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到她了。舒骺豞匫
他不是故意。
一时间感觉到怀里人儿更加消瘦单薄了些,他便更舍不得放,明知道这是在她们科室门前这样不成体统,却还是如此,想来她刚进新科室之后较之前不知忙了多少倍,两个人哪怕约会都是短暂的的吃饭,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他温柔的大掌轻轻扣紧她的后脑,薄唇覆在她耳边哑声问她:“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事了,没时间跟我说,所以心里难受?”
这几日她情绪不对,他感觉得到遴。
说这话的时候他嗓音黯哑眼角微湿,仿佛自己也一样难受。他的彤彤,怎么了?
这疼惜入骨的话让怀里的人儿轻颤了一下,一时喉咙酸涩微堵,心头有炙热的暖流淌向四肢百骸。一双水眸还泛着红,的确是被他刚刚的样子吓的,可现在听他这样柔声黯哑的轻问,她几乎要缴械投降,想把这几日家里遭遇的事,还有她心头感情的忐忑和折磨……都告诉他。
她的身体终于放软下来,不再那么僵,嫣红的唇张了张却吐出了亘古不变的两个字:“……没事。梆”
她没事。
清晨的医院,人渐次多了起来。
顾景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小脸,哑声道:“彤彤,如果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不管是什么。
眼里湿意更重,她的小脸清透如水洗,点了点头。
嘴角清浅温暖的笑再次浮上来,顾景笙闭眸,在她侧脸落下吻,顺带紧紧地抱了她一下,接着在越来越多的人流中,万分不舍地拍拍她的背,放开她。
她一路走回去,他看着,清眸专注而温柔,像那颗,永远亮起在暗夜里照耀她的启明星。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顾景笙的话,果然说到做到。
晚上听说是他要请她们整个科室的人出去吃饭唱歌的时候,心胸外科的办公室几乎要乐疯了,连隔壁科室几个跟林亦彤要好的小姐妹都要来参一脚,林亦彤只好红着脸跟他打电话说可能会多几个人,他在另一端浅笑着,说:“随便。”
来多少,他欢迎。
一个小护士几乎乐得尖叫起来,眼睛晶亮地又扑过去抢了电话说:“顾警员,你上回是不是来我们科室看过那个英勇追凶的军区长啊?你们认识是不是?那能不能叫他一起出来玩?”
闻言一群小护士屏息凑过来,眼里冒着星星桃花,万分期待。
顾景笙一怔,笑起来:“你说大哥?他刚刚做过手术……”
“我们保证不灌酒!!我们知道利害,保证谁都不灌,你们说是不是?”小护士招呼着大家一起起哄,软声哀求,“好不好啊顾警员,求求你求求你啦……”
那一抹纤小单薄的身影反而被挤到一边,苍白的小脸上一双水眸定定地看着她们水波微颤,在看见她们终于得逞后欢呼起来时,纤睫无力地颤了一下缓缓垂落。
霍斯然。
她们竟还临时起意叫上了霍斯然。
小手轻轻地捂住额,只觉得体温一阵炙热一阵冰凉,这一个晚上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度过。伸手开锁柜的时候心神不宁,动作都慢半拍,接着就听见她们放下了电话就开始埋怨,怪自己今天穿得太普通或太素,入不了帅哥的眼……她迷瞪之中脱掉了护士服,因为之前夜里太冷的缘故所以带了件外套,外套下是那件烟灰色柔滑料子的无袖裙,一眼看过去并不抢眼,却在第二眼第三眼后被强烈地吸引住,潋滟的流光徘徊在她身上,再无法移开。
顾景笙的车抵达医院门口。
到了上面之后轻轻揽过那一抹纤小的身影,在众人围观下还是忍不住轻轻在她脸上烙下一吻,在大家尖叫着开始起哄时浅笑起来,把车钥匙塞到她手心让她先带她们下去,他去病房里找大哥。
林亦彤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眸光闪烁,乖乖地点了点头。
一旁一个刚赶来的血液内科的小姐妹不由怔了怔,看看顾景笙走去的方向和敲门的病房不禁惊骇,连打理头的动作都停下,憋红了脸艰涩地问:“你男朋友原来跟那位霍长……认识啊??”
她在血液内科并不了解这边的事,这才反应过来。
那纤小的身影走在人群最后,水眸扫过去看她,眸光微颤,点点头。
小姐妹这下没话可说了,跟着她走在最后,半晌不禁笑起来对她说:“那你好像……有够矛盾哦。因为要是我没记错的话,那天在海岸车祸现场那里,据说跑过去跟那个长抱在一起的人……是你吧?”
那天去海岸车祸现场,跟去的只有两个医生两个护士,小姐妹跟她相处时间短却很义气,看她那么着急索性陪着一起去了,但现场情形混乱,后来听一个八卦记者说看到了劲爆的场景,还言之凿凿地说肯定是你们科室的护士,小姐妹还觉得好笑。
——总共去的就俩,她怎么还没看见了?
可是现在,一边走一边凝视着那纤小身影脸上猛然闪过的一阵红一阵白的神情,小姐妹竟心下带着震惊凉飕飕地觉得,原来一切,都不曾有假。
站在医院楼下拦了出租车,再加上顾景笙的车应该够,小姐妹的心被好奇紧紧揪着不透气,蹙眉看向她:“那你就不怕吗?不怕给人知道,不怕我等下喝了酒多嘴把什么都告诉你男朋友啊?”
那纤小的身影正和司机谈价,听到声音这才中止,替最后上去的一批人关上车门,回眸看了一眼小姐妹说:“……我怕。”
她小脸宛若被雪水洗过的青山,轻声道:“我怕。所以你别告诉他,行吗?”
那天顾景笙跟她说过的心惊胆战的话,还有他觉得受伤却依旧浅笑着缓声跟她说话的表情,让她第一次觉得那么害怕,会伤了他。
小姐妹这下脸彻底涨红,弄不清楚她是个什么意思也懒得跟她说,一跺脚跑去车上坐好了。
顾景笙和霍斯然很快下来。
黑暗里,那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背着光,走得优雅缓慢,病情虽好转但是脸色依旧泛着几分苍白,那刚毅中染上一丝血性的魅惑,让隔着车窗看到他的小护士们尖叫嬉笑不已,远远看去就勾魂摄魄,一群人互掐着闹做了一团。
他穿了休闲式的黑色西装,比一般人都穿得英挺舒展,平时脸部的线条冷硬刚毅,跟顾景笙说话的时候那线条才松下来,甚至勾起清浅的笑意。
“我可没说假话,真的跟二哥联系了,不过他没来。你猜他说什么?”顾景笙笑着卖个关子。
“什么?”
“他说二嫂说了,第一有酒的地方不能去,第二女人多的地方不能去,缺一尚可,可这回两者都全了,二嫂就死都不让去……”
笑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却在看到近处那个纤小的身影时,逐渐变淡,消失。
“我来开车,”顾景笙走下台阶,轻轻拍拍她的背,“你带朋友坐后面去,嗯?”
她点点头,水眸在暗夜里闪烁着耀眼的亮光。
霍斯然淡淡别开冷眸,一路无语。
也许真的是因为一辈子被做过亏心事,只做那么一次便觉得无可面对,尤其是在面对顾景笙的时候。无疑,变成了一种最大的煎熬。
……
喝酒。唱歌。游戏。
女生之间熟了以后便闹得很开,摇曳闪烁的灯光里,霍斯然的脸有一半都淹没在黑暗中,跟顾景笙淡淡地聊天说话,本不掺和她们的游戏,可半晌后有女生闹起来,硬要拉着他们一起玩,说人多了才好,有异性更好。
“哎长你有没有玩过啊?真心话大冒险,你们军队里玩不玩的?”一个小护士说道。
话音没落就被旁人敲了一筷子,“你笨啊,哪个军队里玩真心话大冒险……”
小护士“嘶”了一声捂住头,蹙眉喊:“那我不知道嘛,说不定长玩过呢?!”
霍斯然淡淡抬眸,替她解围:“……听说过。”
“听说过啊?”小护士顿时眼睛亮,“哎呀那就好啊,长你听啊是这么玩……”等说了一遍之后小护士又问,“你们军队里做游戏输了的话都怎么办,肯定都是大冒险吧?”
霍斯然听着跟猜拳罚酒的规矩差不多,点点头。
“哇那都罚什么?”
“……俯卧撑。”
“啊?”小护士惊呆了,“俯、俯卧撑?!”
“或者引体向上。”
“……”引、引体向上,小护士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一千起。”他淡淡收尾。
小护士“咣当”一声趴在了桌上。
随即迅回血起身,尴尬笑着摆手道:“哈哈,我们这里不流行这个的,各位不要当真哈,那个,长,我们这里罚的很轻的!真的很轻!比如说你要不肯说真心话,就要照我们的要求做一件事,比如……”
小护士的眼睛鬼灵精怪起来,贼兮兮的笑容在各位春心荡漾的女人身上扫荡……
霍斯然轻轻敲了敲桌子,好心让她回神,轻声提醒:“……我还没输。”
所以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早了点?
啊……咳!!!
小护士这下黑着脸蔫了,拍了拍额头说:“好,那现在注意,现在注意,我们开始了!!”
夜色似乎才刚刚拉开序幕,这游戏欢快的开场竟让那轻轻缩在角落里的人儿有些心惊胆战,看看手心里的筛盅,手心紧张得冒出一丝汗,她并不擅长掷筛子,这种按点论输赢的方式她是绝对的有些吃亏。
第一轮。
摇下来之后掀起筛盅,看了一圈好歹算幸运,并不是最小。
旁边的顾景笙像是看出了她紧张的情绪,浅笑着,大掌伸过去握住了她略显冰凉的小手,低低说:“如果摇到小的不要掀……先跟我换。”
哪怕是输,要她们为难自己要比为难她好一点。
可林亦彤却不这么觉得,水眸带着一丝委屈可怜看向他——他们俩谁被抓,结果还不都一样吗?
第二轮,第三轮,都安全度过。
一个小护士被灌了一大杯酒,一个跳了段钢管舞,还有个被迫说了在她老公之前她总共有几个男人。
那些问题就像雷区,最好连碰都不要碰。
顾景笙轻轻握着掌心里柔凉的小手,扫了一圈众人,他从不反对这些现代人偶尔出来放纵和泄私欲的方式,只是觉得有些太过苛刻尖锐的问题,要让她避开才行。
一时心神恍惚没在意,摇出来的点儿竟乎了想象,待反应过来,众人都已停止,不许再动筛盅。
见他唇上浮起一抹无奈的笑,林亦彤问:“怎么了?”
顾景笙握了握她的手,浅笑不语。
“啊!!”小护士掀起他的筛盅大叫一声,“顾警员,终于抓到你了!啊啊啊啊绝对不能放过你,你快说,你要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这一次,貌似逃不掉。
虽然尴尬但是索性面对,因为知道无论哪一关都不好过。顾景笙浅笑着问:“哪个轻一点?”
小护士一副无赖的样子:“那看你选什么喽,要是大冒险呢就跟我们表演一下one迷nutestand,要是真心话呢,你不想回答就让亦彤来帮你回答……你一、夜、几、次!”
好不容易抓着个真情侣,尼玛肯定要往死里玩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