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儿童医院,倪洱抢先下车,伸手想帮小倩抱小孩。
小倩迟疑了一下,说了句,“哦,不用,谢谢了”,说完抱着儿子冲进了医院。
到医院挂号处,小倩挂了一个儿科急诊,郝晓晓和倪洱都跟在她旁边。
儿科值班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医生,给小倩儿子做了一个初步检查,说是热伤风,吃点药就可以退烧了。
小倩焦急地说道,“医生,在家我给宝宝吃过退烧药了,一会体温又上来了。。。有没有可能是肺炎啊?”
女医生也不能肯定,只能含含糊糊地说,“你怕是肺炎的话,就等到白天做个抽血化验或者拍个片子吧”。
“现在没人吗”,小倩急道,“要等到天亮吗?”
“这我也没办法”,女医生不好意思地说道,“夜班这些检查做不了,再说你这个也不算急诊。。。”
“好吧”,小倩无奈地看着怀里的孩子,用手一摸额头,又是滚烫的,整个心都被揪痛了。
倪洱看在眼里,也是急在心里,婉转地问女医生,“就没有别的办法确诊吗?你看孩子高烧不退的”。
“孩子爸爸”,女医生回答道,“一般我们都是这样处理的,现在已经三点了,很快就天亮了,要是你们实在不放心,那就去人民医院吧,那边化验科、放射科都有夜间值班”。
小倩抬起头来看看倪洱,倪洱看着她紧锁的眉头,说道,“那我们还是去人民医院吧”。
小倩自然同意,倪洱又开车载着她和郝晓晓来到人民医院。
此时已近凌晨三点,江城市人民医院却是灯火通明,明显比儿童医院忙碌多了。
来到儿科,医生也说去做个血常规化验吧,孩子太小,尽量不要拍片。
到了化验科,郝晓晓帮忙一起抱住小孩,随着小孩突然一声大哭,护士在抽血了,小倩心疼得眼泪都下来了。
抽完血,小倩耐心哄了一会,小孩才沉沉地睡着了。
化验结果等半个小时才出来,三个人便坐在化验科外面的长凳上等待。
小倩感激地说道,“倪大哥,今晚真是谢谢你了,你先回去吧,我和晓晓等天亮了打车回去”。
郝晓晓也说,“是啊,师哥,你明天还要上班,要不你先回去吧”。
倪洱想到小倩儿子那么明显特征的脚趾,很想再单独问问小倩,碍于郝晓晓一直在边上,却又问不出口,便说,“我没事,等孩子的化验结果出来再说吧,我先出去走走,你们坐着休息会”。
折腾了一点没睡的小倩和郝晓晓明显感到倦意袭来,便靠着墙微微打盹。
倪洱慢慢走出医院大门,找了一处台阶坐了下来,遥望夜空中那一轮圆月西移,思绪万千却又心乱如麻。
就在他坐着遐想的时候,突然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传入耳帘。
“哥,你怎么能这样?”,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声音离倪洱很远,说话的那个人站在马路边的树荫下,一般人的耳力肯定听不清楚她说什么。
不过倪洱的耳力非一般人可比,他一眼望过去,看不到人影,但凭这说话的声音,他已经认出来了,是从山情集团不辞而别的武小惠。
这下倪洱来了兴趣,这大半夜的,武小惠在医院门口跟谁打电话呢?哥?莫非是文泰来?
武小惠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哥,你怎么样对我我都无所谓,但咱妈你不能不管,她毕竟也是你妈啊!”
倪洱很想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但距离实在太远,任凭他凝心聚力,还是无法听到。
“你白天不方便,晚上可以过来医院一趟啊,妈都是夜里发病,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你了”,武小惠几乎是对着电话苦苦哀求了。
后面武小惠没再说话了,倪洱看着她慢慢从树荫底下走了出来,步履沉重地向医院走来,倪洱偏过身来,看到武小惠一脸疲倦,双目无神,根本无暇顾及门外台阶上坐的是谁。
倪洱好奇地看着她慢慢走进医院,他也站起身来,跟在后面,想一探究竟。
武小惠乘电梯上了住院部八楼精神科病房,倪洱随后坐电梯也上了八楼。
倪洱到了八楼,便循着声音找去,等听到武小惠说话的声音,他便停下脚步,从墙边的长椅上就近坐下。
“王叔,我妈有没有好些?”,武小惠说道。
“还不是老样子,每夜的两三点就折腾我”,回答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一副好像充满无奈的样子。
“王叔,这么些年,真是难为你了。。。”,武小惠抱歉地说道,“不过,说实话,当年你怎么就答应我爸了。。。”
“唉”,中年男人叹口气,“一言难尽啊,当年我有难,跟你爸借钱,你爸却给我这么一个难题,不是我走投无路,看在钱的份上,我绝对不会答应的”。
“其实我也知道”,中年男子继续说道,“你和你哥从来没有承认过我,你上学时登记时从来不写父亲的信息,这个我能理解,实际上,你妈也从来没有接受过我”。
“什么?”,武小惠吃惊地问道,“那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你妈生下你哥以后,一直在售楼中心上班,她一直没有回过总部,就是为了避开董事长夫人”,中年男子把往事娓娓道来,“后来又生了你,董事长夫人就不依了,天天闹着要把你妈赶走,你爸就想了办法,让我假扮买房的客户,看上了你妈,就这样,让你妈从售楼中心辞职,做了全职太太”。
“唉”,中年男子又叹了口气,“以你妈的条件,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你知道你妈在文氏集团有个外号吗?”
“什么外号?”,武小惠好奇地问道。
“武美人”,中年男子回答道,“你妈二十岁不到就生了你哥,本来跟你爸是多好的一对,可惜啊。。。”
倪洱算是听明白了,这武小惠的妈妈是文贵山外面的女人,文泰来和武小惠都是她所生。
难怪文贵山会给儿子起名叫“文斌”了,个中含义,倪洱现在理解了。
武小惠跟她的王叔又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尽是些文家的家事,倪洱又听了一会,原来武小惠的妈妈从文氏集团出来后,渐渐有了精神方面的毛病,发病的时间都是在夜间,而最大的病源就是她的儿子:文泰来。
难怪武小惠在下面打电话的时候,几乎是苦苦哀求文泰来到医院来看看。
这豪门大院,都是一地鸡毛,倪洱一对比,才发现关山情家还是比较和睦的。
倪洱摇摇头,坐电梯回到了医院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