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你爸贵姓?”钱四海冲着苏灵珊,笑问。
“要你管!”苏灵珊没好气道:“给我放人,既然在这里治病,医院就有权力负责他的人身安全,你们要是不放,我就喊保安啦!”
“哈哈哈……”钱四海自顾自大笑起来,然后回头同几名马仔交换另一个眼神,大家一起发出大笑。
仿佛,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笑,你们笑什么!怎么不笑死。”苏灵珊气呼呼地咒骂。
钱四海突然眉头一拧,冷笑道:“护士妹子,哥哥记住你了。去喊保安,去吧!”
“有种等着。”苏灵珊瞪圆了美眸。
“哥哥当然有种,你要不要感受一下?”钱四海的痞性活灵活现。
“无耻!”苏灵珊扭着挺翘的臀瓣,走了。
马小霖终究不希望哥哥被押走,没想到,一名小护士阻止了他们,没想到钱四海还真的在等小护士叫保安。
然而,马小霖对医院保安不抱任何希望,这几个人连自己这个警察身份都不怕,还会害怕区区保安?
从钱四海有恃无恐的模样,就可判断一二。
不光马小霖这么认为,留观室其它的病人和家属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多时,两名保安来到了留观室的门口。
“谁敢在咱医院撒野,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其中一名谢顶的胖保安趾高气昂,“老子当年可是兵王。”
见保安真的来了,马小霖生出一丝希望。
病人、家属一个个举着脑袋看戏,都忘了病痛。
“小朱……”钱四海好整以暇喊了句。
谢顶胖保安浑身肥肉一哆嗦,说话都不利索了:“钱哥,哦不钱爷,是您啊!”
“怎么,小朱在这里干保安,待遇不错吧。”
“混,混口饭吃。”
“你是兵王,我怎么不知道?”
“糊弄小护士的,您老别当真。”
“猪八戒,气死我了!”苏灵珊戗指这个没骨气的朱姓保安,直接叫上绰号了。
朱保安满脸通红,低下了头。
马文才刚刚生出的一丝侥幸,这会儿都被雨打风吹去。
马小霖也是一声叹息。
钱四海哈哈大笑:“护士妹子,还有什么法子,尽管是出来,哥哥都接着,然后哥哥让你知道,哥哥到底有没有种。”
另一个保安也闷不吭声,毕竟保安拿着比保洁高一点点的薪水,不至于为了这点收入跟社会大佬结梁子。
大家都一把岁数,也不是二b青年,上有老下有小的,得有这个考量。
但是,苏灵珊真的气坏了。
再度双手叉腰:“保安无能,就让我这个护士扞卫病人的尊严。”
此言一出,马文才热泪盈眶,一帮病人、家属更是忍不住鼓掌。
马小霖也重新审视起这个漂亮的、同自己年龄相仿的小护士。
“嗬!”钱四海笑了:“妹子,你是属驴的吗?还真跟哥哥我杠上了?你说你要保护,问题是,你那什么保护?”
“我……”
“难道就凭你胸大一点,就能喘大气,说大话?”
“你无耻!”
“骂人都这么文明,这真心不是什么优点!”
“你……”苏灵珊还真是说不过滚刀肉一般的流氓地痞,都要被气哭了。
“你们干什么,放了我儿子!”就在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的妇女,越过苏灵珊,颤巍巍站在了钱四海的面前。
脸上是无情岁月蚀刻的痕迹,看不出实际年龄,但是那股愤怒,就像麻雀扞卫幼崽。
“妈,救命。”马文才哭喊一声。
“妈,您怎么来了!”马小霖立刻跑过去,搀扶着母亲。
马文才喊了一声,便低下了头,母亲真是他偷偷喊来的,他怕妹妹搞不定,魂都吓掉了,不得已出此下策。
“是你哥让我来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儿女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看着鼻青脸肿的儿子,马母眼圈一红,问道。
实则上,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数。
“哥!你怎么可以这样!难道你不知道妈的身体不好?”马小霖质问哥哥。
“我知道,可是我……我害怕!”马文才低着头说。
“大姐。”钱四海冲马母打招呼。
“不敢当。”马母摆手制止,面无表情。
“呵呵……既然一家人都在,咱们也正好趁此机会将事情做个了断。”
“也好。”
“你儿子欠了我们公司五十万,您看……”
马母顿时一个踉跄,“是高利贷?每天都在滚?”
钱四海点头:“大姐是个明白人。”
马母闭上了眼睛,身子剧颤,半晌,睁开来道:“五十万,我们来还,但,只有五十万。”
“妈……”马文才失声痛哭。
“马文才,你修了一个好妈呀!”钱四海深深感叹。
“妈!”马小霖搀扶着母亲摇摇欲坠的身子,“我们拿什么还啊!”
“卖房卖血卖器官,也要给人家还上。”马母掷地有声道。
“您不会把我也卖了吧!”马小霖弱弱地问。
“小霖,妈就算卖了这个杀千刀的,也不会卖你呀!”马母指着马文才,恨声说道。
“妈,我不值钱。”马文才哭哭啼啼。
“你还有些自知之明!”马母鄙视一眼,冲钱四海道:“大兄弟,敢问贵姓。”
“鄙人姓钱。”
“钱爷,”马母鞠躬:“请容许我三天时间。”
钱四海点点头:“马文才,看在你妈的面子上,再宽限你三天,这三天,不给你算利息。”
说罢,带人离去。
不过,路过苏灵珊身边的时候,却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妹子,哥等你下班。”
苏灵珊一下子瞪大了美眸,屏住了呼吸。
“妈,三天时间,咱们去哪儿筹五十万呀!”马小霖刚刚问完,就感觉手上一重,原来是母亲晕了过去,正在缓缓倒下。
“妈!”马小霖慢慢放倒母亲,“妈,你怎么了妈?不要吓我!”
哪里还有回应。
马文才一路膝行过来,也是大声哭喊。
“走开,都是你害的。如果妈妈有个什么不测,你也去死吧!”马小霖推了马文才一把。
马文才趴在地上呜呜哭泣。
“护士,救人啊!”马小霖冲苏灵珊喊道。
“看到了!”苏灵珊有些不忿地上前,在马母的颈动脉上感受了一下,说道:“别担心,只是晕过去了。不过,有你们这样做子女的吗?妈妈身体不好,还这么刺激她?”
“我……”马小霖眼含热泪,瞪了马文才一眼,“都是他。”
马文才直接以头抢地。
马小霖也懒得理他,抱起母亲就上了一张空病床。
“停下,别把地面弄脏了,污染病房的环境。”苏灵珊喝止马文才。
要说这世上她最厌恶哪一种人,唯有赌徒,没有之一。
可以说,是深恶痛绝。
因为赌博,她差点让苏红盖给卖了。
所以,苏灵珊对马文才,生不出一点儿同情。
给马母打上点滴,苏灵珊就去找医生去了。
马小霖抓着母亲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默默垂泪,却是坚决不让马文才靠近。
周围的病人、家属不住摇头,他们家虽然不幸,却并不值得同情,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这时,一身便服的萧米米走进留观室,喊了一声“小霖”。
“师姐。”马小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一下子扑入萧米米怀里。
“怎么了小霖,不哭,慢慢说。”萧米米安慰道。
然后,马小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萧米米立刻冲马文才投去一抹狠厉的目光,吓得他一个哆嗦,感觉这个漂亮警花的眼神真的好凛冽。
“小霖,别担心,事情总有办法解决的,不是还有三天时间吗?咱们先给阿姨治病。”
“嗯。”马小霖低头,心中却抑制不住一阵隐忧,因为她清楚,母亲的病没那么简单。
苏灵珊喊来值班医生,值班医生做了简单的检查,也皱起了眉头,要求连夜进行全面检查。
医生一口气开出一沓检查化验单,首先就是缴纳不菲的检查费用。
马家早已入不敷出,马小霖的工资卡,也只够这一次的检查费用。
当然,这一点,马小霖还没告诉萧米米。
但萧米米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马小霖解释,她妈妈一直患有乙肝,这几年,病情动不动就加重了。
萧米米知道,气大伤肝,而很多肝病患者最终就演变成了肝硬化、肝腹水,甚至是肝癌。
只怕马小霖母亲的病情也不容乐观。
看到马小霖不仅要面对母亲的病情,还要面对高利贷的逼债,简直是两柄利剑悬于头顶,不禁有些可怜和同情这个小师妹了。
“小霖,坚持住,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同马小霖一起,推着母亲去检查的路上,萧米米安慰她道。
马小霖摇头落泪:“现在,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萧米米咬了咬唇边,“小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我也不知道。”马小霖哭道。这一刻,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当真是方寸大乱。
苏灵珊在车子的另一边问道:“萧警官,你们两个……”
“哦,这是小霖,我们是同事,还请珊珊你多多照顾。”萧米米说。
苏灵珊难为情地笑笑:“我只是一个小护士,不过,能力范围内的,我一定照顾。”
“谢谢。”马小霖衷心地点头。
将马母送进ct室,马小霖抓住萧米米的手:“姐,就算我妈过了这一关,可是三天后,我们家依然难逃一劫。”
萧米米叹息一声:“这种事,官方很难解决。”
苏灵珊深有同感:“那帮人就是狗皮膏药,沾上了你就倒霉了。”
突然两个女孩的眼眸同时一亮,“大牛!”