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三属军团后, 潘之矣将兔属二十万人马部署到兔属区, 马属和羊属的人马则从东西二线开始进攻原犬区。
闻人诀带着个亲卫和潘之矣一路慢悠悠的晃到犬属区的地盘。
老鼠琢磨了一路也没明白他那句釜底抽薪是什么意思, 几次想张口, 但看他冷淡表情又给憋了回去,不过到后半程不用问也能看出目的地了。
说不上是不是松了口气, 这样孤身去叛乱的属区想也知道有多危险, 可是一开始, 他甚至做好了主上要直接杀去西大陆搞事的准备。
不管怎么样, 两害取其轻, 去犬属区也就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只要自己小心一点。
面上虽然没有多大变化, 但从看出主上的去向后老鼠心中一直在郁结, 闻人诀说寒鸦不渡的王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但他明显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作为下属,他们这些人就没哪一天是彻底放心的。
不过......他也算弄明白了主上这次为何肯带着自己出行了。
在帮闻人诀简单易容后, 他将镜子放到人身前。
闻人诀低头看了两眼,又起身转了圈, 满意笑道:“不错, 完全认不出我自己了。”
“一会鞋子里还得做些功夫。”老鼠陪笑, 又帮一旁站着的亲卫简单弄了两下, 改头换面后三人从暂住的小宾馆里出去找了家附近的餐馆吃饭。
待酒足饭饱,闻人诀也不急着说出下步计划, 就那么晃晃悠悠的带着二人在街道上闲逛。
看到一旁卖水果的摊贩还上前买了几个, 先扭头递给老鼠和亲卫, 后将剩下的那个抓在手里啃了两口。
老鼠一脸懵的看着他,捏着手心的果子都不知道该不该下嘴......
看出人心情不错,老鼠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出声催促,只能跟着瞎转了半个下午。
待到天色渐暗,眼看闻人诀又找了家酒楼准备进去吃饭,他急了,两步赶到人前回头小声道:“主上,我们今天就留在镇海城了?”
“怎么?不想吃饭?”绕过人,闻人诀对出来迎客的服务生点头道:“二楼单间。”
“您跟我来!”年龄不大的服务生穿着正式,弯腰伸手带路。
进门前慵懒伸了个腰,闻人诀活动着手腕跟在服务生身后。
走在左侧的亲卫面无表情看了眼老鼠,快步跟上。
呆呆在门口站了两分钟,老鼠无奈,只好皱着眉头追上去。
拿着菜单一口气点了十多个菜,闻人诀让一旁笔直站着的亲卫坐下一块吃,气息内敛的男人没有拒绝,端正坐下。
老鼠皱着的眉头还没舒展开,看着那些饭菜完全没有下筷子的**,挣扎犹豫,还是忍不住劝道:“东西二边战线开始收缩,兔属区也打的火热,您这个时候冒险来犬属区难道就是来旅游的?潘先生那边一直很关注您的动向,要我务必保证好您的安全。”
夹了块肉,闻人诀放进嘴中慢慢咀嚼,伸手给自己倒了杯酒,他意兴阑珊的瞥了眼老鼠紧绷的脸,叹道:“一路走来,你有什么感受?”
“感受?”左右看了眼,老鼠又低垂视线看楼下,“没什么感受,不过属下以前来过犬属区,那时候的气氛比现在好很多。”
“我们在路上花了五天,平叛战也已开始四天,带给你的感受就只有这些?”
老鼠严肃神情,开始认真思考这一路上过来的所有细节,回忆半天,还是摇头道:“属下愚笨,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那就再感受几天......”平淡着脸,闻人诀自顾自的又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老鼠没有办法只好拿起筷子吃东西,在吞下第一口菜前忍不住问了句:“您可以告诉我接下来准备往哪里走吗?属下好提前做准备。”
单独带着王在这种时候出来,身为眷属他压力超大的好吗。
这次差不多将在犬属区中的鼠部力量都用上了,老鼠太清楚万一真遇到点什么事情,他会遭遇什么。
向阳包括蓝岸一定没心情听他说那些不得已的解释。
那二个人,一个阴沉狠辣,另一个整日不着调但翻起脸来足以让你措手不及。
且书易不在,现在指挥的这位更没什么善心。
“炎火之城。”
“主属城?”并不意外这个答案,老鼠只提醒道:“炎振对外自立称王后,炎火城就成了他们的王都,现在过去戒备一定森严,只要有一点暴露后果就不堪设想。”
抬手拿酒杯和老鼠放在桌面上的杯子相碰,闻人诀不以为然的打了个哈欠,懒散道:“我相信你的能力。”
若连这点潜伏隐藏之能都没有,老鼠对内的那支力量早被其他眷属杀光了。
跟圣鼎不一样,自己手下的眷属是什么脾气他清楚不过,既然王域成立之初说的规矩就是那样,他们就不会对老鼠讲究什么同伴之情客气放过。
......
“部长!”守门的护卫挺起胸膛,对电梯里走出来的男人恭敬行礼。
刀戈点了点头,一手握上门把后又停顿身子,头也不回的出声询问:“王还不肯吃吗?”
“是,早上送进去的中午再送发现还是没有动过。”
“嗯,你让下面的人继续做。”嗓音平静的吩咐,刀戈的脸庞在进门后彻底阴沉下来。
白为主调的房间里弥漫着股散不去的药水味,居中的大床上凌乱放着堆破碎文件,有个宽阔背影正靠坐在地面。
“没想到您会跟女人一样学起绝食,”跨步过地毯上翻倒的椅子,刀戈弯腰捡起散落的文件,“这些您都看过了吗?是前线的战报。”
“滚!”嘶哑着声音,炎振头也不回。
对这样的态度习以为常,刀戈边往前走边捡地上乱七八糟扔着的东西,“多少还是吃一点吧,您的伤口还没有好。”
“别再假惺惺了......”右手捏握成拳头,炎振颤声道:“你究竟要拉着多少人给你陪葬才肯罢休?”
“您想怎么样呢?”将手中捡起的东西随意扔到床上,刀戈站在炎振背后低头盯着他脖颈嘲讽道:“就算我肯放您离开,您去找到闻人诀,告诉他,您是无辜的,属区的叛乱您并不知晓,可是带我进王都的是您,悄悄让军团进入的还是您,甚至连伤书先生最重的也是您,吴凤她们死的时候,您还在现场眼睁睁看着。”
刀戈每说一句,炎振脸上的血色便少一分。
然而,这些话语并没让刀戈觉的痛快,他绕步到炎振身前,盯着人继续道:“你告诉闻人诀,你不是叛徒......你觉的,他会相信吗?”
炎振张着嘴,一张脸青白的像是死人。
然而他看着身前人的癫狂,慢慢的还是寻回丝力气,咬牙道:“主上他......”
“他不会!”抢在炎振将话说完前,刀戈忽然疯狂大叫,“他根本不会听您说这些,您心里比谁都清楚,闻人诀容不下背叛,他更不会放过造成这么大疏漏的人!”
“您以为他会愿意听您解释吗?你看到送来的那些文件了吧?他命潘之矣双线进攻我们,手段之狠您从那些军报中看见了吧?他没准备让我们活!”
“就算他相信您没有背叛又怎样?走到今天,您觉的他还会放过您吗?”
炎振闭上眼睛,握紧的拳头已不自觉松开。
刀戈看出他的变化,慢慢在其身前蹲下,一手握到炎振手背,低沉道:“和我们站在一起吧,这个时候下面的人需要您,王!”
“您跟了闻人诀这么久,很清楚真相对于这个时候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我不想看到任何人死去,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寒鸦不渡就能从东面战场上呼应我们。”
“我们可以一起改写那些规矩,去创建真正公平的王域。”
“别这样叫我......”睁开眼,炎振眸中多了某种情绪,他透过身前蹲着的刀戈看向他背后的墙壁,空洞道:“我等着他来,我再陪着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