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弦轻拨,琵琶轻弹,鼓点轻落,铜钟慢敲,长笛悱恻,洞箫绵绵,你绕着我,我绕着你,低吟轻诉,缠缠绵绵,绕成情丝,缠成幽怨,结成相思。
舞姬起舞多妩媚尽妖娆,歌女吐字意缠绵满唇芳:“女儿身……小芙蓉,香旖旎,碧玉堂深清似水……闭宝匣,掩金铺,依屏拖袖愁如醉……迟迟好景烟花媚,曲渚鸳鸯眠锦翅……凝然愁望静相思,一双笑靥嚬香蕊……”
香风拂面,媚音入耳,柔软甜腻,令人迷醉!
丫鬟羞,药师醉。
小童心跳不知为,
少年闭目入清梦,
浅笑神色众人泪,
心中灵儿刚入寐,
此中奥妙实可贵。
……
公羊氏祖神庙,立于公羊氏府邸正北方,背靠大青山,立足于高地之上,绵延百余间,庙宇就山而开,有洞有府,有殿有宫,守护着公羊城的最北边,扼守着大青山的灵气源头,滋养着公羊城公羊氏的气运。
神机四伏,气象万千,殿有高矮,庙有大小,洞府深浅不一,新旧不同,规格各异,不同殿宇之中所住神圣也各不相同,各种神辉神光神气交织,气象非凡。
殿宇虽多,主殿却只有三座,三座大殿独占之地便是其余诸殿的总和,殿高百尺,攀上山腰,日有云雾萦绕,夜有星辰徘徊,云蒸霞蔚,璀璨星光,实为胜景,却鲜有人至。
三座主殿并排而立,雄伟壮观,左边大殿为‘祖神殿’,右边大殿是‘祖魂殿’,中央正殿为‘公羊氏祖宗祠’,三殿共用一幅对联,字数七上八下:上联,敬鬼神而远之;下联,不问苍生问鬼神。
一副对联,字不对应,意思相反,人、神、鬼,并立于世,又各有天地。
祖神庙居住着公羊氏的神、公羊氏的鬼、公羊氏的九品,除此之外,鲜有人至,人不宜接触鬼神,应敬而远之。
极为罕见的,今日祖神庙迎来了两位尊贵的客人。
公羊晴天、公羊博、公羊正,三位老祖会客于祖神大殿,公羊氏存世的九品皆在。
大殿中央六个蒲团,左右各三,白衣女子坐在左手边第一个蒲团之上,神态淡然气质沉静,小姑娘规矩的站在了女子身后,低眉垂目,纹丝不动。
白衣女子对面,坐着以公羊晴天为首的公羊三祖,四人见礼过后淡淡的攀谈起了神职变更事宜。
“神使大人,此次我公羊氏四位老祖擢升八品土地,入地祗体系,名录神籍,实乃是我公羊氏近五百年来的头等大事,此事不仅关系四位老祖的神途,还牵连着我公羊氏的气运顺逆,还望神使大人多多费心。”公羊晴天躬身一礼诚恳言道。
公羊博与公羊正也随之行礼:“神使大人多多费心,公羊氏上下感激不尽。”
白衣女子颔首,微微一笑:“三位前辈多礼,地祗诞生,乃是四位前辈修心修性修德的功果,也是我神殿的大事,本座奉命作为此次神使,也深感荣幸。”
“神使客气,神使客气!”三位老祖连声言道,只觉一阵神清气爽,对这位年纪不大的神使好感渐生。
“神使大人,此次封神诸般事宜,若有所需,尽管吩咐,我公羊氏从上到下必全力以赴!”公羊晴天代表公羊氏表态道。
女子微微一笑,道:“前辈言重了,贵族已有六位前辈位列八品土地,封神仪式应该不会陌生,本座身为神使,仅代表神殿为诸位新神赐予神名,分封神土,加封神职,其余诸事,皆不在我职责范围,诸位自行定夺即可。”
三位老祖交换眼神,神情舒缓,笑着应道:“神使的意思我们懂了。”
女子想了想,又开口说道:“有一点,本座必须提醒诸位,四位前辈加封土地神职之前,必会先卸任门神神职,在此期间的这段时间,四位神职皆去,神气全消,无权无力,既不受你公羊氏气运庇护,也不受我神殿神运守护,四位前辈的安全,还望三位做好安排,以免酿成殒神劫。”
三位老祖一听‘陨神劫’,神色俱是一震,三位脸色一沉,肃然道:“多谢神使提醒,我等必会做好严密守护。”
女子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殿中静了下来,除了檀香袅袅,烛光炎炎,皆如木雕泥塑的一般。
过了很久,小姑娘抬起了头,眼睛乌溜溜乱转,神色有些不耐。
她的气息自然瞒不过闭目静坐的四人,坐在下首的公羊正睁开了眼睛,他轻轻一笑,道:“神使远道而来,一路劳苦,还请先在府中休整几日,等诸事就绪,我等再同大人定下时日。”
“如此甚好。”女子起身,“诸位前辈讨扰了!”
“神使能来,公羊氏之荣,何言讨扰,请!”
公羊正前面带路,白衣女子和小姑娘跟了上去。
三人离去,公羊晴天问道:“神使住处安排在了何处?”
公羊博一笑,道:“东边的紫霄院!”
公羊晴天点了点头,念道:“本当住入神庙,谁知竟然是位女子,紫霄院也不错……咦?那里离辰儿的剑辰院不远吧!”
“是不怎么远!”
……
春秋剑道院。
院主阁楼中,公羊煌手里拿着一张请帖,陷入了沉思。
赏乐?
在这阴雨绵绵的季节请人赏乐本身就是件怪事,而且还是请一个感情并不深厚的叔叔,古怪,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古怪。
“去?还是不去?”
这位以智慧见长的春秋剑道院院主煌三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
柳府。
公羊富甲柳万山手中同样拿着一张青色请帖神色忽明忽暗,犹豫不决。
“老爷,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柳夫人细声细气道。
“唉!”柳万山叹息一声,道:“我何尝不知,可这公羊辰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明知我和他老子已成水火,还这样明目张胆的请我过府赏乐,这哪是赏什么乐!这分明是要命啊!”
柳夫人微微失神,眉头也皱了起来:“谁说又不是,这个时候冒然前往公羊氏,确实不妥,可要是不去,那就等于驳了公羊辰的面子,我们柳家和他的那点情分也就算了了。”
“是啊!这也正是我左右为难的地方!”
柳胖子那白面馒头般的脸此时皱成了包子,满是褶子。
“老爷,你见过公羊辰,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柳夫人突然抬头看着自家老爷问道。
柳万山苦笑一声道:“公羊辰,公羊氏少主,傲气十足的一个人,是那种傲到骨子里的人,偌大的公羊城,能在他跟前说的上话的,不会超过五人!”顿了一下,他又自嘲的加上了一句,“这五人里面不包括你家老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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