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开始陆陆续续响起了鞭炮声,饺子已经下锅了,姥姥和青青妈在厨房里面煮饺子,其他人围坐在大炕上看春晚吃坚果。青青拿着手机,一看到红包出来了,就拼命地摇,终于一不小心把手机甩到了地上,电池屏幕都摔出来了。
青青悲痛地看着手机,哀叹道:“太得不偿失了,红包没摇到,手机还给摔坏了。”
“你又不差那几毛钱,干嘛非要摇那个红包,要不我给你发一个红包?”华辰羽帮她捡地上的手机零件。
华爸爸看着地上的手机零件,一下子想了起来,问华辰羽他的那个黑色的旅行包在哪里?华辰羽记得是一起放进仓库里面了,就去拿了回来。
华辰羽说:“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华妈妈看到这个黑色的大包,也一下子拍拍脑门说:“哎呀,我怎么把这个东西给忘了。快把大家都叫过来,有礼物要拿了。”
青青把姥姥和妈妈叫过来,华爸爸把大黑包打开,里面不是iphone6plus,就是ipadmini,看得大家眼睛都直了,这大户人家送礼物真是不同凡响啊!姥姥姥爷还有爷爷的礼物是一些名贵的补品,剩下的每人一部苹果手机和ipad,青青捧着手机高兴得要跳起来。华辰羽告诫她:“这次可不要把手机摇到地上去了。”
青青哪里舍得摇晃这么贵重的手机啊,捧在手里爱不释手,连春晚也不看了,红包也不抢了,专心致志地摆弄她的新手机。这东西的程序还真复杂,青青弄了大半天也没搞明白。最后还是华辰羽强拉着她出去放鞭炮,她才万般不舍地放下手中的手机。
鞭炮礼花都是姥爷事先买好的,院子地方大,正好可以燃放。灿烂绚丽的礼花,映红了整片天空,比繁星还灿烂的火光在空中炸开,五光十色。
青青看着烟花心里想着,如果就这么一直幸福下去该多好,会的,我们一家人都会这样一直的幸福下去。姥爷提着手电筒,给青青和华辰羽找了一件军大衣,带他们出去接财神。
接财神,解释在路口处烧一些金箔做的元宝,上柱香,再把香放在手里,抱一捆干柴回去烧就可以了。趁姥爷在烧金元宝的时候,青青带着华辰羽找了一处干净的雪地,滚了几圈,这样就可以把这一年的疾病秽气统统带走,明年迎接新的开始。
青青拿着香,华辰羽抱着干柴,两个人走在一起,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乡下的一对儿平凡的夫妻。山村里的冬天特别冷,出来这一会儿,两个人的鼻尖都冻得红红的,雪踩在脚下嘎吱嘎吱响。
进了院门,青青就看到房子后面的小山坡山在冒烟,起初还以为是炊烟,但是腾起来的烟雾特别大。
“姥爷,你看后山那是什么烟啊,怎么那么大?”青青说。
姥爷抬头一看,一拍大腿道:“坏了,是后山着了,肯定是刚才放烟花发的。”
姥爷拎着手电筒,找来一个耙子就往后山上冲。华辰羽找来一把铁锹,也跟了上去。
青青跑回家找人。
这下全家人都跑出来了,这大冬天天气这么干燥,一旦山上走火跑荒可就麻烦了。华家也知道事态的严重,纷纷拿着扫帚水盆出来帮忙。青青妈妈端着水盆跑在最前面,结果出来的时候忘记换一双鞋,穿着拖鞋就出来了,跑到半山腰拖鞋就跑掉了,她也摔倒在地上,华妈妈赶紧上去将青青妈扶了起来,青青爸端着剩下的水往山上跑。
跑到了山上水已经剩下的不多了,大家一起清理枯草,不让火势蔓延,然后把别的地方的积雪和沙子弄来,扬在火上,姥姥姥爷扬起耙子,把燃烧起来的枯枝枯草拢到一处,华晨宇和华爸爸拿着铁锹把上面的火扑灭。青青爸和青青拿着水盆装雪往上面扬,华妈和青青妈换了鞋才上来。她们上来的时候,火已经基本上被扑灭了,她们干脆在外围踩溅出来的火星子。
不一会儿火就已经完全扑灭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由主地笑了起来。
青青爸举着水盆说:“看来我们大家今年要火啊!”
青青妈也笑道:“这也是个好兆头,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红火。”
大家说笑一阵,因为这个小插曲,本来有点困意的人们,倒是彻底清醒过来。最后留了姥爷在山上多看一会儿,小心死灰复燃。剩下的人都下山回家了,在下山的路上,青青妈和华妈妈找到了遗失的那一只拖鞋。
包饺子的时候姥姥洗干净了几个五毛钱硬币放进了饺子里面,这样谁吃到了能得一个好兆头。一共只有三个,青青吃到一个,华爸爸吃到一个,姥爷也吃到一个,但是姥爷吃到的那个有硬币的饺子,被他整个囫囵吞下去了,因为姥爷的牙口不好,就没怎么咀嚼。大家一直不知道姥爷吃到了一个五毛钱硬币,还把它吞了下去,姥爷他自己都不知道,直到姥爷隔天大解,在自己的便便里面发现了一个五毛钱硬币。
华家一家人本来打算大年初三就走,结果直过了十五才走。山里的空气好,景色美,每一个地方都让他们流连忘返。姥爷简直就是神人,什么都会,什么都知道。他带着华家一家人去放雪爬犁,炸冰网鱼,划冰车,玩冰上陀螺,那些爬犁、渔网、冰车、陀螺都是姥爷亲手做的,特别有趣。
姥爷还带着华辰羽和青青到山涧里面找冬眠的蛤蟆,那些灰色丑丑的,像癞蛤蟆似得的蛙类,却是一道很美味的美食,还很有营养价值,不过华家除了华辰羽没有一个人敢吃的。还有一个他们不跟吃的就是一种白色的虫子。那些虫子生在木柴里面,劈开以后就看见一个雪白雪白的胖虫子在里面扭动身体,这种虫子可以放在火上烤着吃,特别的香甜。这是青青小时候最喜欢吃的零食,华辰羽起初也是不敢吃的,当他吃了第一个之后,就欲罢不能了。
正月十五那天,全家人出动,举着自制的灯笼在外面放灯,在厚厚的雪堆上踩出来一个雪坑,然后把一截小红蜡烛插进去点燃,你也可以用一些玻璃片来挡风,这样燃烧得更久一点。当点完蜡烛之后,那一条蜿蜒的山路显得那么梦幻也美丽。简直像人间仙境一样。
过了十五,大家不想走也不行了,因为学校就要开学了。学校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青青也得回去上班报道。在十六的那天早上,一行车缓缓开出了小镇。华妈妈还很不想走,华辰羽说:“等到了来年春天,学校放假的时候,我们再来,听姥爷说,这里的春天格外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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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妈妈一回到家就开始琢磨她儿子和青青的婚事,她没有工作,整天就是弄弄花弄弄草,无聊得要死。这下可让她找到一个好活,天天琢磨婚礼什么时候办,在哪儿办?酒桌摆多少席,邀请哪些人,请柬用什么样式,甚至都想了将来的小孙子小孙女儿什么时候会生,买什么牌子的衣服和婴儿床,奶粉一定要是进口的,什么东西都要最好的才行。
然后青青刚上班的一天上午,接到了华辰羽打来的电话,说他和妈妈在楼下的车里等着她。青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披上外套跑到楼下。
华妈妈从车里探出头说:“青青,你先上车来再说,外面冷。”
青青变跳上车,坐在华妈妈身边。华辰羽紧接着就开了车,华妈妈说:“我看今天这日子就非常不错,咱们一起到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了哈。”
“啊?”青青大吃一惊,奈何现在车已经开了,还能让他们开回去不成?而且华妈妈还在身边,天啊,这是先斩后奏的节奏啊!
于是青青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匆匆忙忙地、毫无预备地就把结婚证给领了。等到最后照相的时候,青青才反应过来,华辰羽这家伙都没有求婚呢!
结婚证领了之后,华妈妈有要求举行一个订婚仪式,订婚仪式很简单,就是找几个亲朋好友在一个高档餐厅里面吃了一顿饭,华辰羽当众送给了青青一枚硕大的钻戒,那个钻戒在订婚仪式结束后,就被青青小心翼翼地请到了柜子最下面。
华妈妈三天两头到学校找青青,一起到爷爷的办公室商量结婚日期。青青心想,既然都马上要举行婚礼了,为什么还要先举行了订婚仪式,还那么早就领了结婚证啊?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青青实在太不了解华妈妈了,她哪里知道十年如一日的日子是多么的枯燥无聊,家里面除了佣人就是那些花花草草,她都快闷死了。好不容易逮住了一件事儿,她可不是要可劲儿折腾吗?
华辰羽倒是好整以暇,任凭妈妈折腾,青青是个乖乖女,根本就不敢有怨言,结婚的日期就被定在了五月二号那一天。
还有两个月就要结婚了?青青有点儿缓不过来神。
接下来就是选婚纱,挑场地,拍婚纱照,青青一下班就被华妈妈叫去量尺寸,找了不同的专门设计婚纱的师傅,甚至有几个师傅都是临时从国外请回来的,青青像一个木偶一样被人摆弄着。
华妈妈看着被各种婚纱设计师弄得筋疲力尽的青青,说道:“青青,辰羽最近有去找你吗?”
青青说:“有啊,每天下班他都来接我,有时候我们还一起…..一起出去吃东西。”
本来青青想说一起打游戏来着,好像这么说显得不务正业似得,就没好意思说。
华妈妈说:“不是这个啦,,他有没有叫你去他办公室看什么文件?”
青青还真从来没去过华辰羽的办公室,就说道;“没有啊。”
华妈妈神神秘秘地凑过来说:“等他找你的时候,你可要好好挑,挑值钱的。”
“挑?挑什么?”青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华妈妈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于是在那个双休日,青青在家休息,华妈妈也没有去找青青,华辰羽及早给青青打了电话,让她到他的公司来。青青突然想到前几天华妈妈跟自己说的话,他们在搞什么啊,这么神秘。
青青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打出租车来到了华氏集团的大楼。
华辰羽的公司青青还是第一次来,富丽堂皇的办公大楼让青青瞠目结舌。一进楼内,就看到华氏集团四个大字挂在墙上闪闪发光。有前台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青青说:“我是林青青,我来找这里的老板华辰羽。”
前台小姐脸色一变,态度马上变得十分谦恭,她说道:“原来是未来的董事长夫人,失敬了,老板有交代,请您这边请。”
前台小姐让另一个前台照应着,自己亲自带着青青搭乘电梯来到了十二层。
前台小姐将青青带到了华辰羽的办公室前,就离开了,青青看到华辰羽办公室的外面还有两个办公桌,桌前坐着一男一女两个身穿正装的员工。一个正忙着打电话,一个正忙着整理文件。看他们的言谈和着装,不像是一般的员工,而且还坐落在华辰羽办公室的外面,难道是他的秘书?
青青不知道是要上前打个招呼,还是直接就进去,打招呼的话要怎么说呢?
正迟疑着,正在整理文件的小赵抬起头,他是认识青青的,还开车送过青青。青青也认出来了小赵。
“小赵,原来你在这里。”青青还以为小赵是司机。
“原来是青青,哦,不对,应该马上要改口叫华夫人了吧?你是来找董事长的吗?他就在屋里。”
“好,那我先进去啦。”
青青上去敲门,没想到门是半开着的,这是在为自己留门儿妈?青青推门走了进去。
青青一进去,小赵身边那个女秘书就戳了戳小赵的胳膊说:“哎,那个就是咱们老板的未婚妻啊?长得可真漂亮啊,不会是哪个新出道的明星吧?”
小赵说:“你们女生都是这么八卦,她可不是什么明星,她是一个舞蹈老师。”
“哇,怪不得身材那么好。”
女秘书无限艳羡。
“行啦,赶紧做事吧,你想老板炒你鱿鱼吗?”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的,但是看到华辰羽豪华的办公室青青还是从心内发出了感叹,现在都有人蜗居在下水道里、集装箱里,他光是一个办公室就占了市区内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哎~这个社会实在很难以公平啊。
华辰羽早就闻到青青身上薰衣草的味道,头也不抬就说:“来啦,你先坐一会儿,我把这些文件弄完。”
“好。”青青自己找了沙发坐着,刚坐下不久,方凝律师就进来了,手里捧着一大堆文件。
华辰羽抬头看了看说:“正好你来了,先把那些文件给青青看吧。”
方凝把一大摞文件放在青青面前,青青很是诧异,这是怎么回事?
方凝说:“这是华氏集团的财产赠与协议,为了避免婚后的财产纠纷,影响公司的正常经营,所有华氏集团的继承人在婚前都要与自己的配偶签订这样的协议,将财产划分明确。这些都是华辰羽名下的财产,经过你的选择和华辰羽的确认赠与,这里面的一部分财产就会归到你的名下。”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但是这样,是不是显得太生分,太利益化了?
青青觉得有点不适应。
“不选可不可以?”青青弱弱地说。
“不选?”方凝眨巴眨巴眼睛,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不选赠与财产的,历来华氏集团的准配偶们都是最最期待这个时刻,甚至比结婚更让他们兴奋,这个小姑娘竟然说不选了?她是不是不知道这些资产中,随便抽一份都是特别值钱的?
“额…..”方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华辰羽暂时放下了手里的活,走到青青身边坐下来说:“青青,这是我们华家一个规矩,华家的前辈也是为整个华氏集团考虑,希望你能谅解。”
青青说:“没关系啦,我都明白,只是我不需要这些财产,都是些死的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而且我也不缺这些钱啊。”
青青总觉得钱多了,她会浑身都不舒服,睡觉都会不安稳。那些富贵人家,弄那么多钱,最后都不知道藏哪儿好,整天心心念念的就是那些钱,人生还有什么趣味。
“就当做我们家给你们家的一份彩礼,还是选一份吧。”华辰羽说。
青青看着华辰羽,有看了看方凝,好像今天不选是不行了。于是青青去看那一摞文件,本来她想随便看看,随便选一个就行了。没想到目光被一个照片吸引了去,那是一处园林,古香古色的中式园林,里面有假山、湖泊、亭台楼阁,美得像一幅画一样。
“这是哪里啊?”青青举着照片说。
“那是我们在苏州的一片园林,很有文化价值。你喜欢那个?”
青青点点头:“我就要这个了?”
“只要这个?”华辰羽说。
青青郑重地点点头。
华辰羽对方凝说:“把这个园林的所有材料留下,还有那一套珠宝首饰和祖母的那件旗袍,然后去把相关的赠与协议、婚前协议都拿过来。”
“珠宝?旗袍?”
“嗯,算是我格外送给你的礼物,从认识到现在都没送给你什么像样的礼物,这个你一定会喜欢,它是祖母传给我我妈,又传给我的。”
青青以为选的东西少,协议也会少,结果还是一大堆,起初她还耐心地看看,到最后就是告诉在哪儿签字按手印,方凝直接翻到那一页,她直接签字按手印就完事了。光是按手印,她手指都有点儿发酸。
全部办完之后,青青那纸巾擦擦被印泥染红的手指说:“感觉我好想卖给你了。”
华辰羽从身后轻轻搂着她的肩膀说:“你可不是卖给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