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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天色已晚,几乎街上都关门了,毕竟是北国的夜晚。
木葵问他,“你是不是救助了那些孩子?”她的视力很好看见了那木屋里面的从窗户口伸出来孩子们晃晃悠悠的小脑袋,那闪闪发亮的白色大抵是他们的牙齿吧,奇怪的是一个大人的影子都没见着。
“嗯,都是无家可归被抛弃的孩子。”赫连明恪说。
“那你可真是个有够奇怪的人。”
“怎么说?”赫连明恪停下了脚步,他有点好奇他在这个认识不久的人心里是什么样子的了。
木葵说,“面对赫连曦的时候总感觉你是难得带着故意来的,像是那么的...”
“孩子气!”
是,她的确有感受到这个人对赫连曦并不是友好可以不是那么的敌对,只是像两个冤家吧。
赫连明恪大笑。
“哈哈哈哈!”
“且不说我吧,你这么人竟然在今天逗笑我好几次,你也算是够奇怪的了。”
木葵却没有什么表现,“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是个不坏的人吧。”至少几次和他相处下来他对她并没有什么过分的地方,反倒是她欠了他很多。而且那些孩子,他一个亲王会对那些孩子那么的亲切又怎么会是穷凶极恶的之人?
“不坏...呵呵~我想赫连曦和赫连娜没少和你说我的坏话吧,就算是没说但是我的所作所为你应该也该看到吧。赫连曦那么宠你相信不会在你面前遮遮掩掩的,那些公函你没少看过的。”他冷笑,可是分不清他是不在意还是介意。
木葵说,“我向来分得清这些,我欠你的恩情我会还。若是将来兵戈相向了,我也只会站在赫连曦的一边。”
赫连明恪说,“那...是一定的吧。”
木葵又说,“可你就这么希望别人把你当做是坏人吗?”
他背着她,所以她看不见他的苦笑,说不出的凄凉,他的身边到底是不会有人在侧的是吗?赫连曦的身边除了她还有很多人吧。
“我还真是羡慕赫连曦啊!”
木葵疑惑,他羡慕赫连曦?为什么?
他又走了起来,朝着天上看看,“今晚的月亮倒是很想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很圆很亮。月有阴晴圆缺,日子向来...过的这么快...”
木葵也抬眼看去,的确很像。
“那日你一个人在荒郊,是不是在思考要不要和他去北国?”他问。
“嗯。”赫连明恪什么都知道了,反倒是让木葵觉得像个可以倾诉的朋友了,不用瞻前顾后去思考怎么说话,哪一句话会暴露自己,倒是放松不少,否则木葵也不会说这么多话了。
毕竟哪里有人让她倾诉?
木葵轻声,“我知道自己很喜欢他,可是我不知道自己的喜欢能不能支撑自己的勇气,也不知道他对我的喜欢能不能支撑他可以接纳我的勇气。”
他顿了顿了脚步又继续走。
“可你还是跟着来了不是吗?”
“是啊!他说服了我。”
“万一你不愿意被触碰的过去揭开了呢?”
“那......我只能接受了。”她深呼吸一口气,寒气入口倒是更加清醒了似的。
“接受?就这么接受吗?”赫连明恪呆呆地问。
木葵反问,“不然呢?否认吗?编造谎言吗?可自己的心底知道不是吗?”
“嗯1”他似乎是在承认。
木葵觉得他好像也有什么事情一样,和她一样藏的紧紧地,谁都不让看。
“对了,那一日你在边境做什么?还独自一人。”她总觉得不简单,她还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现在觉得赫连明恪愈发得深不可测,她想要知道他的秘密,因为他知道了她的,被人抓的把柄总归是亏得。
赫连明恪俊朗地面容回头看着她,“我说我是去为了遇见你的,你信吗?”
木葵瞪大了眼睛,随后就是反手一掌,“看路!”把他打回了前面。
可是此刻赫连曦却把她放了下来,高大的身子笼罩着她,“如果我说......”他看向了木葵身后一眼。
弯了嘴角,煞是邪肆,“如果我说,我是去杀赫连曦的呢?”那近乎病态模样让木葵不可置信,反差如此之大。
而话的内容......
“还认为我是什么人?”
他离了木葵些许空隙但其实本就是离得挺远的,正大光明地看向自己的面前不远处,说道,“有人来接你了。”大声清晰也把木葵的思绪拉了回来。
声音又小了下去,“记得你又欠了我。”
木葵微愣,没来得及对刚刚的话多说什么,就听见耳边多了一个声音,“木葵!”
木葵回头,“赫连曦?”他怎么会在?
“你怎么来...”再回头赫连明恪早就不见了。
“刚刚你看见了赫连......”
赫连曦沉着脸大步走了过来,后面都是暗卫,“回宫吧。”抱起单腿撑着的她,而他也不无言了。
“去告诉舞舜粲那边人找到了。”他侧身对暗卫说。
木葵也没有多说什么,心里一直思索这赫连明恪说的话,他要杀赫连曦?为什么?因为皇位,权势?可是她怎么都不觉得他会是个重权的人。
若昕告诉她,她上次受伤中毒都是令狐贺一手主使的,可是赫连明恪却帮了她。她记得清清楚楚那日他现身的时候蒙面了,可见他并不想让人知道是他。而他能解毒也就是说明了他猜得了那是令狐家的独门毒药。而那日她本该一命呼呜的,而他却和同盟者做着相反的事情。
之前她或许觉得他会利用她来伤害赫连曦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和他聊得越多越觉得他不该的。又或者说他的内心不是的。
可是木葵也怕自己会不会判断错了,那个赫连明恪今日的表现不过是用来迷惑她的,让她欠下恩情,让她松懈,让她成为赫连曦的弱点,找机会杀了他。
她很混乱,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该不该告诉赫连曦呢?
怀抱着她的男人,似乎越发的稳重了,木葵看着他的侧脸犹如刀刻一般的棱角分明,可是也多些肃穆在其中。
近日来他很烦心吧,冬疫的事情差不多结束了,他的太子妃的流言又四起,赫连娜不在身边他也缺少了帮手,北帝的身子还是那样子时好时坏,而她也没能帮上什么忙的。
“我是不是像个累赘?”她就这么问出来了。
赫连曦回答,“我今天不太高兴,所以不想和你说话。”
木葵便噤若寒蝉了,他说了不想说话,那就随他的愿吧。突然感觉气氛又浓重起来了。
大抵是月色过于浓重了吧。
可另一个却不这么想了。
赫连曦总算是等到了她的开口,原以为她会和他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可是呢?没有!他说了不想说话,她也就禁言了。她就这么不在乎他的感受吗?
找了一个下午的他,生怕她又出了事,他胡思乱想的几乎要失去了理智,可她呢?
她和那个要杀了他性命的人在一起,似乎那么的亲密,何时他和她那么的亲密要好了?可以一同出去,一同侧耳窃语了!
“如果重的话就把我放下来吧。”她感觉到他的手有些收紧了,抓的她有些疼。
“放下来去哪里?去赫连明恪哪里吗?”他还是冲着她喊了出来。
他放下她,抓着她的肩膀,“你和他去了哪儿?你和他怎么会在一起?你不知道他的身份吗?你不知道外面的人说什么吗?”
木葵冷了冷脸色,“你在质问我吗?所以你是信了那些谣言吗?”
“不相信我是吗?”
她问。
赫连曦偏了偏头,没有回答。
可木葵仍然看着他,像是在等着他的回答。
可终究什么都没说,“知道了。”
木葵拖着自己的腿朝着前面的沁苑走去,可清泪在转身的一刻便流了出来。
一个撞击,像是把她的差点失掉的灵魂又给撞了回来,“你是笨蛋吗?是哑巴吗?还是老人家什么都忘了?”
赫连曦拥着她,“我说了,你是要解释的,我不是什么都可以自己去理解的。我不问可不代表我不想知道,我也......需要你去哄着我啊!”
木葵打了一下他,“我是笨蛋,你也是。”
下一秒,木葵却哈哈大笑,赫连曦懵住了好像也没有点她的笑穴才是。
木葵笑完了抚摸着他的脸庞,“我们两个真是一个比一个年纪还小,赌气不懂事,不理解别人的感受,愚蠢!何苦这么折磨彼此?”
“浪费时间,感情!”木葵毫不留情地吐槽着自己。
木葵看着他的说,“我只是出去散散心,不能否认是他带我去的,当然我们俩没什么的。给赫连太子造成困扰真是罪该万死了。”
这听着舒心畅快,“态度不错,下次继续保持。”
“不是不想解释只是刚刚看你不太高兴也挺累的就没说了。而且自己也有点心事。”
“心事?什么心事?”
木葵瞪了他一眼,“关于这些天你对我的态度问题,不冷不热,而且还和那个什么令狐家的小姐掺和上了。”一脸子的不高兴。
赫连曦却是一脸的惊喜,而且这喜也有一种终于等到的味道在里头,指尖撇开了还没有来得及干她的泪珠,含住了,“不是酸的,好可惜哦!”
“谁的眼泪会是酸的?”木葵白了眼他。
“因为葵儿不是吃醋了吗?”赫连曦等着无辜的眼神看着她,一脸你别否认!他知道!
木葵咳咳,“背我,脚疼了。”
赫连曦立马照办,“刚刚闻到你身上其他男人的味道,天知道我都快气疯了。”被他抱了一路总算是没了别的男人的味道。
“如果他不背着我或者抱着我的话,难道你是想我一辈子跛着脚吗?”木葵冷声。
“不敢,不敢!”这算是被那个赫连明恪说好话吗?哼!
走了一会儿也到了沁苑,安儿都在桌子上等的睡着了,手肘撑着脑袋像是立马就要掉下来了。双琰很自觉地走进去把小安抱出来给主子和女主子腾个地儿出来。
赫连曦把人放到了桌子上,“说吧,我洗耳恭听您的话。”
“我问你是不是在利用令狐家的人做什么?”
赫连曦扯了扯她的侧边的头发,“你怎么就这么聪明呢?这样我的存在感很低的说,我还怎么保持我的高大威猛的形象给你看?”这个女人就是这样子了,事情总是想想就什么都明白了。
“第一次看见某个路痴的时候早就不抱有任何的幻想了。”
毫不留情地抨击。
“我恨你小葵儿!”
“恨吧恨吧,闲着无聊的人都喜欢这么作是吗?”
赫连曦吧唧亲了她一口,“真是个坏心眼的女人。我不像你那么聪明的,我可是很会吃醋的,我告诉过你的。离着赫连明恪远一点,谁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呢?”
“那你有想过他在打什么主意的吗?”
赫连曦惊着了,“这么认真的脸!你是认真的让我去想想吗?”
“对!”
“可我脑子里面都是他想要杀我的主意。”赫连曦嗤笑了一番,“都说我笑里藏刀,可是我比不过他。”。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发生过什么事情?”木葵问,“娜娜的态度也和你一样”。
赫连曦说,“抱着我。”
木葵照做,紧紧地抱着他。
“我们自小长大,感情又怎么会不好呢?他虽然辈分比我大可是我们相处的像是兄弟。四五岁的时候我隔着他的身后转,却当我再长大一些的时候他却对我马首是瞻。一下子的转变似乎不那么的好受,可是我还是接受的,毕竟我是北国太子我接受的很快。”
“原以为那个当作大哥的人,长大了还是那么的温纯事事依着我从着我,的确他从不忤逆我,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他都支持我,即便是坏事。”
他笑,“若非舜粲时常敲打我,或者说打击更好吧。我可能就只是个纨绔跋扈的废柴太子。”
木葵顺顺他的头发,“什么时候知道的?”
“其实很久之前娜娜就提醒过我,但是我不以为然,毕竟也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重大事情,我只当是小女生少女时期的神经兮兮。”
“就在那年,十五岁的时候,我和他一起去狩猎。去的是雪岭,这一次只有我和他,因为和舜粲大吵一架,舜粲诋毁他,说他城府深根本是在害我总之很多我很生气便打了起来。”
“记得那年大雪很大,大到一出门便是白雪蒙蒙的一片,两路都看不清出更何况是在雪岭。都是年少气血方刚的时候壮着胆子往深处走去。可是没有多久我们便是失散了。”
“失散了?”木葵发抖起来,虽然知道那是过去的事情了,可是不由得想到那个时候的他在那样的环境里该是多么的危险。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雪岭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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