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就只是多看两眼穆明舒便转过头去不做理会,心里却觉得怪怪的,总觉得这人很是熟悉,可又一时三刻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倒是想过这人会不会是以前认得的,可看这人说话的神态倒又不似。om
赵奕衡见她不理自个,心里还有几分不虞,不过想到她早已不记得所有人,心里这才略微有些平衡。
他故意甩了甩一头墨黑的长发自顾自的又冲穆明舒一笑:“小兄弟,你觉得我这头头发怎么样?是不是很黑?”
赵奕衡本就比穆明舒年长几岁,一年前又经历丧子丧妻这样生离死别的大事,一夜之间两鬓由青丝变银丝,看起来生生老了十多岁。这一回他来寻穆明舒前,还特意叫温子然给他用药把头发给染一回,当时温子然的表情就似见了鬼一般,不过想起他还是睿王之时也是这样不着调的性子倒也觉得见怪不怪了。
穆明舒听见这人奇怪的言论,终究忍不住转过头看过去,眼眸中尽是笑意,眼神倒也真的忍不住落在他如泼墨的发上,复又转过头憋着笑。
赵奕衡见她眼眸中的笑意,自个也跟着笑,伸手撩得一回头发风骚无限的道:“我可是有个祖传的秘方”
“我没银子”
穆明舒出声打断,直接就当赵奕衡是个江湖骗子了,心里还想这个江湖骗子的眼神也太差劲了吧,就自个这模样不管怎么看都不似个有钱人。
赵奕衡却是讪笑摸摸鼻子,看来就算她不记得以往了,性子倒也没变。
后头杂乱的脚步之声越来越清晰,隐隐还能听见有人气急败坏的喊:“站住,前面的人站住”
穆明舒低头暗骂一声,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追自个的还是追身旁这男子的,她将匕首紧紧拽在手上,随时做好搏命的打算。
赵奕衡却是丝毫不在乎的,那些人本就是他的人,在后头也不过是装模作样一番罢了,他见穆明舒神色紧张,就试探的问上一句:“我是借了人家的东西被追,你是为什么?”
穆明舒没说话,却是转过头警惕的看着他,想从他面上看出点什么来。
“难不成也是跟我一样借了人家的东西?”赵奕衡又道,心里却道想弄清楚穆明舒的事,只怕还不能着急。
穆明舒依旧不作回答,她素来看不起那些个偷鸡摸狗的人,似赵奕衡这般借人家东西,往明白了说就是偷,不过说得好听点罢了。
穆明舒不说话,赵奕衡却是话特别多,路上的一棵树一株草都能叫他说上一堆,偏还穆明舒没有嫌烦的赶他走,两人就这么跑了一路。
眼见先头查探的林子就在跟前了,穆明舒侧眸撇了一眼赵奕衡,转身便往里头钻了进去。
赵奕衡见势也跟着她的尾巴进了里头,林子很茂密极少见到太阳光,脚地下踩着湿漉漉的枯枝烂叶散发着阵阵腐烂的气味。
穆明舒放缓脚步一转头就看见跟随而来的赵奕衡,警惕的握紧匕首:“你是谁?干嘛要跟着我?”
赵奕衡凤眸微挑,眼眸中藏着笑意,却满脸痞气的道:“逃命啊,能干嘛,我一个大男人对着你一个大男人还能干点什么?”
穆明舒倒是一时半刻不记得自个是男儿身打扮了,闻言涨得面色通红,瞪着眼儿一副恶狠狠的模样转身就要走。
赵奕衡却手快,一把将她抵到一根大树后头,压得穆明舒动弹不得,伸手捋过一束垂下的散发把玩在手中,眉眼中媚态顿生:“不过,小兄弟你长得这般俊俏可人,若是真喜欢的话,倒也可以勉强试试。”
他的气息喷撒到穆明舒的面上,麻麻痒痒的,本是一句轻薄的话,不知为何她却觉得心跳加速,仿似要跳出来一般。
赵奕衡勾起她白皙的下巴,一双眼儿神情款款,里头盛的满是说不住的浓浓情意:“模样长得不错,就是身子太单薄了。”他的手忍不住抚在穆明舒的面颊上,那眼里竟然隐隐泛红,叫人瞧了莫名的心疼。
穆明舒总觉得这眼神不对劲,可便是这样不对劲的眼神叫她挪不开眼,那种感觉油然而生的心疼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可真要论起来这股子心疼也是没由来的。她猛的打个激灵,只觉得这种感觉太不妙了,眼前这人是好是歹都不清楚却叫自个生出这种感觉来简直太可怕了,动了动身子,发现压根动弹不得,穆明舒便越发气恼,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威胁道:“你再敢动我一下,我就阉了你。”
赵奕衡面上神情一愣,继而噗哧一笑:“莫不成小兄弟你还好那口?”他的眼神满是说不清的暧昧,一脸的坏笑叫穆明舒看得很是不舒服。
“瞧不出啊,看起来一派斯文的模样,原来口味那么重”
穆明舒气得狠了,眼眸子乱转心里想着要如何把这人给弄死才好,却不想赵奕衡轻轻放开她,声音里头的笑意掩都掩不住:“不过爷可不爱那口,爷喜欢的是女人。”
他的眼神落到穆明舒身上转了一圈又笑一回:“还是有身段的女人。”
穆明舒情不自禁的也跟着望了一回自个,干瘪瘦弱得没几两肉,要真个说起身段,只怕同那搓衣板也差不多。
她冷哼一声:“登徒浪子。”虽骂了一句,却也没同赵奕衡计较,反而转身就往林子深处行去。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穆明舒晓得自个打不过眼前这个痞子,只要他不对自个的性命造成危险,倒也不会急着非要他的命。
赵奕衡见她往林子里头走,也不追上去,反而抱着手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漫不经心的开口:“前头是死路,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穆明舒猛的转头看着赵奕衡,一双好看的秀眉蹙起,声音冰冷的问道:“你来过这儿?”
“来过。”赵奕衡摸了摸鼻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经常来,这片林子大着呢,好几条死路,进去了就永远别想再出来。”又道:“当然,若是好运的话,还能出城去。”
一听出城穆明舒的眸子便亮晶晶的,她在幽城困了这许多日,早已经不耐烦了,虽然她未必就知道自个要去哪里,可只要能离西凉越远便越好。
“哪条路能出城?”穆明舒掉头走回来,认真的看着赵奕衡,不知为何就是下意识的无条件相信这人说的话。
赵奕衡摸着下巴略微思忖半响,眼见穆明舒眼眸中满满的期望勾唇一笑,,这才又正色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穆明舒气急,恨不得直接拿刀子把他捅死算了,可如今她有求于人便是再恼也还得忍着。
赵奕衡兀自笑一回,探过脑袋望着穆明舒,她的眸子一片疏离却盛着几分怒气,她的睫毛同羽扇一般轻轻煽动,还是那般的模样还是那样的深入他的心,此时此刻赵奕衡真希望将她搂进怀里再也不放开,可他到底忍住了。
“我连你的名都不晓得,作甚要无条件帮你?”
方才还满是怒气的眸子一时间垂了下来,穆明舒晓得他说的没错,可如今自个能有什么能同他交换条件的,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赵奕衡将她的失落与隐忍收入眼底,心里却颇不是滋味,他的明舒自打出生起就含着金汤匙,满身的傲气与傲骨,不想如今为了生存却不得不事事隐忍,也不知她这一年间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他鼻子泛酸,心中一片伤感,却见穆明舒兀自抬起头来,一本正经的道:“我会功夫,可以护你周全。”
穆明舒说这话的时候并无底气,就方才赵奕衡将她抵到大树上时,她便晓得自个定然是打不过这人的,他的功夫已经这般厉害了,何许一个并无多大作用的人去护他周全呢。
只是,她的确身无长物,若是想要他帮自个,也只得这番说辞了。
赵奕衡憋了半天才将眼眶的泪水憋回去,半响才道:“听起来好像不错。”
穆明舒低垂着脑袋没说话,赵奕衡又道:“这样吧,你给爷做三个月的护卫,爷带你出幽城,你觉得如何?”
三个月足以让他坑门拐骗的把穆明舒带回京都了。
“可以。”穆明舒一口应下,却并没有多高兴,她不喜欢拿自个的命去护这个人的周全,可为了自个能安全远离西凉,她忍了。
赵奕衡并没有在意穆明舒的喜欢不喜欢,只要能同穆明舒待在一块,他相信迟早有一天她会欢喜的。
两人谈好条件也没耽搁,立马便启程,夜色已黑,林子里头又暗,摸黑寻路确实走得艰难。赵奕衡也不急,放缓脚步有有一搭没一搭的同穆明舒说着话。
“我叫赵五,你叫什么名字?”
穆明舒只是安安静静的跟在他身后,并没有想说话的意思。
赵奕衡嗤笑一声:“你不是要给爷做三个月的护卫么?连名字都不愿意说,未免太没诚心了。”
穆明舒抿了抿唇,抬头看了一眼赵奕衡的后脑勺,复又低下头道一句:“明月。”
“明月?”赵奕衡似乎对这名字很有意思一般,哈哈笑起来:“怪不得你长这么秀气,原来名字也这么娘。”
他自个一边说一边笑,突然又挺了下来,诧异的回头看了穆明舒一眼,问道:“你真叫明月?”
穆明舒抬头看他,眼里盛满了:你是聋子吗?
赵奕衡讪笑一回,从怀里掏出一物,笑道:“原来你们还同名。”又道:“它也叫明月。”
穆明舒还当是甚个稀罕物,待定睛一瞧,眼里神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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