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云,你真要走?难道就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这些年,教官和我父亲对你都不错,留下来,你的前途将无限光明。我听父亲私下里说过,将来组织的龙头位子可能会传给你……就算你对龙头的位置不感兴趣,难道你就不能为了我而留下来?”新月国际会所的顶级总统套房的落地窗前,一个女人满脸悲情,美目中饱含着一层水雾,凝视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男子,轻启樱唇,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着。
女子身穿一袭白色束腰长裙,将那一身曼妙玲珑的曲线完全的映衬出来,只是那成熟艳丽的面容上却带着一丝的疲惫和几许憔悴,眉宇之间,藏着一丝淡淡的哀愁。即便如此,她依旧是美艳不可方物。
男子抬起头,淡淡的看了女子一眼,并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绕过女子,透过宽大明亮的落地窗,凝视着外面的蓝天,白云。
“方皓云,你说话啊,要去要留,你还是说句话啊?你哑巴了,还是傻了。”男人的漠然,让女人有些失落也有些生气,鼻子一酸,一股委屈油然而生,她顿时就怒了,既然白脸不成,就只好来黑脸了。
被称作是方皓云的男人收回目光,嘴角露出一丝歉意的微笑,端起眼前的茶杯,动作不温不火,轻抿了一口,随即将目光再次转向眼前这个宛如尤物般的女子,轻声说道:“月如,对不起,这次我是真的要走了!”男人的语气虽然很淡,但是却流露出了异常坚决的意味。
女人闻言,身子不由的轻颤了一下,目光微微一怔,面色有些黯然神伤,显然男人的回答让她无法接受。
“皓云,为什么非要走?组织离不开你,我也离不开你?如果你非要走,我们之间……我们之间就没了可能。你应该知道组织的规矩,男女婚嫁必须是组织内部的成员。虽然我是龙头的女儿,但我依旧无法抗拒组织的规矩……皓云,你懂吗?你明白了,一旦你离开了组织,我们今生就再也没了见面的机会?”女人有些不甘心,尽量让自己的心情保持平静,柔声细语的劝说道。
“月如,其实你应该知道我并不适合你,你的婚姻你做不了主,龙头和夫人已经为你选择了佳婿。而且,我是真的想离开组织,三年的时间过去了,我答应龙头的都已经做到,我希望离开组织,能得到真正属于我的自由,我已经厌倦了杀手的生活。我只想过一些平静的生活。”说到这里,男人轻笑一声说道:“或许,你觉的我这样说,是在逃避,是在找借口吧?”
“方皓云,我要你告诉我,你到底爱我吗?”女子彻底的愤怒了,男人的回答一再让她失望。
面对女人的愤怒,男人依旧保持着嘴角的微笑,他轻声说道:“很抱歉,月如,你可能要失望了。我们相识三年,你仔细想想,我什么时候对你表示过爱意。说实话,三年搭档,我对你的确有些感情,但是那些感情也仅仅限于友情。”
说到这里,男人小心的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女人,自嘲的笑笑:“或许,你会觉得我这句话很虚伪……”
“方皓云,你不是男人。”女人面色一寒,怒声质问道:“你太天真了,难道你真的以为男人和女人之间会存在纯粹的友情吗?”
男人淡然一笑,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女人,并没有做任何的辩论。这一次,他是下定决心要离开组织,追求属于自己的平静和自由。既然要走了,那就意味着永生不再相见,所以他觉得根本就没有解释的必要。
“你不是男人--!”男人的冷漠和淡然让女人的心刺痛不已,她愤怒的走过来,一把夺走男人手里的茶杯,并且狠狠的摔在地板上,那狠劲,仿佛那茶杯就是那男人似的。
女人的愤怒和无礼依旧没有引起男人的任何表示。三年的杀手生涯,已经让他学会了隐忍。况且,他也知道这样对待月如,的确是有些残忍和无情了。只是他同样也清楚,他和月如终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渴望平静和自由,但是月如却喜欢轰轰烈烈。两人的世界观不同,如果勉强走在一起,是不会有幸福的。
将地上的茶杯碎片捡起后,男人抬起头,眼神中露出坚定的神色,低声道:“月如,对不起,不管怎么说,这一次,我是真的要走--!”
“滚,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男人的回答,让女人彻底的绝望了,那一刻,她眸子中的泪水顿时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的滑落在地上。
看到女人凄惨的神情,方皓云的心头猛然一颤,心中似乎有些不是滋味。不过这一次他确实已经想好了,真的不想再回头了。
“月如,保重--!”
留下短短的四个字,男人顿时就起身诀别。
……
……
“等等--!”
就在男人即将走出房门的时候,月如突然停止了哭泣,她伸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冷声说道:“你还欠组织一件事情?”
方皓云闻言,将脚步停住,仔细想了一下,转过头来,对女人说道:“不错,月如要不是你提醒我,我还差点忘记了。这样吧,你帮我接个任务吧,做完了这最后一次,我再离开……”方皓云是三年前进入组织的,曾经和组织龙头有过协议,三年之内完成一百件任务,即可获得自由,任意去留。方皓云仔细一想,算上十天前去英国砍死血族伯爵的那一次,也才九十九次。的确是差了一次。这三年时间,组织对他也算不错,甚至为他安排了专门的教官对他进行指导。组织仗义,他也不能落了下乘,善始善终吧。
“方皓云,难道你就打算这样走吗?”月如并没有接着说任务的事情,而是说道:“你虽然在组织只待了三年时间,但是这三年时间,因为任务,你得罪了太多的人。如果你就这样离开组织,我相信,不出几天,肯定会有很多的仇家找上门去。我知道,以你的实力,未必就会惧怕那些仇家,只是你想过吗?你幻想的平静的生活还会可能吗?”
听月如这么一说,方皓云顿时就陷入了沉思,之前他总是在考虑去与留的问题,却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他的仇家太多了。离开组织的庇护,他可能每天都要面对仇人的追杀和刺杀,这样的话,他依旧不可能过上平静的生活。
“方皓云,你不用担心--!”月如淡然道:“你去红云酒吧接任务吧,我会帮你安排好一切。如果顺利的话,当你离开组织的时候,会得到一个全新的身份,我保证没人会去打扰你的平静生活。”
方皓云闻言,微微心动,抬起头对女人说了一句:“谢谢--!”
“对了,提前告诉你一声,这次的任务很简单,帮一个富家女从绑匪中营救她父亲……”
“富家女?”方皓云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有些不满:“月如,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接受女人的委托。”
“我知道,但是人家点明了要你服务,对方开价很高,父亲已经同意了,这是你的最后一次,你就破例去吧。”月如解释了一下。
服务?老子又不是鸭子?方皓云嘴角扬起一丝不满,略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转身就走了。好赖也就最后一次,无所谓什么原则不原则了。
……
……
夜晚,走在灯红酒绿,到处闪烁着霓虹灯光的大街上,满眼看去,四周到处都是衣着暴露,搔首弄资的女人。在昏暗的灯光下,一些不知廉耻的男女在交易着什么。一些胆子大一点的,甚至就在无人的过道处,开始了媾合……
韩雪儿走在这样的大街上,很是头疼,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出身豪门的她,自幼接受的都是中规中矩,礼义廉耻孝悌忠信的教育。突然间看到这样的场面,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几次,她都想回头离开这条在她看来非常肮脏的街道。但是想起被劫十天依旧没有任何消息的父亲,她急忙打消了离开的念头,强忍着心中的厌恶,继续走下去,目光来回的扫视着,寻找那家名叫红云的酒吧。
终于,就在她的精神即将崩溃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一家名叫红云的酒吧。
推开门,韩雪儿走了进去。放眼看去,这家酒吧倒显得清雅,和外面的糜烂有着截然的不同。温馨的灯光,轻柔的音乐,干净整洁的环境让韩雪儿的心情舒服了许多。
可是很快她就知道自己错了,这家红云酒吧,并非她所想像的那样纯洁,她太天真了,红灯区的酒吧,有哪一家会是干净的。
才走了几步,她已经从两边的包厢中听到了糜烂之音。虽然她只有十六岁,但是她依旧知道那声音代表着什么。
好在那些人都在包厢里,大厅里还算清雅。
韩雪儿急忙占据了一处眼界开阔的位置,目光向四处观望着,希望能早点见到自己联系的杀手。
不时的会有女人高亢的呻吟传过来,弄得韩雪儿脸儿红红,如果不是为了父亲,她真的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在那边?”突然,韩雪儿注意到靠窗户的位置,有一个品尝着红酒的男子似乎就是她此行要找的目标。就这一天,韩雪儿脸红的次数,绝对超过以往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