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志从怀里掏出英雄帖,说道:“我在刘家庄收到皂青军的邀请了。至于我姐姐,她的英雄帖是水月师太给的。”
“水月师姑不想来?”风花问道。
“她老人家乃方外人,哪里会在意什么盛事不盛事的。”言志说道,“我家父母一开始也有点不想让我来的。我却坚持要来,一来,镇妖山上的狐妖斩,百年不遇,我能来而不来,日后定会抱憾终生。二来,在这镇妖山上,我想十有八九还能见到风花大哥,所以我就坚持要来。”
风花笑道:“来就对了。我们这不就见面了。”
言志也笑:“其实不光我坚持要来,我姐姐也想来。镇妖山上三月初三的热闹场面,我姐姐倒无所谓,我猜啊,我姐姐上山,应是是和我的第二个原因一样,她定是想着,在这山上能遇上风花大哥……”
言志话未说完,兰心轻声嗔道:“言志……”
那意思,是说言志,你多嘴了。
言志连忙歉然说道:“好,好,好,姐姐,我不说,我不说。”
风花一笑,说道:“刘员外他们不让你来凑热闹,定还是担心你们。”
言志豪情说道:“我们姐弟俩,一个会水月心法,一个会水月剑法,他们其实大可不必担心。”
风花说道:“当然,要不然他们能让你们姐弟俩来吗?”
“这倒也是。”言志说道,“不过,也和我父母的观念改变有关。”
“哦?”风花问道,“他们有哪些观念变化,你且说来听听看。”
“这还得从我姐姐出家后说起……”言志说道,“我姐姐出家后,我家父母慢慢地也在水月庵修行起来。以前,他们从不让我们远游的。可是,随着修行时间越长,他们这个观念就越淡了。尤其是前些日,我父母劝我们不要来镇妖山时,水月师太找他们密谈过一次……也不知水月师太谈了什么,我父母像顿悟了一般,对于我们要来镇妖山,他们非但没有阻止,反而大加鼓励。我父母甚至还说,他们已在水月庵找到归依了。我和我姐姐就算不回到他们身边,也是没关系的。”
风花沉思道:“这么说来,刘员外他们倒真放开你们姐弟俩了。”
“所以,我们早早地就离了水月庵。”言志说道,“我们依皂青军所言,怀揣英雄帖,走在官道上,与各路英雄结伴而行。过了通衢镇,遇到一队皂青军,忽然,我们眼前一阵耀白,结果就到了这镇妖山底。”
风花双手抱胸,若有所思:“原来皂青军迎客手法大体相同……”
然后,风花把自己如何到镇妖山的经过大略说了一遍。
言志听了,说道:“果然大体相同。”
然后言志又道:“我和姐姐上山,日日都在留意风花大哥。结果你却迟迟未见。今日上午,我还在和姐姐说,风花大哥怕是不会来这镇妖山了……没想到,今晚却遇上风花大哥。这倒着实让人高兴。”
言志说见到风花很高兴,这一点,风花自是相信的。
别说言志,就算是兰心,她站在一旁,虽然沉静如水,但风花还是能感觉到她欢喜的内心。
风花便道:“我也很高兴能遇见你们姐弟俩。这几日,我们且就在一处。”
言志面上喜乐,口中却故意问兰心:“这几日和风花大哥在一起,姐姐,你说怎么样?”
兰心手捻佛珠,轻声说道:“你别问我!”
兰心那模样,看起来越发娇俏。
这修行的小师太,谁能说她尘心了无?
风花心中正暗暗赞赏兰心的动人之处,言志却在那里问话了:“风花大哥,你怎么看见我在打斗的?”
风花回神说道:“我一开始倒没想到是你们姐弟俩。只是刚才碰巧经过,看到这树林间白光晃动,又听到有个熟悉的人声,于是就过来看看。幸亏过来看了,否则,还碰不上你们姐弟俩了。”
“这真是机缘巧合了。”言志说道。
风花略略犹豫,然后问道:“言志,你们听说过关押胭脂狐的地方了吗?”
兰心听这问话,脸面一动,不由抬眼看了一下风花。
言志没注意兰心这个细节,他只顾摇头回答道:“没听说过,不过,据我和姐姐这几日的观察,她应该不会被关押在这下面。”
风花赞同道:“我也这样认为。所以,刚才我潜到上面去了。”
言志吃惊问道:“风花大哥你去顶层了?”
“没有,还没机会去。”风花不无遗憾地说道,“我只潜到第二层,却没机会去顶层,结果只能无功而返。”
言志说道:“没关系,明晚我们姐弟俩陪你一起去。”
风花笑了一声,连连摆手:“明晚是要再去的。不过,不用你们姐弟俩一起去。”
言志不满道:“怎么?不相信我们的本事?我姐姐的水月心法,风花大哥你刚才又不是没看到……”
风花笑道:“我已知你们的本事。只是顶层戒备实在太森严,去的人多了,反而更容易曝露行踪。”
言志似还要坚持:“风花大哥……”
“明晚夜探顶层的事就这么定了,我一个人去。”风花说完,微微忧虑地又道,“这山上情形,比我原先想的要复杂,说不定后续还得要你们姐弟俩一起帮忙。”
言志听风花话里有话,不禁问道:“风花大哥,你这是怎么说?”
风花茫然摇摇头,说道:“我一时还说不清楚。”
言志不知如何接话,只得默然看着风花。
沉寂了一会,风花才问:“你们觉得九贤王如何?”
兰心一向不语的,因而她仍然没说话。
言志却有几分诧异:“九贤王之贤名,天下皆知。风花大哥怎么有此一问?”
风花苦笑了笑,然后把镇妖山的来龙去脉,以及他日间如何遇到四位老人,还有那四位老人对九贤王的评价,全都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言志听了,跺脚说道:“飘渺国师私移风家庄,已是可恶,没想到九贤王虐对风家人,就更是可恨。怪不得,这山上的百姓,在众人面前提起九贤王,都面有愤色,话语间总是遮遮掩掩,讳莫如深。”
风花叹道:“九贤王如此对待山上百姓,我们只能希望他是不得以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