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摆着承祜遗留下來的衣饰和玩具,芳儿面无神色地一一抚过,那一枚精巧的璎珞,是她一针一线亲自绣制;那一件浅色的锦衣,是她不眠不休亲自缝制……记得玄烨还曾向她抱怨,说自从有了承祜,便将所有的关注都给了承祜,一点都不留给他,她闻言只是嫣然一笑,嗔他跟自己的儿子争风吃醋。
可如今想來,这细小的生活也是一个甜蜜的回忆,今后再也不能享受了。
泪像掉线的珍珠,一点点滴落在锦绣的裙摆上,渗透衣料,沾染肌肤,芳儿轻轻抬手,微微拭去,清幽的叹了一口气,总以为自己已经做足了准备,可以坦然面对承祜的遗物,可当真正的瞧见,还是会触动她心底最柔软,最伤痛的部分。
“将东西都撤了吧。”还是等以后再拿出來想念。
乌苏嬷嬷上前瞧了一眼,却不叫人撤下:“娘娘,按照规矩,这些东西都得拿去焚烧,而且惠贵人说,坤宁宫留着死人的东西,不吉利,也不敢让人靠近。”
“惠贵人。”芳儿闻言冷哼几声:“什么时候起,我坤宁宫的事由她來做主了。”乌苏嬷嬷低首不语:“死人的东西不吉利……又不是她咸福宫死了孩子,坤宁宫她爱來不來,本宫也不稀罕她过來请安。”
“娘娘切勿伤了身子,气坏了可不值得。”乌苏嬷嬷劝慰着,命人将东西撤下,然后问着:“留着二阿哥的东西,娘娘瞧见不免伤神,不如奴才们先收拾起來搁置着,待日后娘娘想要念想一番,再行拿出來,可好。”
芳儿略一沉吟,心想乌苏嬷嬷的话也不无有几分道理,便颌首应允了,执起清月奉上的清茶,呡了一口,见小李子掀开帘子走了进來,抬手免了他的请安跪拜之礼,轻轻道了句:“什么事。”
“回禀娘娘,贵妃娘娘身侧的白鹫姑娘來了,说是有要事告诉娘娘,另外就是二阿哥的身后事,佟妃娘娘已经办理妥当,只是具体事宜仍要皇上示下方可执行……”
芳儿示意清月出去将白鹫领进來,然后疑惑的问道:“承祜丧礼一事不是交给贵妃办理了吗?怎么又扯上了佟妃。”
“贵妃娘娘说她有其他事情要办理,故而将此事交给了佟妃娘娘。”
“其他事情。”东珠姐姐会有什么事情呢?芳儿心中甚是疑惑:“知道是什么事情么。”
小李子略一摇首,正要回答不知,耳旁便响起了白鹫的声音:“奴婢今日前來便是为了此事。”
福身行礼过后,白鹫正直的面容迎上芳儿不解的困惑:“贵妃娘娘请皇后娘娘移驾前往咸福宫。”合宫上下也只有淑贵妃钮祜禄东珠才敢派遣一个宫婢,而不是亲自前來相请皇后。
咸福宫,事情怎么又牵扯到了惠贵人的头上,将茶杯搁置在小案上:“白鹫你说说,贵妃因何事让本宫移驾前往咸福宫,你若不说出个所以然來,可别怪本宫弗了你家主子的面。”
“为了二阿哥被惠贵人下毒致死一事。”白鹫清清楚楚的说着,丝毫不为芳儿以及殿内一干人等听到此事所露出的惊愕之情所动。
“承祜明明是突发而死,怎么会变成惠欣下毒致死。”芳儿难以置信,若说慧慧在世,到有几分可能会下毒害死承祜,可惠欣……惠欣,自己待她不薄,合宫之中照顾有佳,怎么可能会是她。
“不止二阿哥,惠贵人身上还背负着多条人命。”白鹫说道:“娘娘去了咸福宫便会知道一切真相了。”
多条人命,芳儿冷冷哼道,莫不是这后宫中所有的风浪都是纳喇惠欣引起的,她愤恨的挥手一扫,将小案上的茶杯挥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本宫就去咸福宫看看,看看这实情是如何浮出水面。”
咸福宫为两进院,正门咸福门为黄琉璃瓦门,内有四扇木屏门影壁,前院正殿额曰:咸福宫,面阔三间,黄琉璃瓦庑殿顶,前檐明间安扇门,其余为扇槛窗,室内井口天花,后檐仅明间安扇门,其余为檐墙,山墙两侧有卡墙,设随墙小门以通后院,前有东西配殿各三间,硬山顶,各有耳房数间。
后院正殿名「同道堂」,面阔五间,硬山顶,东西各有耳房三间,前檐明间安扇门,设帘架,余间为支摘窗;后檐墙不开窗,室内设落地罩隔断,顶棚为海墁天花,同道堂亦有东西配殿,堂前东南有井亭一座。
踏入殿内,芳儿发现除却在景仁宫照顾孩子的端常在之外,该來的嫔妃都已经在了,东珠、阮雪、可兰、僖贵人、谬常在、布答应……还有端坐在位子上的惠贵人,瞧见自己來了,她只是稍稍抬眼,抿嘴一笑,随之便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腹部。
“大胆惠贵人,见到皇后娘娘也不行礼问安。”
芳儿稍一抬手便制止了清月的出声斥责,事已至此,她也不在意这些虚礼了,她在意的是一个原因,究竟惠欣是为了什么而下毒害死承祜,害死那么多孩子。
“本宫有满腹疑问,相信惠贵人可以为本宫解答吧。”
惠欣浅浅一笑,目光从芳儿的身上移至东珠的身上:“臣妾不晓得贵妃娘娘为何领着一众姐妹來我咸福宫,臣妾心里也有疑问等着贵妃娘娘解惑。”
东珠有丝钦佩的看着惠欣,有此等沉稳,这纳喇也有几分能耐,自袖间掏出一张纸,上头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体,她让白鹫交给惠欣,随后缓缓说道:“本宫娘家虽然沒落了,但是好歹也有一定的势力存在,因此本宫托人勘察了一番,又许诺纳喇大人将其二女儿迎入宫中为妃,但前提是他将所隐瞒的事情都吐出來。”轻看一眼惠欣面色逐渐惨白的脸,眸中露出笑意,徐徐说道:“在得到纳喇大人所讲的事实之后,本宫又着人去荣常在的家里探望了一番,却也获得了不少的收获……还需要本宫一一指出來么,惠贵人。”
淡淡一笑,惠欣将手中的纸张揉成一团扔掉,看向东珠,却见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心下虽有惊愣却也沒表现出來:“臣妾不明白贵妃娘娘话中的意思。”
僖贵人一头雾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能不能说清楚些。”
东珠也不恼怒僖贵人的无礼,在芳儿的颌首之下,她缓缓说道:“本宫查到宫里孩子接连死去都是因为惠贵人在暗中施以毒手,当然这并不包括她生的孩子,三阿哥承庆。”
“这不可能……”僖贵人尖声说道:“惠姐姐为人贤淑,怎么可能会那么狠毒,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你们不要因为自己死了孩子,生不出孩子就诬蔑惠姐姐,我要去找皇太后主持公道。”说着便起身离去,但还未跨出殿门半步,便被侍卫拦住了,咒骂了几声,她转身看向芳儿和东珠,嘲讽的说道:“做什么拦我,怕我抖出你们的阴谋么。”
殿内的众人面面相觑,很难相信一向为人和善的惠贵人会如此心狠手辣,可好无证据之下,淑贵妃也不会胡乱愿望,抬首看看上侧的芳儿,见其一派沉稳,只是冷冷的看着,便也不好出声了。
“是不是阴谋,是不是诡计,你听下去就知道了,何必这么急着去找皇太后。”东珠沉声说道:“若是本宫诬蔑了惠贵人,你大可去向皇上告状,好好的记上一功。”不去理会僖贵人嘲讽的面容,东珠依旧将重心放在惠欣的身上:“身侧有这么一个帮你说话的人,想必惠贵人心里很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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