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演《听琴》。【高品质更新】那张生的憨痴懵懂对官家小姐从一见钟情,到卧床生病;崔莺莺对满腹经纶的张君瑞欲爱还羞,对老母亲的出尔反尔欲反又怕,而骨子里还是对老娘的叛逆;惹得五妮心里五味陈杂。特别是红娘的机敏干练,瓷哇哇的嗓音和爽英英的秀丽所迷恋,对红娘时不时暗叹自己身世低微,幽怨自己的情无所依。感到深深地同情和理解。觉得这红娘简直就是自己。小鼻涕虫丈夫在旁边根本看不进去,只顾拿小石子趁人不注意乱投,招来一片责骂。恨得五妮只拧小丈夫的大腿根。狠狠地说:“你再胡闹把你不中用的小**给你拧下来!”这可是五妮治理小丈夫的独特功夫。
看看台上的风流书生张君瑞,千金小姐莺莺天生佳配,才子佳人。看看身边的鼻涕虫,五妮不由得心酸,心里可怜自己命苦。比英英自己当然比不上,人家大家小姐,名门闺秀。可自己做红娘那样的人总可以吧?咋就摊上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呢,越想越看越不是滋味。所幸就起身到台前台后转转,看看后台里妆红娘的瑞祥到底啥模样。哪怕听听他们后台说话也好。想到这里,看到小鼻涕虫只顾四处找乱跑的小伙伴,没支声。就悄悄地转到后台,看戏子们穿衣化妆。可到了后台,也有三三两两的年轻男女不时的趴在后台小窗子上,她也胆子大了。跟别人一样,不管那么多。反正认识的人也不多。也趴在窗子上眼睛直勾勾的寻找想看的人。。。。。
却不曾想着了羊毛蛋的暗算,头上被洒了高粱花子。
羊毛蛋这个年过三十的光棍,天天想媳妇。可就是连个母耗子都不光顾他。看到别人娶了媳妇成家过小日子,心里恨得慌。经常小声的咬牙切齿的骂那些有媳妇的同龄人。恨罢男人又恨女人,恨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怎么就不嫁他!?就挖空心思想法子找机会在那些受不住寂寞的大姑娘小媳妇身上撒邪气。
这天,他一大早跑到高粱地里,把正在扬花的高粱摇个遍,整了一大包高粱花,来到戏台边上。不看戏,不听戏,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专往大姑娘小媳妇群里头顶上撒高粱花。临煞戏故意跳上戏台佝偻个腰,用一个又脏又黑的手巾遮住大半个头和脸,憋粗个嗓门哭吗:“造孽呀!老天爷,老少爷们们,管管你们家的大姑娘小媳妇吧!也不知谁家的大姑娘小媳妇不守妇道。趁演戏的工夫,盘腾了我那二亩高粱呀!你们找野汉子可不能糟害我呀!我可吃啥呀!造孽呀!”这下可乱套了。刚刚经历民国,那些满清的遗腹子们本来从骨子里就害怕女人放脚闹解放。苦于找不到把柄,这下可找到机会了!每晚不知道多少大姑娘被家人责罚打骂。五妮看戏专注,回家后也不怎么出门,当然不知这些。所以,前两天每次回家看到公公斜着眼睛看她的头,婆婆也每天早起看她的木梳,她心里疑惑但自觉无过。也没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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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巧扮演红娘的瑞祥走出后台。五妮看看没人,就站在瑞祥面前,大胆的说:“你是演红娘的瑞祥?”瑞祥猛的抬头看见眼前一个圆脸大眼的小媳妇,眼睛就觉得一亮,悄悄得把眼睛扫向一边低声说:“混二升小米糊口吧。唱不好,凑合着唱吧。”五妮笑了说:“都把俺唱迷了,还要咋的?”瑞祥笑道:“真的吗?”五妮一脸天真说:“我还骗你?我要是男人我就娶你‘红娘’做媳妇!”瑞祥被逗乐了说:“可你也不是男人,我也不是红娘。”五妮有些心急,张口就说:“我是女人,你是男人。”没等把话说完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一下子双手捂住了羞红的脸。
瑞祥生性正直,根本不会想歪。本来内急,更没心思多耽误,转身就走。五妮有心,却觉得心里咚咚直跳。看瑞祥转身,有些不忍,就大着胆子说“那俺跟你学戏行不?”瑞祥不敢乱说。就推辞:“俺哪有那资格?!”五妮性子上来了,紧走一步截住瑞祥说:“俺这辈子都喜欢唱,喜欢死了。你就教俺一两段行不?”
看五妮真诚,瑞祥心里犯起了掂量。五妮看透了他的心思,说:“就悄悄教俺一两段。你不知道俺多喜欢唱。也不知道俺过得多熬煎。唱两段,心里豁亮些,日子或许过得快些。”五妮这也是真心话。“俺要上台了。”瑞祥怕惹事,要走。“俺等你!散戏了就等你。”五妮却认真了,眼睛里含着泪花花。低下头说:“俺知道你,俺娘家也是汦水镇的。俺是前街李五妮,俺家穷,你大概对俺没印象。”瑞祥猛地醒悟,暗叹:这闺女这几年出落得真俊!可惜名花有主。看装束是小媳妇了。也把头低下看自己的脚尖。猛然间看到自己的土布鞋又破洞了,小脚趾头偷偷地探出头来看动静。急忙害羞的把脚趾弯起来,想把鞋子藏到另一只脚后。五妮看得真切,不忍心点破,就说:“俺就想跟你学一两段,驱驱聊愁。俺平日里闲得心慌,给俺爹做了几双鞋呢,要不、、、赶明儿我给你拿一双?你们家没了老人,没个女人,三个男人谁缝穿呀?”说得瑞祥心酸,就点头说:“哪能要你的鞋?!好吧,冲你这真诚劲,后天俺去官帽坟给俺爹烧纸。那里空旷,僻静。不怕阴森你就去吧。我教你两段唱。只是俺家也没个清净处,俺是光棍。又怕坏了你的名声。不敢在大庭广众前卖弄。也就委屈你了。”说完,头都没敢回,就跑了。把五妮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急急忙忙跑回前台,再也没心思看戏了。眼睛追逐着台上的玉人,好像专注的看戏,心里快速的搜寻起了有关官帽坟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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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官帽坟并不陌生,是娘家汦水镇林家,祖上家境贫寒,但悉心练武,那年科考,考了个武举人。可到了晚清,再也不像前清那么尚武。文官执政,武举也就没啥重用。有了朝廷的功名,就算没有职位,也不是普通百姓。也不知通过啥渠道,就开了个盐铁店。在乡下这也是官商呢。一般人是不允许经营盐和铁器的。林家人都是老实本分人,生活节俭,不铺张奢侈。做事也踏实公道。一个盐铁店没多久就经营的红红火火。经商毕竟比种地赚钱。有钱了林家也不忘本,拓宽了通往县城的大路,并在鳖盖岗下的大沟上架起了一座石桥。从此那条沟就叫了石桥沟。可庄户人看不惯经商人。认为那不是正当营生,都敬而远之。到后来,武举死了,清朝没了。“盐铁”这种历届官府都要控制的商品,就不让林家经营了。盐铁店也就没了。林家又过起了农家生活。只留下了过去代表武举身份的石门楼和武举官帽一样的祖坟——官帽坟。说起坟地来官帽坟虽没林家老坟那么气派,那么多参天古树,那么多丛生荆棘,那样坟头林立,阴森可怖。但是也算大坟场,平时没人敢去。阴森森的。那里就成了蛇,老鼠,猫头鹰,獾等动物们的乐园。晚上还有鬼火。瑞祥这么说八成是在拿去坟场吓唬她。可她铁定了心。啥都不怕!爱能让女人胆大,也能让女人痴狂。她哪里知道,等待她的是啥样的厄运?!
太阳眷顾的地平线1_第一部第三章五妮(十一)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