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夕晕乎乎的上了楼,和明梦打了个招呼便坐到了电脑前,翻出了画好的稿子却是呆呆的看了半晌没半点动静。
明梦喝着一杯奶茶晃进来,看看电脑屏幕又看看嘴角蜜汁微笑的某人。
“想啥呢?”
“恩……”
南夕先是含笑应了,可突然发现身后平白多出了一个人,吓得抖了一下,翻了白眼往旁边一靠,“你现在走路都没声了。”
“什么叫我走路没声,明明是你不在状态好嘛。”明梦嚼着珍珠叉腰反驳道。
南夕看了她一眼,趁其不备时抢过奶茶喝了一大口,然后啥也没说的又递了回去,“我要上色了,你要帮忙吗?”
明梦拿回自己少了大半的奶茶,瘪着嘴举了举拳头,“不要。”
她嘴里拒绝,可身体却自觉的拖了个凳子坐在南夕旁边。
“你之前欠的图都修完了?”看着她老神在在好像心情也不错的样子,南夕不禁挑了挑眉,这恢复力还是挺不错的嘛。
“修完了,其他付了定金还没来拍的我也说明了情况把定金退了,实在退不了的也都安排在下周了。”
南夕把手机里存到的天空五时图传到了电脑上,点开ps开始吸取颜色,听到明梦像是要退休的安排不免一愣,“以后不拍照了?”
明梦吸溜着见底的珍珠,神情坦然的看着她的动作,“不拍了,拍不好了。”
南夕张嘴想劝两句,却发现自己完全找不到开口的角度,只好抬手在她肩上拍了拍。
过了一会儿使劲吸珍珠的声音也没了,南夕却感受到肩头一沉,微微侧脸看去,发现明梦正靠在她的肩上闭目养神。
总是伏案工作的南夕有肩周炎,此刻肩膀处隐隐刺痛却又不忍心将她唤醒,好在图样都已经画好,上色是最简单的事情了,便任由明梦靠着。
夜色渐浓,被包裹堆得满满当当的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台灯,电脑前坐着相互依偎的两个姑娘,一个伤于感情,一个苦于工作。
但在昏黄护眼的灯光映照下,电脑屏幕角落映出的却是一派岁月静好,闲适人生。
——这也太好看了吧!夕姐,店里的新款也走走这个色系吧,不然尽是黑白的了。
夏夏收到设计图后连连给南夕发了好几条消息,信息提示音频频响起,让靠在南夕肩头的明梦不满的皱着眉动了动脑袋。
南夕抬手扶住她差点掉下去头,关了提示音开始布置任务。
——之后的对接就靠你了,我得去和芋姐对一下前段时间要出的新品。
——放心吧老板!
看着夏夏火力满满干劲十足的样子,南夕似乎也看见了她们小俩口搬进自己小窝的幸福模样。
——对了,如果可以的话,试着和他们谈一下联名吧。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
——了解!
跟了自己几年的人办事风格和效率南夕都是最清楚不过的,又发了些类似早点休息的话便放下了手机,明梦睡的很香,却不能真的这么睡一整晚吧。
“梦梦。”南夕偏头轻声唤道。
“唔……”
“梦梦,醒醒,爬两步上床睡。”
“恩……”
人是应声了,却没有任何实际动作。
南夕叹了口气,小心的抬手揽住她,然后憋足了劲将人移到床上。
等她洗漱完准备睡时,却被一条消息打散了困意。
——我明天回来,明梦把我拉黑了联系不上,但是我一定会解决好这件事的。
阮凌仓啊,阮凌仓。
南夕看了一眼躺在一旁睡得安稳舒服的明梦,按捺住自己想要直接回绝阮凌仓的冲动,将手机往旁边一放,便缩进了被窝里。
稿子已经出了,心头没什么事情再压着的南夕睡了个好觉。
睁眼时已近午饭时候了。
“醒啦,起来吃饭,点了你最爱的那家酸辣鱼。”明梦抱手站在门口,笑盈盈的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起的?”南夕爬起来,诧异的看着她问道。
“挺早的。”明梦只笑了笑,随口带过回答,然后若有所思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便转身出去了。
南夕心里直觉不太对劲,但也面不改色的洗漱换衣坐到餐桌边。
“还是他家的酸辣鱼深得我心。”
明梦闻言笑了笑,却只顾扒着自己碗里的饭,可明眼人都看得出她的心事重重。
“说吧,怎么了。”又吃了一会儿,南夕实在憋不住了,干脆直截了当的抛出话头。
“他要回来了?”明梦轻声道,尾音微微上扬,可明显是知道的。
“你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不是。”明梦摇摇头,“他今早给你打了电话,我接了,不过没说话。”
南夕的筷子停了下来,本来没什么刺的酸辣鱼此刻仿佛被扎满了小刺,哽在喉咙里咽不下吐不出。
明梦终究还是心软,她昨晚刻意把手机调了静音,要想准确无误的接到阮凌仓的电话可是不容易的。
见她不说话,明梦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他应该会以为是你不想和他说话吧。”
“明梦。”南夕出声打断她,放下碗筷正色道:“阮凌仓知道打电话给我的后果,上次他已经尝试过了,打过来被接通却没人说话……”她顿了顿,眼神里透出几分同情,“他应该把自己什么时候到,要怎么做都说清楚了吧。”
明梦的脸色白了白,深吸一口气埋下头去。
“因为他知道接电话的人是你,所以才这么事无巨细的全部交代了。”南夕的嘴角微微翘起,说不清是同情还是讥讽。
“他怎么说的?”南夕问道,想了想觉得不对又改口问道:“你怎么想的?”
明梦终于败在了有十几年交情的闺蜜手上,扬起头使劲眨了眨眼,只是可惜一开口便掩饰不住哭腔,“我想再信他一次。”
毕竟她从来没听过解释,也从来没有去问过阮凌仓是否有无法言说的苦衷,但他回来了,为了解决这件事回来了,那么就算再失望她也想再试一次。
南夕坐在对面抽了两张纸递过去,静静地看了她半晌,随后便抬起碗快速的解决了剩下的鱼肉。
两个人的事终究插不进其他人,身为朋友,改劝该骂的她已尽责,余下的就是他们自己的缘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