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走到了厨房门口才看见,黑色的锅倒在地上,里面煮得半软的面洒了一地,滚烫的蒸汽从整个地板上开始冒,她小脸满是震惊,难不成还真爆炸了?
进去便看到霍斯然高大挺拔的身影背对着她,沉声倒吸一口凉气,在柜橱里翻找着什么东西。舒骺豞匫
她讷讷的,嗓音微哑:“你在找什么?”
霍斯然一僵,冷眉蹙紧了些没打算理她,弯腰继续在下面找,左臂曲着,抬起的手半边袖子都被烫得湿透冒着雾气,中指估计是被锅沿划破了,淌着可怖的鲜血,还染了锅边黑。她小脸顿时白了,绕过那一片狼藉来,犹豫一下轻轻抓住了他的胳膊,看了一眼那伤口,纤眉微蹙质疑道:“你原来……不会做饭呀??”
把厨房搞得跟打仗似的,怎么可能是会做饭的人干出来的事彗?
霍斯然动作冷冷停下,把柜门一门,寒声道:“我说过我会做?”
她瞠目!——那他还大言不惭地揽下事儿来问她想吃什么?!
这、这男人简直…摊…
“我把绷带放哪儿去了……”他冷眉微蹙低语,目光依旧在柜橱下面扫着,念一声“该死”继续找。
她快滴汗了,“你……放急救箱什么的,应该不会往厨房放吧?”
换了一般人,谁有这个癖好??
霍斯然闻言脸色一僵,这下冷峻脸色下隐藏的心神不宁便有些遮掩不住,这该死的女人,清醒的时候没半点可爱,他冷冷抽回了手往外走,她一惊,下意识跟上,却被霎时蔓延了满地的汤水止了脚步,霍斯然蹙眉回头一看,她脚下穿的是他之前就买好的人字凉拖,因为不清楚尺寸所以还买大了一码,冷眸凝她一眼,他索性俯身单臂抱过他,让她踩着自己的鞋过来。
惊诧与尴尬,在肌肤相贴呼吸交融的刹那蔓延开,她没穿文胸,与他贴紧的时候身体更显单薄。
“你先用冷水把脏东西冲一下,棉絮擦干净血,再用绷带缠……”她习惯了这么嘱咐人,医护者的本能让她眸色顿时严谨关切,恨不得替他来。
霍斯然走出厨房几步又冷冷看她一眼,索性过去将提前预备好却根本没用过的急救箱丢到她面前——
“你来。”
她这下蔫了。
浑身都被汗水打湿酸痛疲惫,没洗澡本就难受,头都没拢一下就蓬头垢面地出来快要羞愤死,想起自己最开始是被强迫,这次身体本能却越了清醒和意识竟就这样从了他,难免心下苍凉,觉得自轻自贱。却远不知这一幕在霍斯然眼中全然是一副欢爱过后被榨干了的委屈模样,可爱爆了。
心里到底存着医护者的本能念想,她压下小脸的苍白,水眸闪过一丝淡然平静,索性真的坐下来打开急救箱,帮他包扎。
绷带、剪刀、酒精、碘伏、止血钳甚至风险拆线的必备工具都有,她愣了一下,转为专心。
包扎好的时候她咬了一下白色胶带,撕开,贴上。
霍斯然冷眉蹙紧:“这样好像不太卫生。”
她眼睛倏然瞪大!小脸闪过诡异的神情,纤眉微蹙:“只是觉得剪刀太麻烦,何况是贴在纱布外面,不会感染的。”
再看他时,竟觉得他深眸里有暗潮涌动,情愫横生,那包好的大掌脱离了她的小手抚上她的脸,低低道:“没事。要感染也是感染上你的东西,我怕什么?”
她这下僵了。
饶是她再不懂,也知道这是男女间的他妈的。
小脸别开要走,霍斯然却冷眸一紧,下意识地感觉到她又清醒过来要缩回自己壳里去了,索性敛下眉像是放行,可等她起身后却猛然扣紧她的手腕一拉,那纤小的身影便一个不稳跌进他怀里面,霍斯然分开她的两腿让她轻轻趴跪在自己身上,她果然慌了,失神的小脸猛然涨红想起身,他一个施力却牢牢扣紧她,要她的呼吸直逼眼前,她本就累得浑身酸痛,这下更是没了力气。
“你放开我一下……我去收拾厨房,你弄乱了……”
他冷冷垂眸,扣紧她的大掌低低道:“现在不装了?还是装不下去了?时时刻刻提醒你自己有多不情愿有意思么?你自己有多好受!”
怀里挣扎的娇躯果然僵住了,纤长的睫毛簌簌颤着,下面水雾涌动。
霍斯然心下一疼,闭眸轻轻吻住她的唇叹息一声:“别折磨我了……也别再折磨你自己,成么?”
这低哑沉痛的嗓音让她心弦微动,一时间几日来隐隐的酸涩往上冒,越来越强烈,纤眉蹙得像一团麻绳,她深深吸一口气,说话时候只觉得气息都被泪水烧得滚烫:“那你要我怎么样?……觉得我应该怎么样呢?”
“我们现在这样好像特别好……相处融洽,同床共枕……可这样你就能忘记这些是你怎么强迫来的吗?”纤小的眉头蹙成一团,酸涩的泪水积蓄了蔓延,她哑声低喃,“你记不记得我拒绝过,我不愿意……”
心下刺痛,霍斯然只觉得胸口都在剧烈地颤,他猛然吻下去堵住她的声音和泪水,清楚尝到那咸涩得惹人心痛的滋味,单单是脑海里闪过当日的情景,他就已经红了眼,像被人拿刀狠狠地捅进了心口。
吻着她的唇,大掌重重地揉着她柔软的后颈像是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去疼,骤然低哑道:“……要是我道歉呢?”
那声音,哑得史无前例。
他闭着眸,浓密的睫毛伴随着健硕的身躯剧烈轻颤。
极度痛楚中的林亦彤抬起被泪水打湿的纤睫,心头重重地震了一下,脑子里都嗡鸣一声。在她所有的感官印象里,骄傲如天神般的霍斯然,何曾如此卑躬屈膝,为他一时的冲动和错误乞求谁的原谅??
他紧贴着她嫣红的唇,睁开眼眶全红的深眸,低哑道:“彤彤,我道歉,不该那么粗暴地对你,不该让你痛到现在都记得。”
所以如果这样。
你有那么可能,有没有哪怕那么一丁点的可能,原谅我??
她愣了,酸涩一时急剧上涌,颤声哽咽:“道歉有用吗?你道完歉难道就能抹杀掉一切当从没生过……”
她激动得嗓子都彻底哑了。
他冷笑,笑中带着嗜血的暖意,眸子里的剧痛犀利如刀,柔声低哑道:“不能。”
掌心揉着她的后颈,他俯靠近她的呼吸:“可我庆幸不能……因为至少现在我能跟你见面,能抱着你说话,能在‘伴侣’那一栏上看着你的名字就写在我旁边不远的地方……而不是天涯永隔,此生不见。什么错过才是最美的境遇,谁信那样的鬼话!我要你……就要你的现在,而不是继续每次出任务前都留下一张空白不知该写给谁的遗书,我要么爱,要么死。”
“彤彤你恨我是吗?那你怎么不想想,如果我不坚决,如果我犹豫那么一下,你现在在哪儿?我在哪儿?我今后那么长的人生跟你有没有关?连你给我包扎一根受伤的手指都是天方夜谭!”
薄唇轻柔覆上她被泪水浸透过的唇瓣,咸涩晕开,他说这话的时候心脏都在跟着颤抖,气若游丝:“对不起我弄疼你了……我补偿行么?你要什么?嗯?要什么我都给……”
那狠狠戳进心脏里的刀太厉,厉到以血封喉,直接阻断了所有的言语。
她嫣红的唇微张,眼泪大滴大滴顺着颤抖的下颚掉下来,却一个字都说不出。一个字都说不出。
如若不爱。何必掠夺。
如若狠心。何必自己也跟着痛彻心肺。
小手不知何时紧紧攀上的他的肩膀,在他笔挺肃杀的衬衫上揉出一道道皱褶,霍斯然吻着她的唇,也不知何时碰到了她柔软带着涩意的舌,猩红的眸睁开,凝视着缩着肩膀贴紧自己怀里的柔软娇躯,一时缱绻情动,竟感觉到她的舌不再是被动的承受而有了一丝灵动,他健硕的身躯猛然一震,将她迷蒙中不自觉的自然回应全数纳入了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