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柱十分高兴,当即赋诗一首,以作助兴“共庆新年笑语哗,八闽名士赠梅花。
举杯互敬屠苏酒,散席分尝胜利茶。
只有精忠能报国,更无乐土可为家。
京师歌舞迎佳节,遥祝燕京景物华。”
李国助大声叫好,说道“好诗好诗!大人果然有名士之风,可否将此诗赐与下官,以作珍藏?”
米柱推辞“维新的字其实是见不得人。”
李国助道“谁不知大人的字作难得,珍贵异常。”
米柱欣然道“好!本官就献丑了。”
凉亭中有书案,铺有宣纸和徽墨,那美女婢女立即磨墨,米柱松了松手指,然后挥毫作墨,在宣纸上书写曰“《春日品大红炮》”然后在纸上刷刷的写了起来,他的一年馆阁体还是相当不错,至少比这李国助伪名士优秀,他除了吃喝玩乐,其它就不行,米大人可是能作诗,能填词,也会作曲,是才作俱佳的才子,李国助甚是佩服,就是米柱不为提督,他们若认识,也会成为往来朋友。
李国助高声朗颂,引得大家都来关注,连汤正都不例外,只有那美女婢女,还有继续泡茶。
李国助道“大人忧国忧民,令人敬佩,好一句只有精忠能报国,更无乐土可为家,深得圣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三味。”
米柱盖上印章,这是私人印章,米维新,不写官衔,落款加上他的外号澳州居士。
李国助道“吾当裱起,当为传家之物,也好让子孙瞻仰大人丰采,其实下官最喜欢的,还是大人的《》,好一向人生若只如初见,道尽人生呀!如能获得大人墨宝,下官三生有幸。”
这马屁拍得,如何能令人拒绝?米柱笑道“好!依你!”他还笑对汤正道“自从本官入仕,不能专于读书,确实是写不出什么好文章了。”
这是文坛公认,汤正也觉得可惜,说道“大人大可以在公务那么不繁忙,隐居一段日子,然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自然灵感大发,再出佳作。”
米柱道“你这个汤正,跟了本官这么久,唯一长进的,就是拍马屁功夫。”
汤正讪讪一笑,李国助则是道“汤队长是中肯之言。”当米柱交出字幅,李国助赞叹不己“字体端正圆润,笔锋飘逸,刚中带柔,绵里藏针,大人是一位被仕途担耽了的书法家呀?”
米柱道“不敢!不敢!如果李兄还是这般马屁不断,我就不敢来了。”表面愠色,却是由小李大人称为李兄,这马屁还是相当受落的。
李国助道“大红袍九冲不变味,现在四冲,正是最佳饮期,大人请!”米柱称他为李兄,未经授权,他却不敢称米柱为米弟。
米柱道“固所愿也,不敢请矣。”
他们再次上席,开怀畅饮,如兰般芬芳的香味,只有顶级权贵才可以享受的极品,米柱心情大好,他只是觉得自己是有些飘了。
茶过九味,李国助命人撤下茶具,改为上菜,上的菜不多,只有三味,一碟天九翅、一碟四头鲍、一碟油菜,李国助笑道“午后小酌,这是曲斗香,产于安溪,是大曲海底窖藏白酒,是福建名酒,纯粮食发酵,“曲”者,寓意以古老的美酒酿造技术加以特有工艺制成上等酒曲;“斗”者,寓意闽人勇闯天下,斗志昂扬,“爱拼才会赢”的豪情;“香”者,寓意闻名于世,香飘天下,大人请!”
李国助是个心细的人,他看见上次饮宴,米柱独好这三味,便让人上这三味。
米柱果然高兴,极品天九翅,四头鲍,谁人不喜,他道“李兄太客气了,改日本官作东,回请李兄。”说完举箸而食,非常的惬意。
李国助也举箸挟食,畅饮美酒,把这位大人伺候好,他的任务就完成了,只要大人高兴了,他就前途无忧。
米柱确实喜欢,三味菜,他个人吃了八成以上,十分愉快,米柱打了个饱嗝,然后道“多谢李兄盛情招待,维新宾至如归呀!唔!这酒入口甘醇,后劲可不小。”
李国助道“却是下官忘了提醒大人,这酒后劲不小。”
米柱只觉头重下轻,视线模糊,他说道“本官稍有醉意,这便告辞吧?”
李国助道“大人乘醉骑马,这可不好,不如在客房中小憩片刻再走如何?特别现在还要下雨的样子,午后小憩,乃是人生美事。”
米柱略一犹豫,便道“好!”
李国助道“请如依姑娘和汤队送米大人去客房休息,本官也有些乏了,不便相送。”
醉步踉跄的米柱便由汤正和美女婢女送着去客房休息,汤正刚到门口,便有侍从来报“李老大人有急事前来相召。”
汤正便等米柱伺候睡下,盖上被子,便与那美女婢女离开,这里是李府后院,只有米柱和汤正登堂入室,其它的在前院侍伺,如果不是李旦相召,他绝不去见,李旦身份特殊,又是锦衣卫里权势仅次于米柱的大人物,汤正不想令之不快。
李旦气哼哼的道“我敬你汤正是一代英雄,谁知也是狗眼看人低的,今日我与你割袍断义。”
汤正想说,我与你有个毛义呀!他诚惶诚恐的道“大人从何说起?”
李旦道“本官被米柱这小子退了婚,人人耻笑,你也看不起本官,来这里饭都不敢吃,生怕本官将你们毒死,太气人了,人来,将饭食倒去喂狗!”
汤正道“李大人何必动怒,你身为锦衣卫指挥同知,应该知道锦衣卫执勤条例,米大人亲自制订的,如有敢违抗,立即开除,谁都没有面子给,大人又何必为难小的?卑职不敢评论大人退亲之事,但是大人对李大人的信任重用,尽人皆知,谁人敢取笑大人,尽管掠了去诏狱大刑伺候,大人身为钦命锦衣卫上堂长官,耻笑大人就是藐视皇上,打杀了都无罪。”
李旦道“明白就好,本官可是集团之中最强大武力的指挥官,得罪了本官,没人有好果子吃,这酒宴,吃还是不吃?”
汤正道“不吃!”
李旦气哼哼的道“不知变通的家伙,让兄弟们跟着受罪,去帐房支三千两银子,本官赏的,滚!”
这个可以有,汤正称谢领命,再不同意,就成为手下公敌了。
汤正来到了帐房,说明了来意,帐房道“可有老爷的信物和条子?”
汤正道“没有!李大人亲口答应的,支不了就算。”
帐房道“大人请喝杯酒稍等,小人去请示老爷,少顷即回。”这合情合理,汤正只好坐下吃茶,人家这么礼貌,献上热茶,还端来点心,他虽然有军令,不敢吃,但心里高兴,他以前当兵去支银,对方可是黑着脸呢?像来割肉一样。
这少顷却是半柱香,不过对方什么废话也没有,直接支银,还表示道歉“以汤大人的名声,原本不必去问,只是规矩如此,大人见谅。”
汤正道“无妨!”他是一个军人,对于规矩看得很重,所以也不介怀。
三千两很子,将近二百斤,汤正也搬不动,他叫了两个手下,才将银子搬回去,分发给手下们,锦衣卫工资极高,但白得十两赏银,何乐而不为?大家欢声雷动。
汤正继续回去执勤,他回到院子,问守在门口的四名侍卫,说道“大人在吗?有人进去过吗?”
正是有四名侍卫守在院子门口,他才敢大胆离开,汤正这才放心。
他一个手下能说什么?他敬重大人,也敬重夫人,这种事他不知如何处理,而且夫人宽宏大度,以郡主之尊,并不禁止大人纳妾,所以这种事,不管为妙。
汤正是个正人君子,并没有偷窥和听墙角的爱好,便来到门口准备与侍卫吹几句牛,他突然想起一事,他与美女婢女同时离开,侍卫又说无人这去。汤正觉想起了王天正之死,觉得大不妥,他立即飞奔返回,拔出绣春刀,大喝道“大人勿慌。”
米柱气急败坏的道“你有什么毛病”
这惊鸿一瞥之间,他就看见那女子正是李暮,这就不可能是什么刺客,他羞刀难入鞘,只好道“小人担心王天正之事。”
米柱酒意消,色心退,这种事让人撞破,最是尴尬丢脸,他厉声道“滚!”还是第一次冲汤正发这么大的火,汤正可是他最倚重的大将,一直放在身边,只为保护自己安危。
汤正连忙道歉,狼狈而退,这事闹得,极是丢人,只怕会引来大人不快,汤正为之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