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问道 > 玄幻魔法 > 玛雅神龙传 > 第十章 通城兵变

第十章 通城兵变(1 / 1)

我以为东、西玛雅边境森严的关卡与盘查会有一番麻烦,想不到这都是浮在表面的花架子,只要偷偷塞点钱就能通过,不必动用关系暴露身份。舞成歌回头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在这个国家钱可以办成任何事!”我听着不由摇头苦笑,怪不强大的第一帝国会到穷途末路到如此地步!想这也应该不是自诩为最伟大、英明、神武的东玛雅王希望看到的,但问题是世界上从来只有更好,没有最好!

凡自我标榜最什么什么了,也就是说已经在那些方面达到了极点,从此不需要再努力。哪怕他开始曾经伟大、英明、神武,也会在历史的步伐中变得不伟大、不英明、不神武,但感觉良好的自我催眠不会给他反省的机会,注定走向一个结局:灭亡!我突然想到:一个人如此,一个团体呢?惊出一身冷汗的我一把揪住准备戴到“星火”头上“最有远见、最有前途、最大公无私、最先进”之类看似英明,实则愚昧的字眼掷在地上,一脚蹬了个稀巴烂。

我们顺利进入东玛雅,看到到处都在征兵,很多村子已经看不到壮劳力,城里满街都是抢购粮食与兵器的,似乎战争已经触手可及。饭馆还是有的,但价格比塔亚城十倍还高,掌柜却说还不值我们身上兵器的一根毛,这才知道为什么一路上老有眼睛瞄过来的,原是虚惊一场!听众人争吵一般的议论声,东玛雅的“阿库沙拉”应该是的的确确存在的,地点在拉三瓦控制的地区,而我们目的地恰好是他的老巢:通古斯。

我们尽量避免与人接触,一路还是多次遭遇拦路抢劫的盗贼,好在都是轻易打发的小毛贼。虽然有我这只号称“人造小太阳”的电灯泡在,但并不妨碍某些同志特别高涨的淫兴。妲姬虽然把舞小子迷得晕头转向,但我注意到她的呼吸、心跳从没有一丝异常,还老在不经意间把眼睛瞥向我,更奇怪的是相处十多天没听她说过一句话,幸亏舞成歌说她只是不想说话。

越接近通古斯城,舞成歌情绪越是低落,我本想出个馊主意,终于还是苦笑着摇头。我们爬过一座山梁之后就看到了薄雾笼罩下一碧万顷的良田,仙女丝带般发亮的河流围绕其中,这就是有“鱼米之乡”美誉的野马河谷,那横亘在视线中的高大城市毫无疑问就是通古斯城了。我感觉自己仿佛到了江南水乡,不由心情一阵大爽,煞风景的是旁边一张不合时宜的苦瓜脸。

才下山我们就被一支军队拦住去路,舞成歌掏出盾牌样子的玩意儿一照,对方马上恭敬护送我们进城。我们驱马直入拉三瓦的候府,一出示信物就享受贵宾的待遇,但管家说侯爷陪重要客人去看阿库沙拉了,大概明晚才能回来。我立即问阿库沙拉的具体细节,但他只说在东南方向的一个山谷之中,具体只有亲眼目睹才能感受,说完一礼就退了出去。

管家前脚刚走三个侍女就进来了,引着我们去各自的澡堂。我感觉自己眼前一亮,只见石凿的大池中一汪明澈的泉水,看那微微泛起的纹波就知道是道活泉。我一声开心长笑和衣虎跃入水,如鳄鱼般潜伏在水底一动不动,感觉胸膛一阵气闷才浮出水面。一抬头就愕住了,面前只有一片眩目的白光,同时鼻尖一酸。

我不由暗骂自己:一有艳遇就上脑,天生黑苍头!问题是一让她外间等就哭,我马上猜出了个大概,只得妥协着让穿了衣服帮着洗,但那薄薄的衣服湿漉漉地贴在丰满白腻的身上更是不得了,这澡还怎么洗?本来美美的享受变成了一件苦差,洗得真是冤枉透顶,我实在想学着唐僧喊一嗓子:人生最大的苦痛莫过于洗鸳鸯浴!

苦痛管苦痛,但洗得也实在是干净透顶,穿上高贵的绸衣更是显得神采奕奕、风度翩翩,让几个侍女眼睛一阵发亮。虽然有人无微不至的服侍,可大白天还能闷在府里?等了等舞成歌不见出来就让人去看看,侍女红着脸很快回来了,却说还在洗澡。我不由摇头苦笑,独自外出。

多水是通古斯城带给我的第一印象,清澈见底的河流随处可见,江南一般如画的风景让古老的城市充满生机。我没有看到抢购粮食的现象,物价也很是稳定,或者富饶的城市已经储备了足够的物资。奇怪的是我在茶馆没有听到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阿库沙拉”,问了才知道官府已经下令不可议论此事,否则会有大麻烦。

我一身愉快采风回来,一进门就看见丧魂落魄般耷拉着脑袋的舞成歌,却没有看到妲姬。想他风流倜傥、武艺出众、名动江湖,天下能有几个少女能抵挡其魅力?何必为了......唉!算了,这种男女之间的事岂是外人所能说得清的。突然,外面传来女声“舞公子!舞公子!”的大呼小叫,不由大感愕然,看来这个风流公子连拉三瓦的女儿之辈也勾搭上了。

我停下脚步标枪一般挺直身,露出高手特有的气质,听着脚步声很快就到了门外,猛一个回首,犀利的眼神箭般窜出。原来是一个十七、八岁的花季少女,看她满脸喜色的样子不知是因为崇拜英雄还是情渎初开,我一脸冷峻道:“你是谁?”

她吓了一跳,马上瞪目竖眉道:“你又是谁?”

我仰天哈哈大笑起来,胡扯道:“江湖中传说的千里眼顺风耳、来无影去无踪,风流倜傥、义薄云天、神勇无敌的玉面郎君就在你面前了!”

她一脸愕然看着我,疑惑道:“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我一阵好笑,使出柳半仙的拿手好戏道:“看女侠身姿妖娆、肌肤胜雪、妩媚可爱,日后必是绝世美女!女侠天庭饱满,印堂发亮、慧根天成,日后必成大器!”说着又抱拳道:“敢问女侠高姓大名!”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她听着开心地笑了,也学着一抱拳道:“我叫拉吉!”

“原来是吉女侠!”我马上久仰着道:“舞公子贵体欠佳,不知......”

突然,面前人影一闪顿失目标,身后却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真是追星族本色啊!我看到舞成歌一脸心不在焉地应付着拉吉的嘘寒问暖,拉吉一句“肯定是一路给累坏了!”就给定了病因,马上吩咐侍女们准备各样补药。舞成歌立即摇头拒绝了好意,问题是他越摇头拉吉表情越是热情与关切。我一时看得只摇头,一个粘不上,一个撵不开,真是冰火两重天啊!

就在舞成歌被逼得烦躁若狂的时候有人送来了请帖,原来是副城守邀请舞成歌参加晚上的派对,还说名动天下的艺妓采语雁也会登台演出。我们才到不过几个小时,这副城守的消息还真是灵通透顶了!舞成歌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了,拉吉马上喜叫道:“好啊!好啊!我还正愁没个伴呢!”一句话就让舞成歌绝望掉回座位。

看来拉吉实在是心直口快、没啥心计的少女,我很快从中知道了这个“阿库沙拉”的一些事。原来那环形山丘在城东南的一个无人山谷,直径大概百来米,发现时间也不过几个月,其他的她应该不太清楚了。百来米直径也能称“阿库沙拉”?我决定明天就出发去看个究竟。

晚上,我们在侍卫护送下前往副城守府邸,院外面已经停满了马车,才踏入门槛就看到一个山羊胡须的半老头喜而迎来,道“吉祥小公主安好!舞三公子光临寒舍真是谷某三生有幸啊!”

他们客套了几句,谷老头转向我道:“这位是......”

我抱拳道:“赵云!久仰谷城守大名!”

他脸色一紧,马上打着哈哈招呼着亲自陪往独立大厅,舞成歌很有认识几个人的,看情况有的关系还相当不错。几个眉挑目飞的贵夫人刚靠近就被拉吉横眉怒眼一一挡驾,但她没能挡住飞奔而来的几个少女。少女们叽叽喳喳看大猩猩般看着舞成歌,都是一脸的崇敬之色,但凡想动手亵玩的都被一只小手无情挡掉。想咱现在这副扮相决不比舞成歌差,但怎么就没人给我抛抛媚眼什么的?唉!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啊!

独立客厅是土木结构,200多平米的地方看不到一根柱子,实是能工巧匠的杰作。大厅东、西排开二十台长几,主座孤零零靠近北安置,中间百余平米略微突起的是表演台子。我们两人被安排在右三席,拉吉理也没理谷老头的请引上席,拉了个座垫自顾着坐在了舞成歌旁。一入座就接触到斜对面一道不友善的目光,原来是头戴红缨冠的执垮子弟,他冷冷一笑移开脸去。引起我注意的倒是他身后手长臂粗,挺立如山却一脸冷峻的佩刀侍卫。

随着主人两声击掌,一队身着彩衣的舞妓鱼贯而入,随着舒缓流畅的音乐跳起了轻盈飘逸的舞蹈。主人举杯宣布晚会开始,一时斛觥交错,热闹非凡。毕竟是专门训练的歌舞妓,舞姿的可观赏性远远超过靠走穴为生的凤阳戏团,只是致致肉光很让我有些走神。几个节目下来我就看出点了名堂,靡靡之音下表现的都是颓废与宣淫,却缺少一种健康向上的活力,一想来这些歌舞本来就是贵族饱暖之后淫欲的前奏,一切也就释然了。

拉吉几乎是整个头都凑在舞成歌耳边窃窃私语着什么,舞成歌却一直望着舞台直发愣,我只顾吃喝享受堕落的快感。只听谷老头拍着手道:“下面请名满天下的语雁小姐为大家表演孔雀舞!”一句就让四座欢声雷动,看来超级偶像的号召力实在非同小可。

我抬头就看到一群花点长裙的舞女弓身低首、交叉搭肩组成扇型疾步前来,刚定睛细看就听“呀”一声叫,后面的舞女立即摇摆着缓缓散开,为首的舞女连续原地转着圈,苗条的躯干却慢慢舒展开来,还颤动着腕和五指,应该是表现含羞的孔雀开屏了。我终于看到了她的真面目,清丽脱俗、冷艳孤傲、卓而不群,很有一种与孔雀相似的气质。

她的手和臂的交错动作着,时而机器人般扭转,时而如水一样滑过,时而十指手指轻弹、飞舞如花,轻盈自如宛若大自然的精灵。那修长的手臂和手指,配与长长的指甲,让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别致突出,时而如鸟儿的翅膀,时而像岔出的树枝,时而又如闪电迸出眩目的火花,让我不免联想起一只不知疲倦的艳丽孔雀,在拼命绽放着生命中特有的绚烂与辉煌。

他们看得如痴如醉,就是舞成歌也露出注意的神色,我看到上首的谷老头横眼旁边一瞥,就有人不动声色往门外去。这时,耳朵传来震耳欲聋的喝彩声,震得天花板......咦!天花板上怎么会有轻微的金铁之音?我心中一沉,马上凝神静听,很快就知道自己中大奖了:天花板的夹层跳动着几十颗心脏,不是意图谋反的埋伏才怪了!

“精彩!精彩!”我大叫着随手拿了个水果挡住嘴巴,压低声音道:“有情况!”

舞成歌转首看我,我看到上首也有一道目光跟了过来,立即装出一脸奇怪之色,咬了口芒果含糊道:“舞公子觉得语雁小姐表演不够精彩吗?”

“好!好!”舞成歌大声道。

看警惕的目光已经收回,我立即垂手长几下在舞成歌大腿上写了几个字。他很自然地看了我一眼,不动声色长身而起,拉吉立即跟着起身,却在舞成歌内急的动作下微红着脸坐回位置。我注意到有几道目光一直跟着舞成歌,回头就听到侍者走动的声音,知道舞成歌今晚能不能成功发出信号是关键,要不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就是未知数了。至于拉吉只能把她蒙在鼓里,否则肯定坏事!

“请语雁小姐再来一个!”闹哄哄的声音中一个命令声清晰凸出,原来是左上首的兵卫统。

“语雁小姐从不连续表演,请兵卫统大人谅解!”末席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站了起来,往兵卫统一礼,又环顾着呵呵笑道:“各位请稍待片刻,语雁小姐还会再次表演!”

“婊子会跳个舞就不知道自己身份了?”红缨冠小子冷笑道:“兵卫统看得起她才给跳一曲的机会,不要给脸不要脸!”

一时落针有声,正退场的采语雁脸色苍白地停步,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了。还没等一脸为难之色的谷老贼发话,一个彪悍的身影拍案而起,冷喝道:“欺人太甚!我们奥尔梅克也不是随人捏的面粉团!”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虽然尽显英雄本色,可这是人家的地盘,这么一句话就把事情说绝并不见得是明智。桌子的巨响声立即惊醒了心神全失,频频回顾的拉吉,她看着剑拔弩张的场面,惊奇道:“好好的怎么吵起来了?”

谷老贼终于开口道:“给谷某一个面子,请......”

红缨冠小子冷笑打断,道:“有种跳出来决斗,没种回家抱婆娘去!”说着自顾仰天狂笑起来,气焰实在嚣张得紧。众人竟然响起一阵哄笑,甚至还很有几个“决斗!决斗!”叫着瞎起哄的。奥尔梅克剑手顿时脸色铁青,“唰”一声佩剑离鞘而出,怒视着大步踏入场中,看样子今天断不能善了。

拉吉马上警告着红缨冠小子进行调解,却被场中的剑手以“士可杀不可辱”一句回绝,气得拉吉直嘟嘴。红缨冠小子呵呵笑着摊开两手装出一脸的无辜,又斜目一顾,那一脸冷峻的侍卫立即移步走上场。

出恭的舞成歌终于在拉吉望穿秋水中出现了,看着刀剑对峙的场面硬是一愕,装着一脸无奈的谷老贼目光有意无意往我们扫了几遍。我感觉出舞成歌在我腿上写了“拖延时间”四个字,那应该表示已经躲过严密监视把信号发出了,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啊!只是救兵不要等我们变成尸骸后才赶到才好。

场中两人相互盯视着缓缓转着圈,很快就对换了个位置,三个圈转下来刀剑还是远远对峙不动,下面一班无聊的人开始起哄看热闹。要求决战的剑手终于沉不住气,大喝一声剑身狂抖着一剑穿心而去,舞成歌却微微摇头。“嚓!嚓!嚓!”三声,剑的攻势被尽数格挡开,刀立即划出一道弧光往前飞劈。“叮!”一声,两人立即分了开来。

看剑手略微发红的脸色应该是吃了暗亏,刀手侍卫没有给任何缓气的机会,刀芒暴长破空疾劈。剑手疾转着旋劈而出,“嘣!”一声巨响,硬生生被劈退三步,脸色一阵发白。刀手侍卫闪电般跟进,“嘣!”又一声巨响,剑手脸色霎时红得发紫,身子往后疾退。刀手侍卫冷笑着双手执刀,猛飞身一个斜劈,刀芒犹如彩虹般亮起,剑手骇然引剑横架。

突然,疾落的刀势凭空一滞,顿失冲天的霸气。“叮!”一声清脆,刀落剑断,强出头的剑手仰天狂喷着血雾飞跌开去。刀势余劲不消,“啪”一声巨响,地板大震,地台顿时出现一个坑。剑手一下子撞在南墙上,身子软泥般滑落,脸色白纸一般苍白。

整个大厅落针有声,我看到烟尘消散的地台上出现了一只小蟑螂,正拼命爬动着往旁边逃窜。低头曲身的刀手侍卫慢慢站起,一脚踏在逃窜的蟑螂上,阴冷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了镇定自若的舞成歌脸上,几秒后就面无表情往自己位置走去,却没有任何的说话。皮靴移开,我看到了一命呜呼的小蟑螂。

采语雁等抢步半死不活的剑手,红缨公子却狂笑着站起身子,挑拨的眼神盯着舞成歌,道:“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

“啪!”一声,拉吉愤怒地一掌狠拍在长几上,舞成歌立即长身而起。我突然惊跳起来,死了爹娘般的表情盯着地台中央,悲声狂呼道:“小强!小强你怎么了小强?”

这番异常举动果然成功吸引了全场注意力,我立即愤怒冲上地台,看着被踩扁的小蟑螂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痛不欲生道:“小强,你不能死啊!我跟你相依为命,同甘共苦了这么多年,一直把你当亲生骨肉一样教你养你,想不到今天——白发人送黑发人!”说着如丧考妣的声音哽咽了,悲痛得浑身微微颤抖。

我突然抬头,迎面而来的尽是看疯子的目光,拉吉大张着嘴巴愕在那里,只有舞成歌的眼里有着一丝欣赏。我无比愤怒盯着刀手侍卫,目光中刻满“不共戴天”四字,泼妇般叫骂着挑战道:“这个天杀的挨千刀的猪狗不如的王八蛋,有种给老子从胯下爬出来,今天不把你千刀万剐、抽筋扒皮誓不为人!”

惊天的哄笑暴起,采语雁等扶起半死的剑手退场而去。刀手侍卫脸色铁青,却也没有任何的说话与行动。舞成歌立即配合着疾呼道:“赵兄回来,你不是对手!”红缨冠小子失声狂笑道:“疯子!疯子!原来名满江湖的舞公子喜好与疯子为伍,可惜!可惜!”他一阵摇头晃脑极尽嗤笑,突然一顿,盯着我冷笑道:“我成全你!”

我不等刀手侍卫走上地台,拔菜刀般拔出腰刀在头顶挥舞着猛扑上去,眼睛里尽是疯狂的光芒。高手毕竟是高手!刀手侍卫冷冷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没有被我疯子般的表现瓦解警惕。我头顶的刀突然旋身劈出,“叮”一声巨响,感觉冰寒的内力通过兵刃狂涌而入,但立即消失无痕。挟着冲劲的狂猛一刀把他生生震退一步,我却示弱着连退了三步。

他一步疾前,我惊跳着展开霸王剑法,一股血腥味霎时扩散开来。我挥刃狂攻猛进,刀如电闪雷鸣、大开大合,刀势惨烈无比,锐不可当,却也最是消耗体力。密集的金铁交接声暴豆般响起,他都是避重就轻地格挡着,没有一刀硬架,应该是在等我力竭的那一刻,好在我也在期待那一刻的到来。几十刀下来还是没有奏功,我猛张飞般一声怒吼,状如疯虎般大劈大斩,大厅顿时充满一种令人反胃的血腥味。

一而再,再而竭!如此狂猛惨烈的刀势自然不能持久,我很快装出强弩之末的样子。被我死死压制着气势的他突然一刀横空,艳惊四座,我就知道对我们的机会都到了。我一刀横架却被震退一步,好在透体而入的内力没有给我造成任何麻烦。他冷笑着又是疾雷般一刀,我慌忙回刀格挡。“叮”一声,我装着浑身一震,脸色发白多退了两步。

他没有抓住“机会”给我穿心一刀,而是带着层层冰寒之气一刀接着一刀呼啸而来。我装着手忙脚乱的样子配合他猫玩老鼠的游戏,耳朵却传来“杀死他!杀死他!”的群呼,真是一群变态的贵族。红缨冠小子故作惊奇的声音道:“咦!这满地乱爬的是谁?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舞公子兄弟,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这时,一个青衣小厮后门进来,咬着谷老贼耳朵说了一句什么,使得对方脸色大变。谷老贼伸手举起了面前的酒杯,我骇然猜到了动手的信号,但救兵在哪里?值得安慰的是看到舞成歌目光飞速一斜。

分心的我被一刀震得步步后退,对方却没有更多的猫玩老鼠,而是猛一个飞身直劈,干净利落、气势非凡。我等的就是他重演故技,脚跟猛一发力,身子突然往前激射,同时一道寒光撩地而起,空中的他露出惊恐骇然的表情。这时,耳朵传来“叮”一声巨响,立即又是“啪”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同时感觉一阵大力在刀刃处涌过,一个身子从头顶直挺挺飘了过去。

两声凄厉的惨叫响起,“叮”一声暴响,随着急速开门声密集响起,霎时天花板四沿出现无数暗门。我看到谷老贼左侍卫被一杆精钢短枪钉在了墙上,舞成歌一截枪柄挡住右侍卫正凌空往老贼踢出。“叮!叮!”两声,舞成歌的强攻没能在瞬间擒下谷老贼,居高临下的强弓利箭却布满了头顶,四面门洞武士狂涌进来,我按着约定按兵地台中央。

“停!”谷老贼一声暴喝,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这样距离的强弓轻易可以把人对穿,轻举妄动实是不智。却听“啪!”一声,刀手侍卫的尸体终于坠地,滑溜着穿过主位长几,直到谷老贼的脚下。一声咒骂,尸体被一脚踢飞。谷老贼以绝对权威的声调道:“放下兵器,我确保每一个人都没事!”

红缨冠小子长身而起,看也没有看自己侍卫的尸体,环顾着四周,大笑道:“没事!没事!大家请配合谷城主的工作,一切都会没事!”

我与舞成歌对了一眼,救兵现在还没到?拉吉责问道:“谷叔叔,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谷老贼冷笑道:“我三十年如一日看你无能老爹的臭脸孔行事,也该是大声说话的时候了!”

闹哄哄的声音立即响起,有谴责、有求情,也有当场宣布效忠的。兵卫统雄厚的声音突出道:“拉城主把你从平民提拔为副守,又把自己亲妹妹......”

“住嘴!”谷老贼一句打断,冷冷环顾着四周道:“事情了结后外来客可以安然离城,其他人只要确实效忠谷某也能保得平安无事!”说着把目光停在了舞成歌的脸上,道:“女人可以带回去,所有约定不变!”

舞成歌硬是一愣,抓紧精钢短柄的手却放松了,其他人很快恢复了常态,看来谷老贼得到如此提拔也实在有原因。我看了紧紧抓着舞成歌衣角的拉吉一眼,很清楚事情本来就是窝里反,我们也实在没有必要搅这趟混水,问题是谷老贼的话有几分可信。这时,青衣小厮又出现了,咬着老贼耳朵说了一句,老贼立即一手托天发毒誓道:“我保证今天说的......”

“同样的毒誓在拉城主面前发过几次?”兵卫统冷笑打断,道:“忘恩负义之辈......”突然一声惨叫,只见胸口透出个刀尖,他看着身旁的侍卫,身子慢慢软倒下去。

“叮“一声,不知是谁首先放下了兵器,马上又有人跟进,“叮叮咚咚”很快响成一片。突然,外面传来“拉城主回来了!拉城主回来了!”的大呼,还伴随着密集沉闷的兵刃交接声。谷老贼脸色一下子变成青绿,横了一眼就匆匆出门去,随着夜风飘来一句冷喝:“一个不留!”

我突然“杀!”一声狮子吼,身子大鹏展翅般凌空跃起,几乎是同时裂帛声骇然奏响,两支箭直接往我招呼而来。“叮”我劈飞一根,勉力躲过大失准头的另一根,随着劲箭射入硬物的“哒哒”声,惊呼、惨叫与怒骂声一下子充塞满耳朵。往下一看,不由傻眼,半数人已成为刺猬,其中也有部分是弓箭手误伤的自己人,而舞成歌用长几挡箭才躲过一劫。

腰刀直入天花板,左手的星月一文字立即划出一个大圈,坚硬的木板如豆腐般切开。我知道弓箭是远距离之王,但对近距离厮杀根本与赤手空拳无异。几秒钟后,我头顶木盖激射入一个巨大的夹层,入目就是一组惊恐骇然的表情。他们慌乱地把弓箭朝向我,裂帛声惊天动地暴响,没注意到我空空的双手都抓着洞沿,更的忘记了对面的自己人。

双臂猛曲,身子立即改变方向往下直射,一连串“哒哒”声伴随着惨叫走向地狱。我重新翻身入洞,看到弓箭手摆着各种姿态被钉在墙顶处,有的还是一箭双雕,有如昆虫标本。我摇着头随手接过一把弓,飞速上弦,对着砍向拉吉的武士就是霹雳一箭。“哒”一声,那武士恶狠狠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了,剑定在了空中,身后却有两个武士一同跌倒,原来劲箭已经穿过武士又来了一个一箭双雕。

挥枪救援的舞成歌立即瞥了过来,我伸出右手打出一个胜利的标志,目光却看到了一支红缨。红缨冠小子刚好也把目光转向我,看到他目光中的惊恐,刚拉弦他就往门外扑去。正暗自懊悔,却听见“噗噗噗”一阵响,锦衣红缨冠的尸体如刺猬般倒射回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外面远远传来:“消灭所有敌人,逃兵者,杀无赦!”我却听到另一个声音焦急自语:“妈的!怎么还没启动!”

连自己合谋者都不放过,我这才见识到谷老贼的狠毒手段,武士们立即如吃了兴奋剂般拼命狂杀,掩护着拉吉的舞成歌一阵吃紧。我飞速引箭开弓,边射还边婆婆妈妈道:“敌人们!你们的关键在我,不能杀死我你们都会死!用屁股想想吧,究竟结果是你们全部死在我死神之箭下,还是我傻得自己下来把头给你砍?”

我看到哪个显眼就瞄谁,一声裂帛就是一声惨叫,继续婆妈道:“现在拉城主已经回来,我们只要坚持就会平安无事,但你们一定会被灭九族。现在有三条路可供你们选择,一是继续顽抗到底,死不回头,把自己与家人的性命给谋反的谷老贼做炮灰。二是停下相互厮杀,我们惨叫着假装全体死亡,你们也可以轻轻松松出去。三是我们握手言和,你们一个个跪在拉公主面前忏悔,发毒誓效忠,由拉公主负责帮你们开脱罪名。”

我看到他们手脚果然迟缓了很多,我们仅有的七根苗苗更不敢发狠刺激对方,看来婆婆妈妈到底还是有一些作用的。软言劝勉来完自然是强硬的威胁了!我居高临下,冷冷道:“我数到三大家都停手,否则就接我的死神之箭吧!”顿了顿开始数数,“三”字一出口双方果然停下厮杀。舞成歌退后着发出一声惨叫,惨叫声立即此起彼落响起。

“所有敌人已经消灭,我们出来了!”几个武士打开门,大叫着向外走去。厮杀声已经近了很多,却又是“噗噗噗”一阵响,几具尸体刺猬般跌了回来。

我一愣,飞身跃落地台,对着傻眼的人群道:“恭喜!你们光荣地被老贼出卖了,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

剩下的三十二个武士一下子扑倒在拉公主脚下,用天下最诚恳的语气开始了最肉麻的忏悔。突然,天地一阵大震,整个大厅猛然往下陷落,水立即破门狂涌而入。原来是这样!我一跃腾空,立即上了天花板,匍匐地下的被冲得晕头转向,舞成歌一枪钉地,定海神针般稳当。

我用匕首在拱顶开了个大洞,伸头就看到不远处冲天的火光,耳朵就传来破空声。刚移开身子就“哒哒哒”几声响,五根劲箭在天花板处狂抖不已。这可怎么办?回头一看,死人活人浮满了水面,我立即在天花板与拱顶处各开了五个大洞。他们的手很快接触到了天花板,一个个爬了上来,好在由于木头的浮力,下沉的速度不再那么迅速了。

怎么办?一露出头就......我突然叫道:“把尸体往外面抛。”

一抛出尸体果然引来一阵破空声,应该是变成了刺猬尸体。随着一具具尸体从六个洞口不断抛出,密集的破空声音很快转稀疏,再抛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可水也已经漫过了膝盖。我与舞成歌对了一眼,各自手握弓箭一点天花板,凌空跃起,只见四周屋顶站着十二个搭弓垂臂的弓箭手,看火光救兵已经杀至外院。我们空中射出一箭,身子回掉,两声惨叫立即响起。

看着飘满腰际的尸体,再让抛出,果然迎来破空声。六个大洞立即飞起尸体,快得他们根本来不及上箭,我在弓身的武士背上一借力,往洞口跃起,刚露出半身就射出一箭,又在屋顶用力一点,抛弓拔刀苍鹰扑食般狂杀而去。随着一声惨叫,惊恐的弓箭手仓猝发出一箭就逃窜而去。“杀!”我狂吼着转身,却只看到舞成歌背着拉吉跃出洞口,黑乎乎的人头一个个冒了出来。

内院到处都是火光,耳朵充满惨叫与厮杀声!我看了他们一眼道:“谋反者罪当灭九族!能不能将功立罪保得性命就看今晚的表现了!”说着与舞成歌护送着拉吉往外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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