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凭着“神佑”纵身冲出了那片火墙电网之后,回到杨肇基身边道:“此处有高人驻守,今日暂且回营吧!”
杨肇基和所有明军刚刚隔着那火墙电网,将对面一切早已看得真切,此战并非梁羽和秦若明不尽力杀敌,只是对手与之势均力敌,稍有闪失,恐遭不测,收兵倒也是明智之举!
回营的路上,梁羽猜想着杨肇基是否会对自己不满,毕竟出战前,老将军对他寄予了厚望,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杨肇基在军帐中还未落座,便一脸喜色地吩咐道:“把那个孟先汉带上来!”
孟先汉被四名士兵押到帐下,瞪着一对虎目,非但不肯下跪,反而一抖身子将那四名士兵甩得东倒西歪!杨肇基怒道:“手下败将还敢在此撒野?!”
孟先汉冷笑道:“呵呵,捉我的又不是你这狗官,我凭什么跪你?!”
“哟!”梁羽捏着下巴走过去道,“那么说你愿意跪我咯?”
孟先汉啐了梁羽一口道:“那一下是我让你,被你偷袭,你可敢与我堂堂正正比试一番?你若赢了,任你处置!”
梁羽看看杨肇基,老将军点头答应之后,梁羽抬手一道罡风斩出,孟先汉身上的绳索便被齐刷刷斩断!
这一下虽然惊得孟先汉直咽口水,他却仍继续嚷道:“把我狼牙棒拿来!”
秦若明笑呵呵地从空明指环中取出狼牙棒,颠了两下道:“还真是不轻!给!”他说完便丢了过去,暗中还加了些力道!
孟先汉只伸右手去接,结果被那狼牙棒砸得向后就倒,梁羽戏谑地向旁一闪,直接就让这九尺高的壮汉,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孟先汉又羞又恼,爬起来之后大吼一声,抡起狼牙棒就朝着梁羽砸去!
别看孟先汉刚才显得蠢笨,但这一棒的力道的确不容小觑,梁羽虽然并未将此人放在眼里,但也不敢盲目托大,先以混元太极拳将这擎天一击卸了力道之后,才又打出一记落霞掌!
“砰!”
桔红色的光团在孟先汉胸前炸出一声闷响之后,这壮汉勉强压下一口淤血,脸色憋得紫红,这才摆摆手示意不打了。
等了好一会,梁羽才慢悠悠地道:“这下你没什么好说的了?杨大人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否则别怪我翻脸!”
孟先汉稍稍喘匀了气之后,点点头道:“小人这下服气了…但凭大人发落!”他这一番言行,惹得帐中诸人忍俊不止。
杨肇基稍稍正色,才稳住了笑意问道:“徐鸿儒今在何处?”
孟先汉一听这话,脸色大变道:“无可奉告…大人若要问别的,小人知无不言,只是此事只怕小人未及说出口,便丢了性命!”
此言与之前侯五所说如出一辙,杨肇基看看身边众人皆在摇头,他也只好作罢,然后又问道:“除了邹县,你闻香教其余所占各地兵力几何?”
孟先汉如释重负道:“邹县尚有六万兵马,藤县也有五万人,其余如黄阴、纪王城大约各有两三万人…恕我直言,贵军不过两万兵马,此战实难取胜,不如另请重兵前来…”
秦若明问道:“你可知道那雷炎真人的火墙电网如何可破?”
孟先汉支吾了一下道:“小人不过一莽夫,得了那狼牙棒的神力,才敢在两军阵前耀武扬威,那雷炎真人可是位得道的老神仙,他老人家的本事,我如何能破啊…”
梁羽察觉到了孟先汉表情上细微的变化,拿着腔调问道:“倒不是一定要破了那法阵,你可以告诉我们想突破法阵,可还有别的法子?”
“没有,没有!”孟先汉特意腔调着,“我已是贵军俘虏,哪还敢有所隐瞒!”
“哦!那倒也是!”梁羽说完,朝着帐外招呼道,“二哈!”
三目霜狼闻声立刻从帐外走了进来,那对碧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孟先汉,然后鄙夷地白了他一眼,蹲坐在了梁羽跟前。
梁羽笑呵呵地对孟先汉道:“候家兄弟说你能打得过老虎,我虽不信,可眼下没有老虎,只有一匹白狼,这样吧,你若是打赢了它,就放你回去!”
“好!好!”孟先汉忙不迭地答应着,“一言为定!”
梁羽打断他道:“我话还没说完,别急着答应。你若是输了,就当今天给这畜生开荤,让他吃了你,如何?”
“呃…”孟先汉看了看那匹因为不耐烦而趴在地上的白狼,“小人甘愿一搏!”
梁羽伸手要去拍二哈,说一声“看你的了”,无奈那二哈却冲着他伸来的手,龇了龇牙,惹得梁羽无奈地露出一丝苦笑道:“自己的伙食,自己争取吧!”
出于好奇,包括杨肇基在内的所有人都出了大帐,要一睹这一场人狼之战,连在营地上巡视的士兵也都围了上来!
孟先汉也不顾自己后将军的名声,在众人围观之下“先发制狼”,抡起狼牙棒当头便砸,看样子,似乎比刚才对阵梁羽时还要卖力气!
二哈身为漠北苦寒之地的天生异种,又被景顾勒调教多年,虽然在梁羽等人面前几无招架之力,但面对如孟先汉这种空有武力之人,它倒是全不费力气。
果然二十几个来回之后,二哈找准机会窜到孟先汉身后,一个猛扑便将其扑倒,孟先汉一声惊叫,两排锋利的狼牙已经咬到了他脖子上!
“啊!啊!”孟先汉吓得大叫着,而二哈却只是把他的脖子含住,并斜着眼睛看着梁羽。
梁羽忽然厉声道:“孟先汉!败军之将,反复小人,今日让你葬身狼腹,想来你也没有怨言了吧?!”
孟先汉大叫着:“小先生饶命,若肯让这狼放过小人,小人愿为贵军破城献上一计!”
梁羽命令二哈松了嘴之后,俯下身子冷冷地道:“别说我没给你机会,这次若再有隐瞒,或者有意欺骗我,定把你切碎了喂狼!”
孟先汉一脸冷汗,惊魂未定地道:“小人不敢隐瞒!小人曾在邹县巡视时,发现邹县县衙后院有一个凉亭,凉亭正中的石桌下有个机关,是一个通往邹县东郊土地庙的地道入口!”
梁羽抬眼看了看杨肇基,后者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命令士兵将孟先汉押了下去。
杨国栋上前一拍梁羽道:“还是梁小兄弟有本事,竟能套出这等机密!这地道可是大有文章可作了!”
秦若明道:“既然是地道,想必无法以大批军士前往…只能行刺杀、偷袭之事,而且直入敌方腹地,却是一步险棋啊!”
杨肇基听了秦若明的顾虑,他本来有些喜色的脸上又平添了一抹愁云。
梁羽经过一番考虑之后说道:“邹县、藤县两地均有重兵驻守,想必这邹县里驻扎的即使不是徐鸿儒,也该是那王好贤,此二人皆是闻香教匪首,无论抓了哪个,起码脱身也容易些!”
秦若明点点头道:“如此说来,也有道理,再不济也可挟持着人质脱身!如此,由我从地道潜入邹县,师弟你和师…二位师弟在此守住大营!”
梁羽连忙反对道:“邹县中尚有雷炎真人和夏仲进坐镇,合你我二人之力尚且不知能否战而胜之,倘若师兄你潜入之后,真遇见此二人,如之奈何?况且那邹县是否还有更强之人?”
龙娇这时突然插话道:“不如咱们三个一起去!”
梁羽想了一下道:“咱们三个都不在时,红巾军进犯怎么办?不如,我和秦师兄同去…”
三人一时争执不下,最后却是杨肇基微笑道:“依老夫愚见,不如三位小友去两位,留一位,然后我火速请朝廷加派玄门高人来此助战如何?”
杨国栋有些为难道:“老将军,此时朝廷已将举国战力和玄门人士派往辽东边关,而苗疆尚有妖人作祟,所以玄门各派人手均已不足…恐怕请不来人手了吧?”
杨肇基道:“此事迟则生变,战机稍纵即逝,至于人手…请不来多,还请不来少吗?我这就给朝中写信!”
梁羽三人在一旁又小声商议了一番,认为龙娇单独留下恐怕不妥,毕竟她是偷跑下山,所以不妨让她跟着秦、梁二者中的一人,而究竟谁去呢?
拈阄!听天由命!
秦若明看着手里写着“留”字的阄,脸上稍微露出些许不快,尤其是当他看见龙娇亟不可待地站在梁羽身边的时候…只是天意如此,即使不甘心,又怎能刻意勉强呢?
众人早早用了晚饭之后,趁着外面尚有一丝夕阳余晖,梁羽和龙娇便悄悄带着孟先汉从小路朝着邹县东郊的土地庙走去,而孟先汉这一路上比之前要安分了不少。
破败失修的土地庙中,梁羽按着孟先汉的指引,在土地公的塑像身后找到一个粗陋的烛台,正反转动几下之后,地上一块地砖便自动向下收起,一个昏暗的地道便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下去吧,还等什么?”梁羽说着,给孟先汉让出了一条路来。
看着那地道中一片漆黑,孟先汉虽不情愿,却也别无选择,他尴尬地赔笑道:“两位跟紧啊,地道中岔路较多,咱们别走散了…”
“哦?还有岔路?”梁羽说着,从无极令中取出一根绳索系在了孟先汉的腰上,“走吧,这样就不会走散了。”
孟先汉接过龙娇从神像前取下的烛台之好,便小心翼翼地走了下去。
地道中的岔路并没有孟先汉说的那么多,实际上他们一直在沿着正中前行,不走旁路,不到半柱香的光景,眼前便出现了台阶。
孟先汉回头看看梁羽,后者皱眉道:“上去,但是你别动歪念头,别忘了我在后面可以随时可以取你性命的!”
孟先汉吓得脸色一变,忙答应道:“不敢不敢…”他走到台阶顶上之后,用力一推头顶的挡板,便有一道微弱的亮光照进了地道。
地道的开口果然在一座一丈见方的凉亭之中,凉亭周围显然是一座官家府邸的大院,有花草、有假山,有鱼池,也有回廊,唯独四下里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实在是潜伏的大好时机!
梁羽刚要迈步走出凉亭,可没等落脚,便见那四根亭柱之间忽然荡起一阵七彩流光,三人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周围的景致便在眨眼之间变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