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兄弟,我想知道你能为我们提供多少武器?”朱执信激动的浑身发抖,长久以来,革命起义不断,但是接连失败,最大的原因就是武器弹药供应问题,革命党从不缺少流血的勇士。
“你们要多少我就提供多少?”相比于朱执信孙复稍显淡定些,不过也是有些激动,如果那些人可以到手,自己立马就可以势力大增,摊子也可以铺开了。
孙复的回答着实让朱执信有些意外,从没有这么爽快的支持者,而且还是一位不尊敬孙先生的支持者,就算是rì本和南洋能筹集的武器也说不出这么有底气的话。朱执信有些怀疑孙复的实力,这么多的武器根本不是钱可以买的到的,那些洋行连机枪都不敢卖给外人,更何况火炮,难道是什么人给予了孙复大力的支持,不会是孙复投靠了列强吧。
怀疑的眼神一向是最让人敏感,也是最让人反感的,朱执信稍露出怀疑孙复就感觉的到他的不信任。还没等孙复表示什么不满,他的狗腿子阿福就吼了一声,怪异凶煞的声音让朱执信猛地一惊,就看到阿福鬃毛竖起,一颗颗尖锐的牙齿露出嘴外,一副随时进攻的姿态。朱执信不敢怀疑阿福的战斗力,那么大的体型就是再菜,也不是自己的小身板可以抗衡的。
“孙兄弟,快,快看好你的狗”
如果拿枪指着自己,朱执信肯定自己可以慷慨以赴,可是被人威胁和被狗威胁是两码事,人还可以商量沟通,可狗不能,朱执信没有胆量与它斗一场,更何况是这么一只庞然大物。
孙复有些诧异,诧异中还有几分笑意,“没想到慷慨激昂的革命党人竟然会怕一只狗?”
朱执信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可是看到大狗凶狠的样子,一股热血快速消退,“我不怕狗,但是我怕它。”
‘呵呵’一笑,对着阿福轻拍了一下,“阿福,别吓唬客人”
凶威逼人的阿福,被孙复一拍,老实的像只小猫,再次回复自己懒散的姿势,不再理会朱执信。
灿灿的笑了笑,想要掩饰自己的尴尬,“孙兄弟,你这狗真厉害。”
“那当然,这可是我辛苦培育的龙犬,绝对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狗。”说起阿福孙复就兴奋的不能自矜。
“阿福是第一代的龙犬,二代的龙犬前几天刚刚出生,我正准备向山子营配备正规的军犬,到时候山子营的战斗力肯定大增。”
孙复兴奋的时候,朱执信就不淡定了,有一只这么恐怖的狗已经够了,再来几只这地方谁还敢来啊。
“孙兄弟,这个龙犬都是这么大嘛?”
遗憾的摇了摇头,“没有,只有阿福可以长这么大,二代的龙犬只能长到一米出头,三代龙犬体型就基本稳定了,在九十厘米上下,不过就算是三代龙犬也不是其他狗类可以比拟的,肯定是最优秀的军犬。”
朱执信轻吁了一口气,九十厘米还不算太离谱,还像是狗,应该没有眼前的这只那么恐怖了。如果他知道以后龙犬成规模的场景,肯定会收回这种想法,数百上千头的大型犬,那简直比狮子老虎还要可怕。
“孙兄弟,你能为同盟会提供多少武器,我要听实话。”摆脱了阿福的威胁,朱执信再次关心起武器的事情。
挠了挠脑门,孙复觉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说的多了,他们不信,说的少了,价就低了。
“山子营现在有两千五百兵士,库房里有五千多支步枪,除了配属山子营的武器,最少还可以提供给你们两千支步枪,三十挺麦德森轻机枪,十挺左右的马克沁机炮,至于火炮,如果你们需要,也可以提供几门,不过我觉得用处不大,还不如多带些炸药呢。”
孙复并不担心革命党的起义会成功,广州起义筹备时,计划一再变更,直到辛亥年三月底才真正实行,而且组织不力。革命前不久,温生才还刺杀广州将军孚琦导致广州戒严,增加起义难度,而且黄兴带着一百多人进攻两广总督府的时候,事先计划的多路起义军,只有顺德会党响应,其余各路都没有动静,可见革命党的组织力有多差。
朱执信点了点头,觉得孙复报的数目还算可靠,和军械库的武器规模比较符合。就算是这些武器,规模也足够装备五六个营头了,就算是国外的编制,也够一个正规的野战团了。
“那你什么时候能把这些可以运到广州?”
“如果你们把人请来,我就把武器送过去,送到你们指定的地方。”
孙复对那些人渴望已久了,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干,什么都要处理,好不容易找个书生,能力还不错,可是却不懂洋务,现在正在学习,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排上用场。而且就算是如此,孙复手下的缺额也是很大的,满打满算军队里只有张定国几个可以担当连长的职务,其他人也就班排长的水平,还需要一番磨练。工业全靠孙虎和魁叔给撑着,现在魁叔看起来都像是老了几岁,孙复都不知道该给即将归来的朱晟解释。
“那好,我来到时候,孙先生已经拍电报去美国,联络致公堂的司徒大佬,冯如在那里建了一座飞机厂,很容易找到,我们会先安排冯如回来,其他人要等一段时间的寻找。”
孙复对这种解释嗤之以鼻,名单上的很多人都是同盟会会员,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寻找,纯粹是糊弄人。
“冯如到了茂名我会把第一批三百支步枪送到你们要求的地方,如何?”
朱执信脸皮一红,不好意思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我会尽快把你要的人给你找来,不过他们可能有些怨言,希望你包容一二。”
“我既然要这些人,就不会在意他们的些许怨言,而且我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明白的,那时怨言也会消散。”
虽然不知道孙复说的明白是指什么事,但是见他不愿说,想来也是不愿让自己知道的事,也不好多问。
“对了,孙兄弟的那张名单是哪来的?”
深望了朱执信一眼,“我说是我自己写的你信嘛?”
似乎察觉到了孙复的jǐng惕,朱执信灿灿的笑了笑,“孙兄弟说的自然是可信的。”
没有理会朱执信的回答,孙复抬头看着蓝蓝的天空,沉寂了一会,“他们很多人我都是略知一些的,他们可以说是一代人中的jīng英,但是不应该死在起义中。如果说中国有什么希望,靠的不是活着的人,而是那些死了的人,活着的人是现实主义者,而那些情愿死掉的是理想主义者。现在的中国太惨了,受到的威胁不必五胡乱华时小多少,列强势大,霸占了中国的所有市场,他们齐心把中国给肢解了,海边已经没有一座港口是中国的了,弥补在中华大地上的租借,就像一根根的吸管吸食着中华jīng血,在不改变,她就没有希望了。现实主义会屈服于外在的压力,屈服于路途的艰辛,只有理想主义者,只有宁可折断也不弯曲的他们,才能才可能带着苦难中的中过走出一条路。”
朱执信jīng神一震,觉得孙复好像和革命党并没什么两样,“那孙兄弟为何不加入同盟会,推翻这个腐朽的满人朝廷,重建我中华国度。”
无奈的笑了笑,“同盟会里有着无数的热血儿女,我自然是很想加入,可是它却不满足一个合格的政党所具备的的条件,组织松懈,缺乏长远目标,对国家的危险处境认识不足,而且领导者没有战略眼光。”
戏谑的扫了一眼面露怒容的朱执信,“不要生气,我说的都是实话。现在同盟会成立三年多了吧,起义也有七次了吧,牺牲的革命党人和义军勇士不下万人了,花费的资金恐怕你们自己都无法统计了,效果如何?”
收起脸上的玩意,严肃了许多,“秋瑾是女中豪杰,陈天华堪称一代俊杰,他们都死了,你可以说秋瑾是革命烈士,也可以说陈天华是为民醒目。但是在我眼里,他们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简单的中国人,他们还是民族的脊梁,是中国复兴的希望,是你们,是革命党的鲁莽与无能让他们只能死,死的让人心悲,让人叹息。”不知不觉中,声音大了起来,似要发泄心中的愤怒和悲情。
“起义靠的是紧密的筹备和力量的积蓄,不是一冲动脑子一热就发动的游戏,那是要死人的,而且死的都是jīng英,是眼睛最亮的一群人。”
朱执信无言以对,如果面对的是一个满清官员,它可以大骂汉jiān、满奴,如果是一个无知的革命战士,他可以找到各种理由说服他们。可是他面对的是对同盟会极为了解的孙复,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事情的,但是朱执信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是很有道理的真话,根本无法反驳。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