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枭确实是一号猛人,敢赤手空拳光背在笼子里跟恶了五天的藏獒玩,就这份勇气足以让他在道上有一号,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狗屁理论跟他根本就是一个天涯一个海角,今天小小的下马威直观的目的就是要逼深海凤凰凌榛动手,秒他,更深远的目的是在东江打出一片天地,之后再收拾龙假,萧家和昔日东江教父林天骄手下那一盘散沙,玩转东江。至于野鸡没名,草鞋没号的小地痞小混混小盆友,就是塞牙缝的。
他一把甩开荣伯的手,大踏步向前,冲夏夜之豪放一笑:“瓜皮,孙爷今天也不要你小命,就要你三条腿,完了你把我鞋舔干净就好!”
一直缄默不语的盛世年华大老板赵炫翼将插在水果上面的一把刀拔了下来,第一次开口,温文尔雅道:“卸腿用手不方便,盛世年华很干净,也没有枪让您使,这把刀将就用吧!”
赵炫翼朝后面微微侧了侧脸,漫不经心道:“来人!”
一个穿着阿玛尼西装的男人三步并作两步走来,俯帖耳恭声道:“老板,有什么吩咐?”
“杨橙,拿五百万现金出来,孙爷活动半天,怎么也得有点彩头,要不外人该笑我赵炫翼小气了!”
“翼爷……”
赵炫翼一摆手,截断了荣伯的话,然后对夏夜之扬了扬声:“朋友,天有不测风云,今天你运气不好,碰上了道上的孙爷,也不能让你白栽了,这样吧,你要能卸孙爷一条胳膊,我给你一百万,一条腿两百万,让孙爷磕头求饶,大喊三声‘我是赵炫翼的孙子’,五百万就是你的。不过看样子孙爷不打算给你赚钱的机会,你要是死了,我给你个合理的卖命价两百万,你说交给谁吧?”
“翼爷!能不能卖我个面子?孙老弟跟老头子也认识二十多年了……”
“荣伯,你意思是要我亲自动手?”赵炫翼声音虽冷,但是还是给了这个看自己长大的老头三分面子。荣伯苍老的声音在喉间转了转,正然道:“翼爷既然有心,那奴才就是废话了!”
这个时候杨橙拎着两只皮箱,走到桌旁,将皮箱放在桌上,打开,两箱红花花的百元现钞,赵炫翼掂着餐布衔起来一摞,朝孙枭扔过去,“孙爷,验验货!”
孙枭爱财如命,伸出舌头在钞面上过了一下,品了品,笑道:“好货,这摞我就先收着了!”
赵炫翼摊了摊手掌,表示随意。然后对夏夜之道:“朋友,你的那份提前说说吧?”
舞台之上工作人员和提前预演的小姐都让经理杨橙请出大厅,一颇有气势的《themass》恰如气分地响起,夏夜之深吸了口气,道:“我要是死了,用那些钱建一间福利康复院吧!”
赵炫翼没有丝毫揶揄或嘲讽的表情,“如你所愿!”
孙枭扭了扭脖子,拿水果刀在那只生撕裂藏獒的大糙手手心处划了一道血横,就在鲜血渗出来的一刻,他将凶性提到顶点,残暴地喝了一声,大踏步向夏夜之冲去。左手一记勾拳直捣夏夜之脑袋,当年就是这一击让一百二十多斤的藏獒瞬间就昏厥了,人头比起藏獒硕大头颅来说,无论硬度还是耐受力差太多,孙枭抱着一拳将他脖子打折的心思,狂笑道:“你就给爷爷在这吧!”
坐在布拉格腿上的小金鱼吓得一侧脸,不敢看那残忍的一幕。
然而,随着一声震耳聩的撞击声,那个青年并没有脑壳砸碎般的惨厉,小金鱼眨了眨眼,愕然现青年一只手掌贴住了孙枭壮硕的拳头,不惊惊呼起来。
“大校……”布拉格舌尖在唇下一撮胡子上舔了舔,掩饰不住满脸兴奋。何止是他,连修习八级五十多年的荣伯都不禁愕了,他的眼力自非外行看热闹的小金鱼,只懂欣赏动作片一样的拳掌相击,甚为那惊心动魄的声音颤抖。第一招交手落在荣伯这种行家的眼力,是看受损和余力。
孙枭是冲上去的,那爆力无疑将拳力放大许多,按照常理,纵使这一拳接住,对手也会向后退几步,可是那孩子连半步都没挪,只是脚下的钢化玻璃绽开了一簇裂纹。
“凌爷,这和你描述的似乎不太一样……”
荣伯讶然无语,那晚凌榛说过,和他交手一个毛头小子身法灵活,有点欧洲酷跑运动的影子,但是力量差多了。在坐几个有眼力的都知道凌榛天生神力,但即便如他刚才那一击如不避锋芒,硬生生接住的话,向后退是肯定的,关键是退几步,狼狈不狼狈的问题。
本来觉得是一番耗时间,以巧对拙,以柔和对强横追逐战一开头就转化为力量间的角逐,毫无半点花巧,凌榛掐灭了烟蒂,凝重地抬起脸。
“凌叔怎么说?”
赵炫翼罕有地见到向来八风不动的凌榛露出震撼的表情,道。
凌榛刚毅的嘴角动了动,自嘲道:“若不是他在短暂的几天内进步了几个层阶的话,就是那天蓄意让我,今天看来你得破费了……”
如果说旁观的人是惊诧的话,身在场中孙枭只能用震撼来形容了,对方的身材明明属于玩不了力量的类型,怎么可能接住自己刚猛的一拳,还偏偏捏着自己的拳头进退两难。事到如今也轮不到他多想,爆喝了一声,孙枭抬起右脚向着夏夜之的腰腹横扫而至,希冀用腿功迫退这小子重整旗鼓,但是他有一次失算,对方依旧不闪不避,探出左手分毫不差地钳住了他的脚腕,脸色一下子变得殷红,不知叫了多大的力,孙枭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轻,旋转了半圈就朝着柱子上撞去。
咔嚓一声,孙枭的小臂臂骨硬生生撞断,瞬间额上渗出了豆大的汗滴。
“一百万!”
赵炫翼吃着刚从国外运回来的提子,将一只箱子合上,扔在地上。
孙枭彻底眼红了,从腰间拔出水果刀再次扑去,他人虽猛,但也是有心计的人,这一刀真划是假,佯攻脱身是真,今天算是彻底栽了,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逃出盛世年华再想办法找人,非得废了这小子全家不成。
他的如意算盘是这样打得,但是刀都到了对方脖颈前一寸,对方硬是没有闪避,反而轻轻道:“以你这种层次,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孙枭被戳穿心思,变虚为实,怒道:“孙子才跑!”
夏夜之的眼力先不说,就说孙枭,他其实走得是大开大合的路子,玩巧技术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以虚化实这种刁钻技术考究的是火候,既然虚了,力度也弱了,他不懂得蓄力的道理,再变实又能有多大威力。
夏夜之一个简单的滑步绕到了孙枭身后,手指在他颈椎位置一捏,只听到嘎巴一声轻响,孙枭扑通就跪在地上,手上再用不上半点劲。
“脸皮都不要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夏夜之冷笑一声,攥着他的刀,轻描淡写在脸颊上划了一圈,接着探手一拉。
嘶――
一声粘连声响起,夏夜之甩手一甩,手中的东西落在了桌子上,“这个值多钱?”
小金鱼呜了一声,忍不住干呕起来。
荣伯一闭眼,老僧入定般不再说话,人作孽不可活。
赵炫翼用餐布拈起一角端详了几秒,饶有兴趣的合上另一只箱子,扔在地上,淡淡道:“孙爷,麻烦你喊三声,‘我是赵炫翼孙子’!”
“放屁,放屁,士可杀不可辱!”
孙枭此时的痛觉消失了,并不太清楚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脸上有什么响动,所以依旧咆哮道,“姓赵的,是爷们就放了我,等我召集上人手,再好好玩!”
“爷们……”
赵炫翼耸耸肩,笑了起来,他一笑,身后站着那些手下都笑了。
“你以为这是拍电影?”赵炫江对着身后经理杨橙招了招手,“去,再拿五百万,孙爷的命今天我收了!”
“啥?你说啥?赵炫翼,我草你老妈!”孙枭喷着唾沫,眼睛向上瞧了瞧,“小兄弟,你给我留条命,咱以后就是过命的交情,要不你废我条腿,废我条腿好不好?哥哥求你了……”
孙枭猛是真,但猛是不是可以和不要命划等号?
他连声哀求,可是夏夜之却摇了摇头:“换哪天都行,今天不行!这是利益,也是诚意,你和我应该更加有觉悟,不必担心,你亏不了多少,也许有一天我的下场比你还惨!”
说完,夏夜之将水果刀拍进了孙枭的头顶,直到没柄。
赵炫翼擦了擦手,心情大好道:“好了,换地方谈正事,你们把店里收拾收拾,厚葬了孙爷,好歹也是条汉子,在东江找块风水宝地供着吧!”
凌榛长身而起,布拉格抚了抚小金鱼的粉背,“别嫉妒,你老公当年比他还狠!”
说完,四人进入了通道……
盛世年华又迎来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