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真是愚蠢啊!”难以掩饰嘲讽之意的声音响起,三长老猛地抬起脚,然后骤然向下踏出。
整个地面陡然一颤,这震动就连城墙上的修者也清晰的感觉到了。
不远处,紫淑芳和紫月隐于暗处。
“我们真的不动手吗?”紫月问道,手心中有些汗水。
紫淑芳:“本来我是打算帮下你的小情人,但是当我听到迟恭天三字的时候,我想还没有等到我们出手。”
紫月:“那迟恭天很强吗?”
紫淑芳头上的金钗一摆,双目中紫光一现,看得紫月微微出神。
“我的瞳力不算厉害,你这出神的时间,若没有好的护身宝物,人家够杀你好几次了。”
紫月:“太祖母,你的意思是迟恭天的瞳力很强。”
紫淑芳:“我沉睡了太久,许多记忆都丢散了,在我全盛时期迟恭天并不是我的对手,可是现在我肯定不是迟恭天的对手。”
紫月心中一沉,如今她也是隐隐知道紫淑芳的真正实力,随着月亮之力的凝聚,以及沉睡记忆和力量的苏醒,紫淑芳的力量只怕和半步仙人差不多,甚至能够达到真正的地仙级别。
紫月叹道:“云默的敌人那么强大。”
“所以,如果云默连儒道尊宫的几个老头子都解决不了,我们就没有必要出手了。”
就在这时,三长老的脚下,地表开始震颤。
地下传来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并且伴随着一声闷哼。
下面那人,显然受了不轻的伤,但两只手却拽的更紧了。
城头之上,一名灵虚境大能突然喊道:“土行者,坚持住,我来救你!”说着跃出城头,御剑而行,化作一道流光,径直扑向三长老。
紧接着,又有三人跃下城头,向着那方飞掠而去,强大的气息波动,让所有修士都是一愣。
这些人,居然全都是灵虚境大能!
而与此同时,有四股强大的气息,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向着雨棚奔掠而来。
三长老顺手拿起切肉的菜刀,将那两只死死握着自己双脚的手砍了下来。
但让他意外的是,这两只手竟然迅速融化,和岩石融为一体,而那些坚硬的岩石,却化成了泥浆,如同活物一般缠裹覆盖了他的双脚。
他猛地一抬脚,竟然无法挣脱,身体的灵力正被这些泥土疯狂的吸扯,用神识一扫,赫然有无数的肉眼几不可见的微型飞剑在疯狂的刺着脚上的皮肤。
“土行之力?”
三长老猛地扫视一圈。
东方有青龙,五行属木。
西方有白虎,五行属金。
南方是赤红色的朱雀,五行属火。
北方是狂奔而来的玄武大龟,五行属水。
“这是计谋?”
再加上束缚自己双脚的木行之力,五行已然齐备。
三长老的眼中,终于生出了一丝不安的情绪。
“五行封印术?”三长老脸上眼中不安的情绪一闪而逝,缓缓吸了口气,说道,“但只有这些,依然不够!”
话音刚落,四周悬停的雨珠,骤然化作无数细小的冰球,噼噼啪啪落在地上。
一道至极的寒意,瞬间封冻了这片天地。
雪千千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第二次施展超过自己极限的封冻之术,已经让她到了崩溃的边缘。
“云默,我能做的就这样了。”
聂千柔一脚踏出,双手做了个向上托起的手势。
数百柄飞剑,从四面八方飞掠而至。
这些剑,之前引导天雷出城之后,便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隐匿在了这三长老周围,伺机而动。
到了现在这个关键时刻,数百剑交织成阵,阵成樊笼。
所有圣剑门弟子,看到这一幕,心中满是欣喜、激动、兴奋等诸般情绪,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凡山河死后,聂千柔接任圣剑门门主之职,不断的推翻众人对她的看法,甚至不断颠覆着修行界的常识,到了此时此刻,施展出来的樊笼之术,丝毫不逊色于当年的凡山河,直到此时此刻,这些人才真正的在她身上看到了宗门复兴的希望。
但她毕竟只有筑基期的境界,哪里来的灵力支撑如此威能的樊笼大阵?
众人疑惑看去,就见聂千柔胸前挂着一个肉呼呼的灵兽,脑袋埋在聂千柔的双峰之间,支支吾吾问道:“好了,好了吗?我快被你吸干了!”
樊笼大阵已成,聂千柔长长的松了口气,转过头,看向一旁的云默。
后者脸上依然没有半点表情,如同山岳一般挺拔,如同大地一样沉稳,给人一种无比强大可靠的感觉。
他就这样看着前方,看向三长老,眼中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从最开始的时候,那名儒道遵宫的三长老,便展露出无比强大的手段,成飓风,招洪水,引天雷,撒豆成兵,凝聚铁巨人,随便哪一个攻击手段传出去,都足以让整个式微界为之震撼。
他要攻城,城中之人艰难的防守,数千人付出了鲜血和生命的代价。
不管是聂千柔还是雪千千,亦或者是那些长老客卿,以及各个大小宗门的强者,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只是想着要守住这座新城。
然而云默并没有这么想。
他想的,比所有人都要更进一步。
他想要留下他,想要杀了他。
这无疑是一个疯狂的想法。
但他依然想这么做,并且也在这样做。
三长老要攻城,他便让他攻,三长老在布局,他也在布局。
麒散人以灵虚境的神魂自爆,其威能堪比仙兽的灵闪。
接着是五名灵虚境大能合力施展的五行封印术。
然后是雪千千的冰封之境。
再加上聂千柔的樊笼大阵。
环环相扣。
别说你三长老是半步仙人之境,就算真是上界仙人下凡,也没有逃脱的可能性。
“我现在是逃不了,”三长老突然对着城头大声喊道,张狂的大笑起来,“但你又能奈我何?!就凭一个灵虚境修者的神魂自爆?九尾妖狐灵闪我都不惧,岂会被这区区自爆所伤?”
他毫无征兆的拿起那只平底的铁锅,向着那黑色的漩涡罩去,将它压在地上,随后一屁股坐了上去。
比之前用草鞋抽打麒散人的那招更加粗暴,更加不讲道理。
接下来的一幕,让包括云默在内的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寒。
“嘭”的一声闷响。
像是放了个响屁。
平底锅微微颤了颤,如同一个毫不讲理的粗野农夫一般的三长老,有些不舒服的扭了扭屁股。
天地间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