一静,哪怕内心充满了悲伤,他也想独自消磨。
“你是来告别的吧?”他没有抬头看他,“东西都收拾好了就可以走了。”
虽说琦氏现在是完了,可秘书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完全可以为他的履历增光添彩,他辞职之后,一定会找到比现在更好的工作。
“琦总……”这一次,秘书的声音中甚而多出几分恳求。
琦阳抬眸看着他,不解道,“还有其他事情吗?”
秘书忍不住流下感恩的泪水,他摇摇头,“我不能走!现在是你最难的时候,我不能走!”
只有相处过才会产生感情,秘书跟了他这么多年,知道总裁的为人,他们琦氏最后落得如此下场,皆因琦玥在外面惹是生非。
这种时候,琦阳心中的苦痛才是最为深刻的。
……
凌天走进顾容琛的办公室,手里拿着刚刚出炉的报纸,“总裁,胡家辉替我们给琦氏补上了最后一刀。”
他们原也没想赶尽杀绝,毕竟琦阳和琦玥不是一路人,只不过想教训教训他们,谁曾想,却有人趁虚而入,对琦氏大下杀手。
顾容琛背对着办公室大门,迎着晚霞的余晖,淡然道,“知道了。”
凌天还想说些什么,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只得作罢。
胡家辉果然是对琦玥恨之深,呵呵……事情变得有意思了。
看着渐渐亮起来的街灯,一盏接着一盏,将已经陷入昏暗的城市照得通明,顾容琛脸上始终阴沉的每一根线条都似乎被温暖着,渐渐放松下来,在嘴角处勾起一道浅淡的弯弧。
“简妩,我不会让你的伤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