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无耻地说着这话的林博文，莫洛差点儿没忍住一花瓶朝他脑袋上砸去。
偏偏她不能。
面对这样直白的挑衅，她偏偏什么也不能做。
正如他所说，莫长歌的生死在她手上，让她死，她……做不到。
松开手，她面色有些白，“你如何保证说话算话？”
“呵！”林博文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就凭我对你的兴趣比这件事更大，至于我之后怎么保守秘密，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所谓的表现，就是那句“跟了他”。
莫洛坐在休闲车上，满脑子都是林博文带着深深恶意和欲念的笑容，不由得浑身发寒。
a4纸被她紧紧攥成一团，硬硬的，甚至有些硌手。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扯住这张纸离开的座位，也不记得是怎么上的车，她以为自己从头到尾表现得很镇定，然而浑身上下抑制不住的颤栗是怎么回事？
仔细地看着病历，每一个字她都认识，为什么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她却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癔症！莫长歌怎么会有癔症！
不信，她不信。
脑海里突然回想起早上莫长歌叫她陪她看病的情形，看病！
难道是——
陆明绅，对！
陡然意识到玫瑰庄园属于陆氏集团，那一瞬间，她甚至被冲昏了头脑，竟然朝侍者问道：“你知道你们陆少是在哪个医院哪个科室吗？陆明绅，他在哪里就职？”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把前面的侍者问得一愣，他怔了怔，想到眼前之人是林博文的请来的客人，斟酌了下才开口回道：“具体科室不清楚，但我知道陆少在省二医就职。”
其实具体科室他也知道，毕竟那是陆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弃万贯家财不顾而去当医生的谜一样的人物，平日里闲话难免去关注。只是不知道这莫小姐和陆少什么关系，所以他也不好透露太多。
省二医。
莫洛只觉得一颗心彻底地沉了下去。
众所周知，省二医最有名的就是精神科。坊间甚至还有这么一句玩笑话，看来你该去省二医治治了，言外之意就是脑子糊涂了，神经病呀。
无法控制自己胡思乱想的莫洛，过了好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有陆明绅的电话，连忙掏出手机拨打电话，这就有了先前的那一幕。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急切，作为心理医生，陆明绅知道，这是心绪不稳的表现，直觉告诉他，莫洛知道了什么。
“你想问什么？”于是他沉默片刻之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提问道。
“别废话，陆明绅，你tm到底是干什么的！”
坐在前面的侍者偷偷地往回瞥向莫洛，这位姑奶奶到底什么来头，不仅有他们陆少的联系方式，竟然还敢凶他们陆少！
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要知道他们陆少，那可是出了名的无情，他心里默默数数，想着这位小姐估计会被直接挂掉电话，谁知道两人竟然聊下去了。
“……”被劈头盖脸这么一顿凶的陆明绅眉头往下一压，视线正巧落到了刚进门的莫长歌身上，他犹豫了片刻，然后回道：“专治你这种阴晴不定、过河拆桥、喜怒无常的臭毛病的。”
“……”莫洛一噎，抬眸对上侍者偷觑的目光，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当即啪地将电话挂了。
望着突然亮起手机屏，陆明绅没忍住冷笑了下：莫洛，你好样的。
这是莫洛第二次挂他电话了。
而刚进门、恰好听到陆明绅毒舌的莫长歌不由得有些新奇，“哟，哪位美女这么多毛病，竟然要我们陆医生亲自出马治？”
“莫洛。”
“哈？”莫长歌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不由得重复问了句，“你说是谁？”
“莫洛，你没有听错，你的好妹妹莫洛。”陆明绅转身走到饮水机前，然后给她倒了杯热水，“你是不是给莫洛说了什么？她突然打电话来问我是干什么的。”
“哦。”莫长歌接过水，低头捧着喝，突然有些心虚，那句“你的好妹妹莫洛”听上去怎么带着那么重的杀气呢？
不过想着在陆明绅这个心理医生面前，还是坦白从宽的好，她只得低声道：“也没说什么，就是让她一块儿陪我来你这儿看病。”
“莫长歌，你是不是脑袋有病！”陆明绅恨铁不成钢地伸手指向她，却意识到她本来就是脑袋有毛病，不由得气得自己胸口痛，收回手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我真是被你气糊涂了。”
对于莫长歌原本准备把莫洛带过来陪她看病的这件事，他非常不解，甚至有些担忧。
“她毕竟是你的对手，你这不是故意将把柄往人手上送么？莫氏未来掌权人患有精神疾病，你觉得这个消息一出，还会有几个人支持你？”
陆明绅挑眉，他虽然不经商，却在耳濡目染中培养了敏锐的探查力和分析力，莫洛从未掩饰过自己的野心，莫长歌这样行事，太过冒险。
对于陆明绅的担心，莫长歌报以一笑，“谢谢你狐狸，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小洛她不仅是对手，还是我唯一的妹妹。如果有一天我有什么意外，我并不希望她被蒙在鼓里，她有知情权。”
“会有什么意外！你就不能盼自己点儿好？再说，就算你怀疑自己，也不该怀疑我的专业能力！哼！”陆明绅手中的文件直接敲在了莫长歌脑门上，然后走到了她面前一步之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与她面对面，正色道：“测评马上开始，你准备好了吗？”
莫长歌放松的神情也开始敛了起来。
“放松，别想着忽悠我。”陆明绅拿起文件又是一记敲头，“这样吧，测评之前先说说上次成晞找到你，你瞒着我和他有往来的那些事，还有那个火灾。”
敢情自己欺骗他并提供了假反应的那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这不，在这等着呢。
不过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回来后发生了太多事，一桩桩、一件件，令她应接不暇。
她今天既然到了这里，就是打算好了要坦白的，直面人生的第一步，首先是直面自己的病情。
于是，她向陆明绅讲述了那些原本准备完全烂在肚子里的过往。陆明绅也以此为契机，穿插着不着痕迹地问问题，两人仿佛在聊天一般，直到——
“那么，你是谁？”
莫长歌愕然抬头，刹那的慌乱收不及，被陆明绅尽收眼底。
“你不是主人格，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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