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去么?lu上小心。”
乔月貌似平常的问候,一下让戚青热了心头,冲动之下,紧走到她面前开了口:“乔老板也劝劝我们八皇子吧!只怕你的话他还听些!这样贸然行事如何是好?”
于是将文玄要自己回去取印的事说了。
乔月不动声地听,听到后来,出乎戚青意料之外,不止没有担忧,眼里反隐隐有一丝笑意。
“戚侍卫,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乔月一开口,戚青听是这话,由不得心就向下一沉。
“八皇子乃天子之后,自负有不羁之才,只因母亲出不好,才得众人鄙夷,空有雄才,不得施展。东盛帝既放他在家庙,近哲州而远口舌,圣意便十分明显了。如今八皇子有心一展雄略宏图,戚侍卫作为兄弟,该鼎力相助才是,怎么反扯他后?”
戚青急了:“话不是这么说的乔老板!需知速而不达。。。”
“速自然不达,可八皇子等这个机会已是等了十年,如何算速?”一刹那,乔月眼神中有冷厉如冰的寒光闪过,竟比屋檐上垂下的冰锥还要锋锐:“有些事八皇子不便明说,可心里不见得没数!到底那是他父皇,虽着众人眼可到底也连着血脉!再有一说,若无信任,彼此又当什么兄弟?!”
戚青当下就被堵了个哑口无言。
眼见对方垂首而去的背影,乔月在心里默然而笑。
放心吧,这回你兄弟不止吃不了亏,只怕还将扶摇直上,九宵青云呢!
上齐叔下来,乔月叫住他:“上头都谈好了?”
齐叔点头:“就差画押了,”说着连连叹气又笑:“没想到熬了这么久,竟还是成了。”
乔月也笑:“好事不在忙中取,就这么着,也已经算快了。”
话才说到这里,孟宇从二梯探下头来:“乔老板,请一步说话!”
齐叔本能地要替乔月挡一挡,乔月摆手不必:“这会子下人多,你替我看着,我上去一趟。”
文玄不知孟宇又出去做什么,一个人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再抬头时,却忽然看见了乔月。
一对形状优美,点漆似的明眸,眼眸中水光漾着火苗,宛如有霞彩万丈,蓬勃生机掩盖不住地从她眼底勃发而出,竟然令他的心头倏然蹿过一丝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异样。
就像是有一只小手在轻轻撕扯,让他想起幼年时在冷宫里寻出的一只野猫,也是如此激烈却不失温柔的眼神。
“听说哲州大事将定,我特意上来恭喜两位,眼见立功带喜的日子就近了!”
乔月笑盈盈地行个大礼下去,文玄眼角一跳正要笑,不妨看见她背后的孟宇,立时又冷下脸去。
“今儿晚上我做东好了,两位爷都辛苦了,我让团娘烧几只拿手小菜,再开一坛陈年的绍酒如何?”
文玄又背了手:“不必了,回去还有事。”
实在烦看见姓孟的那张总是笑呵呵的脸!
“唉这是何必,”孟宇死活拉住文玄:“我还没跟殿下说头回见着乔老板的事呢!她训起那些个混混来,着实有一手!将来少不得我还得再来请!”
“大人难道一点为官之道也无?事就要他人指这还怎么能将哲州治理得好?”文玄将自己袍从对方手中挣出,一点好脸不给。
乔月看着好笑,这两人外头看着一冷一热,着实有意si得很,其实心倒正相反,又是一热一冷。
孟宇外头看着温润,实则心刚倔,文玄呢,外头冷漠冰凉,心却深邃如海,含激,只要一个火苗就能让他整个燃烧。
也是被冷了太久,因此将本能压抑所致。
孟宇听出对方话里揶揄之意,不知怎么的,倒愈发让他想逗逗这八皇子了。
“哎三个臭皮匠顶得一个诸葛亮么!我虽做主,还得有人扶持才是,这位小乔老板的本事八皇子您还不知道呢,大得吓人!头回见面。。。”
孟宇连说带笑,将乔月如何整治炎三张二麻子的事说了。
“军鸽他们也敢来吃,也是自已作死。”乔月耸耸肩,不以孟宇的话为然,拍马屁这种事,她一向不放心上。
“鸽子这种生灵着实有趣,”文玄喃喃自语:“不论飞得多远,总能找到回家的lu,风雨无阻。”
乔月听出他话里隐隐的伤痛之意,也许他是自诩自己是无家可归的人?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
可是犀利如孟宇,稍稍走神就会被他看出端倪,乔月遂忙忙地将话题岔开。
“确实如此,我家里也养着几只,传信递话什么的,真真极好,绝不会走错lu跑偏了道,实在比驿站的马准迅速许多。”
文玄眼皮微微一抖,嘴唇动了一下,却没发出声音。
孟宇却立刻抬眼看向乔月:“哦,乔老板也用飞鸽传信?向什么人传呢?”
刚才的话一出口,乔月就后悔了,也是因为要替文玄遮掩,才慌而失语。
不过下一个瞬间,她不动声地又回转了过来。
“我是做生意的啊,自然要跟各方商人要货要物,缺什么要ding,又有什么是卖不掉的,叫人家少送来些,这些事少不得交给信鸽来传喽!”
不知何故,文玄几不可察地吁了口气。
孟宇眼中光一闪,对视乔月,却实在看不透那双黑白分明的瞳仁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偏生,他又是个心极有进取心的人,于是不肯就此放过,又问乔月:“跟中原可有生意?说出来听听,也许有我认得的老字号呢?”
乔月笑眯眯地:“不过是些南边丝织作坊,瓷器制作坊,还有茶叶和些干货,前两者我是代售,后面是自用。吃食倒不用那么早提早要,来往生意做惯了,总知道什么时候要,什么时候送的。”
文玄听她说得练,由不得又松了口气。
孟宇却还不肯放过:“南边丝织都有谁家?京里我人头,要不要替乔老板讲讲价?”
说实话,他不信乔月飞鸽传信只为生意,看她对中原东盛西平各方都知之甚深,若说没有眼线替她听,他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