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议定毕,钟钰带了几个不知情的丫鬟出了院门,故作神色慌张的模样,匆忙去了归云殿,喜鹊也在前后脚跟着出了门。
临走之前,喜鹊总觉得心慌不安,左思右想都觉得哪里不对劲。沉思之后,便将钟钰从张氏那里借来的《孝经》藏在了怀里,然后带着事先熬好的汤药直奔张氏的住处而去。
还没到张氏院门外,便远远地看见有三五个大汉守在那里,显然周懿已有所防备。张氏的院子到周懿的住处不过百米的距离,今日人手不足,故而周懿那里空无一人。
喜鹊心中暗喜,将所带的饭盒藏在花阴之后,绕道来了周懿的院中。那院里书房一侧有个库房,专门储藏周懿儿时所用的器具玩物,众人皆知那是周懿的最爱,所以房门紧锁,从没有人私自进去过。喜鹊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一把火烧了那个库房。那里储藏着的都是些木质漆器,过了一个冬天,沾火就着,经东南风一吹,瞬间火势冲天,浓烟滚滚。
果然,火势起来之后十分招眼,原本守在玉芙院门外的几个武夫都跑了过来救火,另有几个丫鬟也着急忙慌地四处喊人。喜鹊趁机留了出来,心想虞兮所在的住处离此不远,大火烧起来后,必能惊动到那里,事不宜迟,需在她赶来之前把药给张氏服下。
她要嫁祸虞兮,所用的饭盒自然也是精心挑选的,和虞兮慕容雪二人所用的并无二致。于是,她便将饭盒藏在一个并不算隐蔽的地方,端着煮好的汤药悄悄进了张氏的内院。当时张氏卧房门窗虚掩,显然是丫鬟们忙着赶去救火,竟疏忽了关门防风。
然而,当日天气阴沉,雾霭漫漫,喜鹊进了门,随手将门闩带上,整个房内显得异常昏暗。她来不及点灯,顺着窗纸透过微弱的光线往里一看,果然见有个人躺在帐内,且房中寂静无比,那人的呼吸声也听得十分清楚。
喜鹊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屏住呼吸悄悄来到床边,汤药端在手中却忍不住双手颤抖,犹豫不决。不过,透过窗户隐约可以听见不远处有人呼喊着救火,想来火势凶猛,已经惊动了众人,再不把药给她灌下,只怕周懿回来自己便无法脱身了。
想到此,咬牙狠了狠心,声音却异常温柔地叫道:“夫人,该吃药了!”
玉芙并没回答,只是’嗯’了一声,又翻了身,昏暗中和她打了个照面。
喜鹊吃了一惊,唯恐被她看到自己的脸,急忙撩起手绢往脸上一蒙,端起药碗就来给她喂药。
床上躺着的那人也吓了一跳,趁她捂脸的时候,伸手攥住她的手臂,翻身跳了起来,喝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来谋害夫人!”
喜鹊浑身一震,如同当头响了一个霹雳!听那人声音,清脆而有力,绝不像是一个中毒之人,定睛一看,竟是杏儿!
杏儿翻身而起,便要大声喊叫。
喜鹊双眼喷火,一道杀气赫然飞出,将药碗在床头一放,反手攥住杏儿一个指头往后一压,将她死死地按倒在床上。
她此时方知这是周懿设下的一局,既然自己已入翁中,那就将计就计,索性灭了她的口,或许还能博得一线生机。
杏儿远不如她力气大,被她双手掐着脖子,立即喘不过起来。喜鹊天生恶毒,又有过杀人的先例,所以此时并不手软,随手扯过来一道白绫,就往她脖子上缠。
从喜鹊进门到她要杀杏儿灭口不过转眼的工夫,所以周懿事先安排的人还没出来,杏儿便已经发不出声了。
喜鹊面目狰狞地瞪着杏儿,咬着后槽牙说道:“你我本无冤无仇,只恨你不该卷进来!”
眼看杏儿就要送命,忽然外间闪过一个人影,厉声叫道:“好大的胆子!”随即已有拔剑之声,转眼间,剑风已迎面刺来!喜鹊见又来一个人,便知大势不妙,既然上了这条不归路,那势必要与来着拼个鱼死网破。
床前有个烛台,台上放着烛座,喜鹊随手拔下一个烛座,用锋利的烛柄猛然向那人刺了过去。
可她没有想到,来者不是别人,乃是她的冤家对头虞兮,她的这些把式焉能进入虞兮的身际!虞兮剑锋侧立,抖手之间便将她刺来的烛柄击落,右脚随时踢出,将喜鹊踢倒帐内。喜鹊再想挣扎时,虞兮冰冷的剑刃已经悬在她的颈间。
杏儿从床上爬了起来,捂着脖子咳嗽不止,一手搭在虞兮举着剑的手上,气息微弱地说道:“姑娘不要冲动,公子还要回来审她呢!”
虞兮凝眉冷视,缠斗的手举了良久才收了回来,将喜鹊衣襟提起,骂道:“你这恶毒的东西,看你见了周懿还有什么话说!”
喜鹊嘴角流出一道血丝,用同样的眼神回对了虞兮,苦笑道:“看来你们为我还真是煞费苦心啊!不过,没到最后一步,就不要笑得太早!”
“好个牙尖嘴利的毒妇!你已经在我手上,等会儿你要还能笑得出来,也不枉我们为你布的这一局!”说罢,让杏儿点燃蜡烛,打开了门窗,取出麻绳将喜鹊结结实实地绑起来掉在了门外的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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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钟钰,她按照喜鹊事先的安排,去归云殿告急,就说周懿住处起了火。她只当喜鹊小打小闹不会出太大的动静,没想到回来时整个院子都浓烟四起,一连烧了好几间房子。当时周懿想起书房里还有一些要紧的书信,便冒险闯入火中,把那个紫檀书箱抱了出来。
灭火之后,周懿料想虞兮那里已经捉住了喜鹊,只留下十几个道童在那里清理死火,自己则以担心母亲为由,带着众人去了张氏院中,钟钰盘算喜鹊已经事成,便和周懿并肩而往。
一进门,钟钰立即傻了眼,忙跑到树下就把喜鹊放了下来,回头呵斥虞兮:“是你干的吗!”
虞兮手里攥着剑,冷哼一声,“严姑娘就不问问,你的这个好丫头是怎么被我吊起来的?”
“哼,你的手段谁不知道,当初在关东要不是哥哥拦着,她早就没命了!我只当你大人大量,不会和她计较,怎么到了今日你还不肯放过她!”
“看来,这个小丫头给你吃的**汤还真不少!”虞兮侧目看着喜鹊,“你做了什么无法无天的事,还等着我替你说出来吗?”
俄间,周天墉和周玳等人都悉数到了场,询问几句,方知周懿那里的火并没造成人员的伤亡。但眼下的阵仗明眼人都十分清楚,这几日周懿所作的都是一个局,只等今日这个契机,让那个对玉芙下手的人自投罗网,显然,喜鹊定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虞兮手中。
天墉心不在此,想着归云殿他兄长的法事未了,便带了几个弟子又回去了,之留下周玳一人在此主持大局。
周懿向他父亲抬手行礼,说道:“父亲,自母亲遭人毒手,孩儿便在此设下一局,今日乘虚而入者,或要杀母亲灭口,或者是来给母亲送解毒之药,但无论哪一种,她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借我之手而屠她人之命!”说着,背手走到了杏儿旁边,“所以我让杏儿在此假扮母亲,坐等那个恶毒之人落网!杏儿,你把今日之事给大家说一遍,要据实而言,虚妄猜测之意不要掺杂进来。”
喜鹊向周玳行了礼,又回头向周懿汇报说:“我奉公子之命,在此等候加害夫人的凶手,”说着,她伸手指向了旁边的喜鹊,气愤地道:“就在刚刚,她借公子住处起火的时机,悄悄闯进夫人的房中,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误以为我是夫人,不由分说就要给我灌药!”
“什么……没想到,竟是她……”众人顿时纷纷议论起来,整个院中乱哄哄的一团。
周懿示意众人安静,听杏儿把话说完。
杏儿接着说:“在她发现被我识破以后,便生了杀人灭口之心,硬生生要把我勒死!我颈中伤痕犹在,大家可以看看!”说着,两手剥开颈间衣襟,雪白的脖子上一道血红的印迹格外醒目!
“要不是虞姑娘及时赶到,只怕我早已被这个恶毒之人害死了!杏儿奉公子之命,所言句句属实,并无半点虚假!请公子明察!”
她话音一落,众人又有议论之势,被周懿抬手止住,走到喜鹊身边,面无表情地问他:“你还有何话说?”
喜鹊神色淡然,缓缓抬起头,苦笑一阵,方幽幽说道:“既然公子有意让我死,喜鹊鄙贱之命,何足惜哉!”
钟钰慌忙疾步上前,拦住周懿,“哥,你就凭杏儿一句话,就相信喜鹊要害母亲?”
周懿瞪了她一眼,可回头看了看身后唏嘘不已的人们,若不让她心服口服,只怕今日是不能动喜鹊一根指头了。
“好,那我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如果她是清白的,白鹤山素来不冤枉无辜之人!如果……”
还没等他说完,喜鹊突然大声接了一句,“如果我确实有罪,我今日便血染当场!”
钟钰忙给她擦了嘴角的血迹,眼中含着泪水,道:“喜鹊,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只要你是清白的,我替你做主!”
“喜鹊谢姑娘爱护之恩!我和姑娘之心之意,姑娘之母与我母何异?我岂能做出这等备齐人伦之事!”
钟钰忍着泪,“好,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喜鹊目光陡然凝神,转头看向了身边的虞兮,恶狠狠地道:“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只怕这个假扮的夫人也要惨遭虞姑娘的毒手了吧!”
虞兮浑身一震,目瞪口呆,“你血口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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