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复开原城,犒赏三军,士兵们吃肉喝酒欢歌载舞,将领们则是聚在一起叙功。
此战,战功第一的,是率队攻上城墙,并守住阵线,为后续的大军攻上来的皇家卫队连长骆武彪,他身中三刀一箭,还在坚持指挥战斗,极大的鼓舞了士气,战功排第一,由米礼义总司令亲自提名,无人不服。
其次才是统帅全局,指挥三军的米礼义总司令,然后是全面无条件支援前线的徐光启巡抚,大军物资这么丰富,离不开徐大人发动的二十万民伕,大明打仗,什么时候这么富过,简直是扔银子。
第三是制订策略,训练军队的总参谋长戚金,接着是骑军指挥官毛文龙,他在与建奴的一系列交锋中,表现出色。
然后才是许显纯,以这货烧正红旗的手笔,排上三四都没有问题,只是这货在被窝里放屁--独吞的行为令人齿冷,所以排到第五,这让许显纯愤愤不平,不过他并不敢和老将戚金较劲,他知知戚金在米柱父子心中的地位,在军中也有极高的地位,但是毛文龙不同,他敢与毛文龙较劲,他认为他的排名应该在毛文龙之前。
于忠信排第六,是因为他的报告,才知道塔拜的下落,才能一举干掉他们,只有干掉了塔拜,才敢全力攻城。
他们也第一时间写了奏折,上报京城。
奏折走的是八百里加急的路子,在第二天傍晚,传至了京城,此时己是下值,官员的都己经下班了,因为是战争期间,内阁安排了一位大佬轮值上班,六部也派人轮值,以及时的处理前方传回来的消息。
今日轮值的是周嘉谟,他大为欣慰,东北战区是干了一件漂亮事,现在辽镇身负天下之望,就怕来一场萨尔浒之败。
当日的杨镐,身负大名,杜松、刘铤、马林、李如柏等俱是当代名将,身经百战,人数有十三万,论各方面,都没有失败的道理,但就是这样,前所未有的征讨阵容,前所未有的惨败,消息传至京城,天下皆惊,人人如丧烤比。
今日辽镇(民间和官员还是喜欢用了二百年的辽镇,而不是什么东北战区),兵力、阵容都不及上一次萨尔浒之战时,而且战争是战争无常,当辽镇军出兵围攻开原、铁岭之后,朝廷也开始紧张了,战报是一日一传。
米礼义率大军围攻开原,正在尝试式攻打,因为建奴有奇兵在外,他们不敢全力攻打,就怕全力攻城之时,被对方内外夹击,这样子的打法,相当稳健,兵部和朝廷都是认可的,他们也相信,这样子的打法,没有一两个月,是无法打破僵局,分出胜负的。
连现在最火的《大明日报》也对局势表示不乐观,这差不多是代表来自民间的担忧。
周嘉谟看见无事,正想冲一壶好茶,看一会儿书,这紧急战报就来了。
看见是大获全胜,胜得这么漂亮,周嘉谟大为欢喜,这一下子狂喜,只觉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幸好内阁中有其它的值班人员,他们连忙将之扶起,他的管家也随时在身边伺候,他大惊道:“阁臣这是中风了!”他连忙将一颗药丸安排他服下,然后请御医来。
只见周嘉谟眼鼻乜斜,口水不断的流,半边身子动不了,正是中风,半边瘫痪之症,毕竞他是七十八岁了老人了,在朝五十年,历四代君王,他是隆庆五年进士,授户部主事。
御医来了,连忙为他用药施救,这老人中风可不是小事,特别是在这个抗生素也没有的时代,这是非常要命的事。
阁老中风,这可是大事,惊动六部其它的部员,国家重大事件期间,各部都有大员值班,他们纷纷赶来看望慰问,连在司礼监的魏忠贤都惊动了,魏忠贤连忙赶来,当魏忠贤赶来,周嘉谟己救醒,服药之后又沉沉睡去,他对御医道:“周阁老为国操劳,才染这病,刘太医你务必治好,出了什么岔子,唯你是问。”
刘太医连声称是。
魏忠贤看见周嘉谟书案上的奏折,也不为意,说道:“你看周阁老忙的。”他不认得字,也就不知这是辽镇送来的紧急战报,其它人则是没有授权,谁人敢动这紧急战报,军国大事?
而且所有人想到的的是,周阁老七十有八,如此高龄中风,还能不能肩负这朝廷重任?许多人想的不是第一时间想,周阁老为何会中风,而是他屁股下的位子。
以周嘉谟的风骨,也都七十有八了,该不会死占茅坑不拉屎吧?为免被言路讥之栈恋不去,贪慕权利,他只有上书请辞,这都七十八岁,皇帝不批,这就相当于夺情了,三请三辞之后,皇帝勉强同意,朝廷就空出一个大肥缺了。
多少有德之士在野望,连魏忠贤也不例外,他立即去找王体乾,说道:“咱们办事,诸事不顺,全因内阁无人,如同内阁中有自己人,这当是一大幸事。”
王体乾道:“魏公看中了谁?”
魏忠贤道:“魏广微才学俱佳,可作大用,关键是自己人,听话懂事。”
这话对了王体乾的胃口,内官权力再大,没有外臣支持,也是权力不出皇城,有了大臣在内阁呼应,那可就是呼风唤雨,予取予得了。
试想当日冯保,内连李太后,外连张居正,只手遮天,何等风光?他说道:“咱家先和皇上吹吹风!”
魏忠贤道:“最好是在皇上做木工活儿之时!”
朱由校儿童时代凄惨寒酸,不说王子之礼,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也过得比他好,他老爹的太子之位都随时不保,他这太子长子更是冷灶中的冷灶,到了入蒙之龄,也没有入学,由客氏这睁眼瞎带着去疯带去玩儿。
对客氏来说,能将孩子养大,就是了不起了,看见孩子喜欢木艺,就鼓励他学,在客氏眼里这还是一门不错的手艺哩!可以用来傍身。
朱由校就此落下喜好木艺的毛病,一天不做上半个时辰,心里就特不爽,高兴的时侯必须来几个刨子,加以庆祝,郁闷的时候更应该做,以发泄心中的郁闷。
大臣们良言相劝,苦心劝谏,恶言威胁,但朱由校就是不为所动,谁没有一些见不得人的变态勾当?
邹夫子认为,皇帝大婚之后,应该会有所改观,宫里一下子多了十几位如花似玉的美人,皇帝还会不去宠幸美人去玩凿子和刨子?
朱由校还真这么干了,连大婚之夜,都是先去寝宫旁边的木艺室,先来上几刨子,然后才去临幸皇后。
段柳枝皇后宽容大度,但是她第一劝谏皇帝,就是劝朱由校多宠幸各宫美人,两露均沾,少给一些木艺室,皇帝大为郁闷,他说道:“如果朕不允许皇后习武,你会如何?”
段皇后道:“臣妾尽力戒吧?”
朱由校道:“为什么要戒?我们是皇帝皇后,还不能做一丁点儿自己想做的事?这与高级囚徒又何异?朕今儿就是做了,而且今晚,朕就留宿坤宁宫了,那儿也不去。”
段皇后其实是暗喜的,不过却道:“皇上今儿应该是去德妃娘娘那儿呀!”
朱由校道:“朕是皇帝,想去那儿睡就去那儿睡,今晚顺便请教一下皇后的越女剑法。”
段皇后也是好武之人,当即跃跃欲试,说道:“久闻暴雨梨花枪霸道无双,攻守兼备,正要见识见识!”
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皇后,也只有他们两个才堪是对手了。
段皇后问:“皇上不喜欢德妃妹妹那里?臣妾独宠六宫,只怕会招人闲言了。”
朱由校怫然道:“德妃好生无趣,居然与朕吟诗作对?朕是那块料吗?朕玩几手刨子,又说朕低级趣味,朕去习武,又说粗野,真心无趣。”
段皇后大惭:“原来是臣妾事事顺着皇上,只怕会让人说媚惑主上了!”
朱由校道:“谁敢乱说,朕让王公公撕烂他为嘴,朕最烦就是有人乱嚼舌根子。”
段皇后道:“臣妾明儿约了长平郡主入宫饮宴,长平她有什么喜好,臣妾也好作些准备。”
朱由校喜道:“姑嫂之间,就应该多些来往,若非当日有长平一杆长枪,护着朕杀出重围,那里会有朕的今日,长平好酒,好牛肉和海参、膀蹄、不过她现在怀孕了,不能喝酒,千万别上酒,一上酒长平就会忘记自己姓什么?可以上酸梅汁,再上一些滋补炖汤。”
段皇后是个聪明人,她说道:“臣妾得以坐上凤位,是因为当日米伯爵大力推荐,臣妾想请米伯爵一起赴宴,当面酬谢!”
朱由校道:“必须的!别看这米伯爵贪花好色,却是一个有见识,办大事的人,什么事交到他手里,迎刃而解,随手化之,实乃股肱股之臣也!”
段皇后道:“皇上可是狠揍了他一顿。”
朱由校道:“身为郡马,居然敢纳妾,朕不打他,别人不得笑皇室至人了!再有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